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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坏了,”柏皓指了指,“本来晚上要和朋友一起吃饭的。” “嗯。”裴宴仍旧淡淡地笑着,薄唇又一启,郑岚看到他偏了下头,面朝着自己,问:“上来吗?我送你们。” 柏皓才不敢拿主意,频频去瞟郑岚。 郑岚这会儿才抬了眼,和裴宴隔着一段说近也不近的距离对视一眼,走上前拉开了后座的门。 柏皓立刻跟上去,而裴宴双手在方向盘上握紧一下,敛了神色。 上了车,柏皓才想起手里半根烟还没灭,往前探身,朝裴宴要:“裴哥,烟灰缸给我用用。” 他这么说,是知道裴宴车里会有的。 但其实早就没有了。 裴宴平视前方,语气平淡地告诉他:“没有了,早不抽了。” “啊,”柏皓一时间有些尴尬,“戒了?” “戒了。”下了桥开了没一会儿,裴宴在路边停了车,朝外看了眼,和柏皓说:“垃圾桶,去吧。” 柏皓一时没反应过来,末了才为难地望着郑岚。 “去啊。”郑岚出了声,柏皓才推门下车了。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郑岚看着柏皓跑远了,听到前座的人问他:“你能受得了这小子抽烟?” 郑岚只是简单地应了一声,“嗯。” 裴宴无奈地笑了一下,说:“话还是那么少。” 郑岚抬了下头,从车内的后视镜里看到裴宴侧着的脸。 他没有怎么变,五官的轮廓依然棱角分明,只有眉眼深了一些。 “看我干嘛?”裴宴明明没有看过来,却忽然这么问。 郑岚垂下头,很无力地辩解:“没……” “嗯,”裴宴不知道信还是没信,说起了别的话,“现在还在医院里吗?” “在的。”郑岚说。 “还是身体比较重要。”裴宴附和了一句,但也没说出什么很有内容的话。 郑岚正在想是不是也应该合适地问候几句,柏皓跑回来了。 裴宴还偏着头在看外面,郑岚又低着脑袋,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气氛更僵硬了一些,又想到要去哪儿还没说,便对裴宴说:“裴哥,我们到临江那家新开的餐厅。” 裴宴说了一个名字,柏皓回答是是是,就听见裴宴说:“巧了,我也去那里。” “你不会是去参加大学同学聚会的吧?”柏皓惊讶地问。 “是,昨天晚上唐渡问的我,今天正好有空就来了。”裴宴把着方向盘,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郑岚。 柏皓想了一想,又觉得会遇到他们也算合理,没有再问了。 当年柏皓和郑岚是一届的同学,裴宴和他提到的唐渡比他们大了一届。因为是出国留学,中国的学生总是特别亲近一些,也经常会有一些聚会,学校里的多多少少都认识。 路上折腾一阵,等三人到了餐厅,果然已经迟到了。 靠门这边坐的几乎都是学长,一看到打头的裴宴就将人捞走,你一句我一句地聊上了。 裴宴也没管身后的两个人,自顾自坐下来,应付着他们递过来的酒杯。有人以为他们不认识,还把郑岚拦下来,跟他介绍说:“这是裴宴,比你们大一级。” 柏皓在郑岚后面捂了捂脸,心想这都是些什么尴尬事儿啊,郑岚却很自然地看了裴宴一眼,说:“学长好。” 裴宴大约也没料到郑岚能这么说,轻轻皱了皱眉,没搭他的话。 眼看着气氛又要紧张上了,柏皓赶紧往前迈了一步,顺着郑岚的话往下说,才终于带着郑岚走了。 两人往角落里一坐,柏皓说了郑岚几句:“你干嘛呢?这都多久了还别扭啊?” “没别扭。”郑岚不理他。 “您今天这反应,跟随便哪一个知道你和裴宴事儿的人说,都不会信你这话。”柏皓一说完,郑岚就沉默了,好像在认真地想到底对不对一样。 柏皓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心虚地提了一些别的,郑岚一句也没接。 柏皓以为郑岚生气了,正想哄一哄,又听到他没头没尾地提:“两年了。” 哦。 说分了多久了。 他们这边挺安静的,桌子对面,裴宴那儿倒是热闹。 一群人全是能闹腾的,就拿裴宴迟到的事情涮人。 裴宴也不解释,笑着和他们喝。 中途坐他旁边的唐渡拦了一下,裴宴垂了垂头,手指在杯沿点了点。 唐渡睨他一眼,也不管了。 喝到一半,大家总算开始吃东西。和裴宴坐得近的都是跟他关系好的,唐渡出去接了个电话,进来就说要走了,裴宴问他什么事,他笑了一下,裴宴就挥手让人走了。 身边的人靠过来,问:“听说唐渡身边换人了?” “嗯,”裴宴不大用心地回答他,“他就是回去陪他。” 朋友笑了一下,看了一眼对角上的人,说:“郑岚帅了。” “是吗?”因为在聊他,裴宴才缓缓抬起眼,朝那边看。郑岚穿着很薄的白衬衣,垂着眼眸安静地吃菜。 是挺好看的。 他白,又瘦,为了方便吃东西,衬衣袖口打开,往上卷了一些,底下那一截小臂藕似的,眼皮和蝉翼一样薄,在灯下扇动,偶尔很像一只蝴蝶。 当初他裴宴不就是看上人好看吗? 可是哪里帅了?他看来还和以前差不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