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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好像听到了一个声音?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无疆眯着眼睛打量面前的巨石,她本就生的一双灵敏的耳朵,又曾经失去灵脉数年,只能日日练琴,再细微的声音都不会听错。 ——那声音是则宴,归墟海祁氏的叛徒。 无疆在黑色的巨石上点了数下,果然浮现出浅浅的蓝色灵术光芒,一个灵术阵法浮现于眼前。幸亏是祁氏的水灵术,如此便好办了。 她沉吟半晌,左右一时半会也出不去,看起来反而到了府邸中心,万一能听到些什么,倒也不算白来一趟。 赌一把!无疆下定决心后咬开指尖,她不敢完全破开阵法,只能将少主精血点在阵法的一个小角落。 里面的声音更加清晰地传出来,不止是则宴,还有另一个听起来十分温和圆润的女声,有些苍老,却很好听,只是说出的话却实在令人胆战心惊。 这人又是谁?而且连则宴在她面前似乎都有些小心谨慎。 无疆总觉得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江城的九幽阵法有些可惜了,连你和语儿一起出手居然都被除了,否则灵界四族便只剩一个乐氏……” 则宴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任何停滞,十分自得,“江城一役让我们重新得到了欢歌,不亏。” “若不是灵界那个小殿下,他早就回来了。” 无疆听着垂下眼睫,恨恨地想着,若不是你们设下如此大一个局来,我才不会跟小师兄分开。 则宴又道:“婆婆何必心急,江城对应的是盛氏,而缥缈山两块山主令都在我们手上,还怕九幽阵法刻不上缥缈山吗?” 那个婆婆许是听见了这话,沉默良久后说道:“归墟海海主祁日安是本就是我们的人,至于凤巢,他们的人都到了鬼族,待欢歌回来,应当也没什么大碍。” 什么叫本就是我们的人? 无疆拧着眉,难以置信地想,安姨是上一任海主大人一手培养出来的,多年来为了祁氏兢兢业业,从未有过纰漏。 这样的人若是从始至终都是鬼族之人,未免太过可怕了。 “只差一个乐氏,那一族本就是鬼族克星,每一个人对鬼族都太敏感,着实不好办啊。” 那婆婆依旧从容不迫,苍老的嗓音温润毫无锐利之感,“我亲自带语儿去一趟瀛洲……” 则宴直接打断,“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欢歌眼下三魂还不够稳固,绝不能靠近瀛洲。他能刻的九幽阵法,语儿也可以!” “你不能去!你什么身份,你自己不清楚吗?” “管不了这么多了。只要灵界四族全部刻下九幽阵法,鬼气侵入整个灵界,才能彻底结束……”轻柔如水的声音截然而止,竟然变得有些尖利,“谁在那里?!” 在听到灵界即将被入侵后,没有人还能完全稳住心神,那一瞬间,无疆后背冒了一层冷汗,眼睁睁地看着浓稠的鬼气从巨石后窜出来。 同时她身后伸出来两只手,紧紧抱着她,捂住她的嘴,同样浓稠的鬼气将她团团裹住,一阵冷松的香味在鼻尖萦绕。 “婆婆,是我。”欢歌淡淡道。 浓稠的黑雾没有散去,只是传出来一个有些疑惑的声音,“是你?方才可有人在此?” “是我在此。” 婆婆依旧有些怀疑,“是吗?把你的鬼气收回去,在家里放什么鬼气?” 无疆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大气不敢出一下,然后她就感觉到背后的人胸腔猛地一震,他做了什么?! 欢歌咳嗽了几声,地上留了几点猩红的血沫,“在凤巢遇到了光华少主,受了点伤,暂时收不回去。” 黑色巨石一阵变幻,面前的浓稠鬼气散去了,则宴顶着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出来了,“你遇见光华少主了?哪里受伤了?” 欢歌当着他的面闷闷地咳了几声,“内腑受了点伤,不碍事,我回去调息便好。” 巨石变幻后,那个只闻其声的婆婆仍然没有露面,“凤巢如何了?” “九幽阵法没有刻上。是我的错,我没有料到光华少主的业火连九幽鬼气都能消弭。” 欢歌顿了顿,“而且我总觉得……光华少主有些熟悉……” 则宴闻言明显有些心虚,打断了婆婆的问话,“凤巢应该不在话下,无需担心。你只是突然撞上了那位小殿下,待养好伤再去一趟便好。” 欢歌又咳了一声,点点头,“欢歌先行告退。” 一缕鬼气飞回黑色巨石之后,婆婆狐疑的声音传来,“奇怪,我方才明明感觉到有人。” 她竟然一直没有放弃追那道气息! 则宴道:“但凡拥有鬼气或者灵力的人,都不可能绕过我的灵术阵。除非是一个凡人,但凡人更不可能来到这里。” 事实证明,就是有意外情况,如小殿下这般灵力被完全封印住了,又没有鬼气的“凡人”。 欢歌没再多言,保持着鬼气满溢的状态退下。 无疆被他扣在怀中,亦步亦趋地跟着走,直到后面的声音越来越小,尚且有些回不过神来。 第55章 欢歌一直到回了房,关上门,才收起一身的九幽鬼气。紧接着依靠着门框,猛地咳嗽起来,地上滴落了点点触目惊心的嫣红色。 无疆愣了愣,心中一紧,“我可不记得伤到你哪里了,你这是自己震伤了自己内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