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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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通了这一点,随后动作温柔的帮沈珩洗了个澡,将人捞出来,擦干身上的水,又抱着回到了卧室。 沈珩熟睡的样子很乖,呼吸声轻轻的,像只乖巧的小宠物。 江知禺很少仔细观察他睡着后的模样,以前都是做完了以后沈珩去浴室清理,有时候会泡个澡,时间久一点出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睡了。 似乎觉得有点冷,沈珩往被子里缩了缩,江知禺延续着今夜心底残余的一丝温情,将沈珩往自己怀里一搂,伸手关上了灯。 第5章 江知禺体热,以往睡觉的时候沈珩总不自觉的往他那边靠。 半夜里他醒了一次,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舒服,清醒几秒,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从身边人身体传来的异于平常的温度。 江知禺开灯看了一眼,沈珩在他怀里皱着眉头,喘气声似乎要比平常重一些,听起来呼吸都很费力。光洁白皙的皮肤耳廓因为体温烧成了淡淡的粉色,那块黑色的雁形胎记周围也是泛着一圈别样的红,看起来又妖又艳。 江知禺猛地从床上坐起,翻身下床,在卧室柜子里翻找了一会。 这间公寓他住的次数不多,还是因为沈珩现在住在这里,他才会天天过来。 卧室里没找到医药箱,江知禺转头看见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了一张小脸的人,伸手调高了室内温度,转身去了楼上储物间。 好在药箱放的位置并不难找,江知禺将沈珩从床上轻轻扶起,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小心翼翼的喂下去了几粒药片。 沈珩虽然迷迷糊糊的,但还是很乖的把药和水咽了下去。 江知禺给他裹好被子,坐在床边,手肘抵在两边膝盖上,心内闷闷的烦。 自己这回好像确实做得有点过了。 他偏头去看沈珩绯红的脸色和唇色,那是一种病态的红,带着脆弱的漂亮,伴随着起伏的呼吸频率,让人不由得心生怜爱。 江知禺直起身体,伸手试了一下沈珩额头的温度,药效还没开始起作用,依旧烫得吓人。 他无声叹了口气,决定等沈珩醒来再好好补偿他一下,转身上了床,把沈珩的身体抱进怀里,搂着他的腰,一下一下的在他身后轻轻抚摸着。 沈珩一直睡到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才醒,江知禺半夜醒来再上床后根本就没睡着,听着沈珩的呼吸声一直睁眼到了天亮。 窗外的雨一刻不停的在下,扭曲的水流让视线所及的一切景色都模糊不清。深浅交错的色块不断在玻璃上融合,交汇,像是某类抽象的画作,绽出无数种瑰丽的色泽。 你醒了?江知禺正在摆弄着沈珩的手机,看见他身体动了动睁了眼睛,心情愉快的走过去,低下身温柔道:感觉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沈珩的烧已经退了,但是浑身还在疼,他看了眼江知禺,慢慢别开了眼睛,没有说话,支着手臂想从床上坐起来。 江知禺伸手去扶他,往他身后垫了个枕头,让他能靠的舒服一点。 喝水吗?江知禺并没在意沈珩刚刚不理会自己的事情,起身去外面接了杯热水,回来送到了他嘴边。 沈珩也确实是渴的厉害,他一口气喝完一整杯,嗓子舒服了很多。 江知禺又从外面端来了一碗粥,这还是他早上专门下楼为了沈珩买的,时间久,放的有点凉了,又被热了一遍。 搅了荤腥的时蔬粥热完之后看着黏糊糊的,沈珩没什么食欲,摇摇头哑声道:我不想吃。 江知禺以为他还在跟自己闹脾气,虽然有些不满,但并没有表现出来:那等你想吃的时候再吃吧。 他把粥碗放在床头,摸了摸沈珩的额头,已经恢复了正常温度,只是脸色还没那么好。 要是感觉不舒服就再睡一会,我帮你请了假。 江知禺把放在桌上的手机还给他,沈珩才发现他刚才拿的一直是自己的手机。 早上八点半的时候何越打了个电话过来,那时候沈珩还在睡觉,江知禺帮他接了,顺便托他代沈珩请了个病假。 沈珩怔了怔,半晌才点头,接过手机放在一边,靠在身后的枕头上,不再看他。 江知禺捏了捏他的脸,语气听起来有些宠溺:好好休息,这几天我也不去上班了,在家陪你。我先去书房处理点文件,一会儿就回来,有什么事直接叫我就好。 卧室里只剩下沈珩一个人,他默不作声地倚在床上,眼神平静的盯着自己发白的指尖,心头涌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悲伤。 他不明白昨晚江知禺所作所为的源头是从何而来,如果仅仅是因为他和秦书易说了几句话,这个理由的信服力实在太低。 算一算他们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四年的时间,应该足够能让他去了解另外一个人了。 律师的职业特性打造了他在工作时专业,严谨,一丝不苟的形态,但恰恰是这样高度严密的对外状态,才让他在对待和自己有着亲密关系的人时怀着极度的放松和信任。 手机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考,沈珩拿起来看了一眼,是秦书易发过来的微信。 【秦书易:沈珩,怎么突然生病了,严重吗?】 两人好友加了很久,偶尔有只言片语也只是工作上的一些问题,这样聊天还是第一次。 他们律所的请假制度虽然不算严格,但本人递交的假条还是必要的,刚刚被江知禺说了一通他给忘了,现在才想起来。 【SH:谢谢秦律关心,这次病的有些突然,不算严重,假条我一会就补上。】 【秦书易:不用补了,生病了就好好休息,最近天寒,多穿点。/微笑】 两人又聊了一会,沈珩听见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放下手机躺下闭上眼睛装睡。 他现在心里太过纷乱,甚至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和态度对待江知禺。 卧室的门被打开,沈珩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搭在被子下面的手往身体的方向缩了缩,就听见江知禺在他身边坐下,一时没发出什么声音。 直到嘴唇的部位被人用手轻捏了捏,紧接着就听见江知禺轻笑了一声,还装睡呢?刚刚在门外就听见你躺下的动静了。 乖,昨天是我不对,不应该那么对你。 沈珩已经睁开了眼睛,江知禺凑近他的脸,用鼻尖一下一下,轻柔的蹭着沈珩的鼻尖,哄他:我向你认错,好不好? 他的眼睛深邃而幽暗,这样近距离的盯住别人时简直要把人的心都吸走。沈珩被他看得有些局促,躲闪着想别开目光,但两人距离逼得太近,他无法动弹。 江知禺的手隔着被子攀上了他的腰,力道松散,却恰到好处的控制了他的动作幅度,和他贴近的呼吸一样,徐徐拂过沈珩的脸侧。 好不好?江知禺又问了一句。 这还是他第一次向人主动服软,以前就算有再大的矛盾,他也从没对任何人这样低声下气过。 况且沈珩喜欢他,喜欢到难以割舍,融入骨血。 所以他知道沈珩一定会答应。 嗯。沈珩和他对视许久,原本没什么波澜的表情终于有些松动,他眨眨眼睛,低声应许。 江知禺眼中含着笑意,满意的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动作温柔而轻缓,与之前的粗暴判若两人。 他慢慢加深这个亲吻,感觉到沈珩的身体软了下来,才放开他,看着沈珩氤氲的目光,勾了勾唇角:真乖。 下午的时候沈珩便能忍着不适下床自然走动了,江知禺习惯性的想让他去做饭,想了想还是打电话给向意,吩咐他去酒店点一些病人可以吃的食物送来。 沈珩生着病没有胃口,那碗被热过一次的瘦rou粥放在床头,又变成了一碗有些油腻的冷炙。 沈珩把它倒进垃圾桶,从自己随身的包里找了块奶糖放进嘴里。 恰好这时候江知禺刚给向意打完电话,看见沈珩坐在一边,脸颊鼓鼓囊囊的在嚼什么东西。他觉得这样子有点可爱,便放轻了步伐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不经意咬上他颈侧细嫩的皮rou,问道:偷吃什么呢? 沈珩的腰被箍的不紧,就是被吓了一下,他被咬的有些痒,笑着转过来面对着江知禺,给他看看手中的糖纸:你要不要吃? 不认真吃饭,就吃这些东西。江知禺笑他幼稚,在他嘴上啄了一口:一会儿饭到了好好吃饭,快点把病养好,再用你自己来喂饱我。他捏了一把沈珩的腰,在他耳边用气音低声呢喃,语调暧昧。 虽然屋内就他们两人,沈珩的脸色还是腾的一下攀上了某种潮红。红色艳丽,宛如一颗烂熟的浆果,咬一口就是满口的甜腻汁水,连表皮也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甜美气息。 他被圈在江知禺的怀里,垂下头抿着嘴不说话,江知禺还想再逗他两句,向意就带着酒店的外卖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晚上沈珩被江知禺在旁边看着,不得已多吃了点东西,一直到两人回到床上,他还因为肚子的饱腹感而没什么睡意。 江知禺今天对他格外细心,吃饭在旁边盯着,洗澡还要帮他洗,折腾着洗完了直接把人抱上了床,搂在怀里陪他看资料。 下周是那个劳务纠纷案开庭的日子,沈珩窝在江知禺怀里看了会档案,房间里暖和的让他有些昏昏欲睡,他塞着耳机,歪着脑袋贴在江知禺的胸口。 这案子从头到尾他已经捋了很多遍,对其中的细节也早就烂熟于心,他正看得出神,就听见身边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 江知禺不知道什么时候闭着眼睛睡着了,但身体还维持着揽着他在怀里的动作。 沈珩看了眼时间,也放下了手中的平板。 耳机里正播着一首语调舒缓的流行音乐,他今晚听的是一张随便点进去的小众歌单,没想到里面的歌竟意外的好听。 垂眼看了眼音乐APP的页面,指尖点点屏幕,将这首歌加进了我的喜欢里。 江知禺在他身后,长时间保持一个动作让他手臂有些麻,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沈珩在低头玩手机,他伸手摸上那截白皙的脖颈,语气慵懒:怎么还没睡? 我听到了首挺好听的歌。沈珩扭头看他,摘下一只耳机塞进江知禺耳中,趴在他身上抬起眼皮瞧他,眼中有些期待。 江知禺漫不经心地闭着眼睛欣赏着耳机中传来的音乐。 前奏流畅温缓,副歌有木柴燃烧时炸裂的声音,不止温和,旋律中更带着转圜的起伏。 嗯他刚要开口附和沈珩的评价,前奏结束后第一句清晰的人声就让他倏然睁开了眼。 江知禺脸色有些冷,但对着沈珩时语气很正常:是谁的歌?他问。 沈珩闻言低头看了眼手机,随之抬头答道:《旌》,喻霄。怎么了? 不好听。 江知禺把沈珩的手机收过去,顺手关掉了后台,随后摘下沈珩的耳机放在一边,将一脸无辜的人按在床上:早点休息,明天我带你出去走走。 沈珩不知道喻霄的存在,江知禺确信他不会心机到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试探自己。 大概真的是碰巧让他听见了,又碰巧分享给了自己。 第6章 喻霄这个人,漂亮,恣意,张扬,长相和他的性格一样,骄傲任性到有些咄咄逼人的美。 他从小就在京城这些少爷圈子里众星捧月的簇拥着长大,高中和大学的几年,与江知禺谈了一场朋友家长无人不晓的恋爱。 那时候周围的同学谁都羡慕这对般配的恋人,有江知禺的地方一定能见到他身边明媚笑着,与之亲密牵手的喻霄。 两人去上课时并肩的身影,是当年西大中独有的一抹漂亮风景。 但这对人人艳羡的情侣,却在大四来临前突然分了手。 没有人敢去问是因为什么分手,又或是谁抛弃了谁,只知道江知禺没去上课,直接去了家族企业接手工作,紧接着喻霄也没再学校里出现过。 * 江知禺给沈珩请的假是两天。沈珩的身体恢复的很快,本来就是因为受凉导致的高烧,烧退下去了就没什么事了。 沈珩睁眼的时候闹钟还没响,江知禺的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下巴抵着他的额头,睡得正熟。 动作小心的将腰上搭着的手臂拿开,沈珩像只蹑手蹑脚的猫,放轻动作下了床,先去洗漱了一番,随后去了厨房准备早餐。 怀里温热身体的那块位置突然空了下来,江知禺没一会也醒了,洗漱好下楼,就看见了系了条黑色围裙,正在厨房搅弄着一砂锅粥的身影。 什么时候醒的?江知禺身上穿着灰色的羊绒家居服,走到沈珩身边,斜倚在大理石桌旁,双手抱臂欣赏着沈珩这样忙碌认真的模样,声音还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听起来沉稳又性感。 沈珩把砂锅的盖子盖上,睁着他那双水亮的眼睛去看江知禺,身上那件黑色的围裙衬得他皮肤雪白,腰间的一层荷叶边给他多添了几分俏皮和乖巧:半个小时以前。 真贤惠。江知禺去勾他的手,沈珩的掌心微凉干燥,他稍一用力,将人扯进了自己怀里,手顺着他线条漂亮的腰往下滑了几分,捏了捏:这么贤惠,怎么就不愿意辞了工作在家照顾我呢?嗯? 沈珩担忧那锅粥,想转头去看,就感觉腰上的力气紧了紧,他只能侧过头,用那双水盈盈的眸子和江知禺对视,语气认真:我要上班的。 两人在一起的这几年里,江知禺在生活上从来没亏待过他,刚开始的时候向意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的银行卡,每个月都会按时打一笔不菲的数额进去。 所以最初校园里有人知道了沈珩和江知禺的事情,第一件流传出来的就是西大法学系的那个校草,外表冷淡清高,也不过是被人包养的货色。 真的。 看江知禺只是用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凝视自己,沈珩像是怕他不信一般,又主动开口加了一句。 江知禺失笑,沈珩在他面前从来都很乖,言听计从,温顺的像是没有脾气,但这个人骨子里是固执的,认定的事情就不肯服软,且吃软不吃硬。 就像他当年对自己的一见钟情,一直延绵至今的喜欢一样。 江知禺看着沈珩转身去关火时的背影,莫名有些愉悦。 下午的时候江知禺开车带沈珩去买了几身衣服。 沈珩的东西还没从他以前合租的那间单身公寓中搬过来,这阵子每天穿的衣服在这样湿冷的天气里有些单薄了,江知禺的衣服他穿着大了一号,穿去上班会很尴尬。 两人从商场的大厦中出来,沈珩身上换了一件Versace的黑色风衣,反抽绳的腰带让他的身段看起来更是纤细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