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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哥哥是有情的,只是她一个女子,没有能力决定自己的婚事,说不定也是家族的牺牲品,事已至此,哥哥还是要往前看。” 这个“也”字用的很好,夏渊眉头一皱,她这不是在比着自己说吧。 洛锦鸣却像失了魂,慢慢道:“话虽如此,可是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岂是随意就能丢掉。” 香桃垂下头,低声道:“我知道这很难。” 夏渊倏然睁大了双眼,捏着缰绳的大手,骨指泛白。 洛锦鸣喃喃自语,“她不会嫁给别人的,她说过要等我的,这不是真的.” 他一双大眼睛猛然睁的浑圆,死死看着香桃,失声道:“你说,会不会是曹笠强迫她?她根本不喜欢曹笠,跟他在一起就是逢场作戏,我还有机会的对不对?” “你没机会了!”夏渊冷声打断他, “既然她已做了选择,你又何必原地踏步,不去寻找别的机会。” 洛锦鸣一脸的悲痛欲绝,“将军,你没有从小喜欢过一个人,不懂这是多么难以割舍。” 夏渊被击中内心,一时怔愣,久久无法回神。 香桃在夏渊的怀里,感受到了他的失神,心想哥哥的话也没错,他不仅从小没喜欢过,长大也没见喜欢过谁,此时至于一副大受震撼的样子么,难不成他从未认清过自己? 一瞬的胡思乱想后,她回归正题,劝哥哥,“真情实意也好,逢场作戏也罢,她现在是曹笠的小妾,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不甘心,难道要和曹笠斗?” 她探寻的问出了这个问题,是因为她怀疑上一世,父兄下狱,真的是因为哥哥以卵击石,为了莫欢然去惹曹笠。 “我.”洛锦鸣耷拉下脑袋,“没那个实力之前,冒然以卵击石,只会给她带来更大的麻烦,我没那么拎不清。” 听他这样说,香桃放下心来,哥哥生性豁达,不拘小节,但正事上还真没出过什么大的纰漏,否则郑氏挑衅这么多年,他也不会和阿娘安然无恙。 她这边刚舒了一口气,一颗心也落到了肚子里,却听夏渊的声音落入耳中,“和曹笠斗,也不是没有可能。” 香桃猝然转身,仰着如花似玉的小脸质问夏渊,“你在说什么!”这人真是不嫌事大。 夏渊心神一晃,眸光微闪,随后又眼神坚定,看着洛锦鸣,“眼下就是好机会,你在军中好好历练,待到伐曹时,你算一份。” 伐曹是军中机密,这还是他第一次泄密。 伐曹本是人心所向,就算没有莫欢然这事,洛锦鸣也想参与,此刻听夏渊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他瞬间震撼,个人的儿女情长仿佛向后站了站。 洛锦鸣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脸肃然,“好!” 但内心还是痛,他面有愧色道:“将军,meimei,实在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思看火狮子,请容我一个人静静。” 香桃心里也不好受,“我陪哥哥回去。” 洛锦鸣拒绝,“meimei不用担心我,我就是想一个人随便走走,你们别被我影响,既然难得出来,就好好玩吧。” 说完他掉转马头,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孤零的背影看起来非常的狼狈。 “洛锦鸣。”夏渊突然喊他,“本将军明日在军营等你。” 洛锦鸣遥遥的冲他一礼,以拳捶胸,叫他放心。 待那一马一人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香桃终于憋不住,泪水一滴一滴打在马背上。 夏渊默默从怀里掏出绢帕递给她,“别哭了,不要担心,就说考武状元,他能在各种打击中保持初心,说明他心志坚定,非常人所能比。” 哥哥的好她当meimei的当然知道,“可在真情面前,百炼钢也要化成绕指柔,他和莫欢然彼此钟情很多年,又岂能轻易放下。” 夏渊喉头一噎,心里沉沉像压了一块铅石,她为蒋知亦绣的那一筐子钱袋又浮现在他的面前,她和蒋知亦彼此钟情多年,她是否放下了。 心里的那份意难平终于难以抑制,他抓起她的手,咬牙问:“让你绣个钱袋都不情不愿,你这双手,是不是只为钟情的人穿针引线?” 今晚的月光很亮,清辉照在她高举的素手上,泛着银光,他发现她右手食指的侧面比别的地方都亮,他用手指轻轻抚摸,才知道这竟是一层薄薄的茧子,甚至比他手上的茧子还要厚一些。 “给他绣钱包磨的?”夏渊阴着脸问。 香桃甩开手,不想理他,绣几个钱袋能把手磨成这样么,况且那都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她食指上的这一层茧子是缝金丝软甲的时候磨的。 一般的金丝软甲都是铁匠们先打造出一个个铁环,然后串在一起,如此做出来的成品又重又磨皮肤,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穿在身上。 香桃这件则不同,她是用软硬合适的金缕线,先像织布一样,一针一针把金缕线织成几大片,然后依次缝合前襟后背和袖子。 这样做出来的金丝软甲,又软又有韧性,贴身穿着就像多了一件厚实的中衣,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 就是废手。 当年缝制的时候,她手上经常血rou模糊,纵然养了快五年了,食指上的薄茧还是没有褪去。 见他冷心冷肺的样子,香桃也不想和他掰扯这些陈年旧事。 她也不需要他的感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