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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阿姐是男主 第72节

    等东西准备好,在陆无暇的示意下,姜闻音和寒月一起把自家美人jiejie弄到了牛背上,然后自己坐在他身后,防止路上他掉下来。

    姜沉羽的表情有些臭,看起来很不高兴。

    好在这个尴尬的场面只持续了一天,第二日他就可以动了,任凭姜闻音怎么劝,他也没有理会自己身上的箭伤,要求独骑一头牛。

    傍晚的时候,身后的追兵追了上来,陆无暇带人一阵厮杀,最后一行人身上都挂了些彩,才终于摆脱掉那群追兵。

    在山里走了五天,他们才总算是绕过玉城,上了官道。

    此处是青州和玉城的交界,牧云寺的大军就在身后三十里处,但由于裴济的威名,即便是知晓他们绕小道走,牧云寺也没办法派人拦截。

    到青州时,他们自称是前来投奔亲戚的人,很轻松地就被放行了。

    进了青州地界后,路上的难民显而易见地多了起来,甚至还有饿死在路边的百姓。

    他们又走了两日,在青州的凤池城找了个客栈落脚,一行人奔波了大半个月,都疲惫不堪,让店家烧了热水,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

    傍晚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姜闻音打开窗户,看到街上走来了一群吊儿郎当的男人,为首的男人皮肤是小麦色,样貌十分俊朗。

    第79章

    与繁华热闹的襄州城不一样,青州有些清凉冷清。

    刚才他们沿路走来,路边皆是被烧毁,还未来得及重新建造的破屋子,街上行人很少,大部分店铺都紧闭着。

    姜闻音住的这家客栈,门口倒是有几个零星地卖吃食的摊子,对面的酒铺门微掩,发白的幌子随风飘荡,一只瘸腿狗趴在廊下睡觉。

    男人们在酒铺面前停下,一个扛着大刀的壮汉把刀重重往地上一放,惊的瘸腿狗从地上爬起来,夹着尾巴跑开了。

    壮汉嗤了一声,粗声粗气道:“老板娘,生意上门了!”

    酒铺的布帘被掀开,一个身材丰硕、约莫有二十多岁的妇人走出来,甫一看到他们,便热情的笑了起来,“几位大人来了,奴家给你们留了几坛上好的烈酒,就等着你们来喝。”

    壮汉哈哈大笑起来,“还是老板娘懂我,快去把酒拿来,若不是好酒,我们兄弟今日可就不走了。”

    “对,不走了!”壮汉们纷纷起哄,眼神在老板娘身上流连,熟稔地调笑起来。

    妇人也不生气,美眸流转,轻飘飘地瞪了他们一眼,扭着腰进去拿酒去了。

    等酒的功夫,一行人聊了起来。

    “姓牧的那老贼手下的人这几日在青州城外徘徊,肯定是在想使阴招,幸好让咱们给发现了,不仅把人一网打尽,还终于可以歇两日。”

    “在望仙镇不能喝酒不能睡女人,就差剃发当和尚,可憋死我了,这下回到青州城,总算是可以去乐呵乐呵。”

    为首的男人嬉笑怒骂道:“离了女人你们就活不成了是吗?”

    “可不是嘛,没有女人和美酒,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咱们好不容易把那群贪官给杀了,就是为了享福的!”

    男人回头斜睨他们,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笑起来说:“既然你们憋了那么久,那今日就犒劳犒劳你们,去如意楼走一遭?”

    壮汉们眸子一亮,但又有些犹豫,“可将军不许咱们上花楼……”

    男人挑了挑眉,“怕什么,将军问责起来,自有我给你们担着。”

    壮汉们想了想,在他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还是柳兄弟讲义气,将军还就听你的!”

    他们口中的将军,应该就是在青州揭竿起义的裴济,他并未应属下的请求自立为王,又因他力大无穷,当日斩杀青州刺史时,于百米之外一箭将其射下马背,故人称飞龙将军。

    至于这群人,姜闻音猜测,应该是裴济手下的起义军,他们方才提及的周国士兵,不是为了使阴招,应该是追杀自己一行的人。

    美人jiejie所料不错,裴济乃罪奴出身,并无驭下才能,起义军才占领青州不到半年,眼看周国大军兵临城下,这群人竟还有心思喝酒找女人。

    见他们聊天的内容都是和女人有关,姜闻音生理不适地皱了皱眉,抬手准备关上窗户。

    但下方的男人仿佛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头看了过来,视线精准地落在她身上。

    他的眼神看似漫不经心,但又带着丝锋芒。

    姜闻音不妨与其对上,愣了愣,然后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啪地一声关上窗户。

    “在看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闻音侧首,就看到自家美人jiejie披着头发,静静地立在自己身后,也不知站了多久。

    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小声埋怨道:“jiejie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不声不响地站在我身后,险些被你吓死。”

    姜沉羽看了眼紧闭的窗户,挑了挑眉道:“我见你看的入神,便没好打扰你。”

    那我还要谢谢您了。

    姜闻音斜睨了他一眼,走到内室去拿了张干帕子,嘀咕道:“洗完澡也不知道擦一擦,现在天气虽然惹了,但也要小心染上风寒。”

    姜沉羽垂眸,看着只到自己肩膀的少女,抬手轻抚她的长发,“我身体很好。”

    她的头发光滑柔顺,像是上好的绸缎,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爱不释手。

    姜闻音抬头看了姜沉羽一眼,指着旁边的凳子,“坐到那边去,我给你擦擦头发。”

    美人jiejie真配不上自己那张脸,明明是个大美人,但活的跟个糙汉子一样,平时不爱涂香膏,胭脂水粉也是能不抹就不抹,现在沐浴完,懒得连头发都不擦了!

    看着他还在滴水的长发,姜闻音忍不住吐槽,“懒鬼。”

    “……”

    姜沉羽垂眸看了她一眼,摁了摁自己的额心,默不作声地在她指定的凳子上坐下。

    姜闻音把帕子扔过去,兜头盖住他的脑袋,隔着帕子胡乱地揉了一通,觉得心情好了许多,然后笑眯眯地揭开帕子。

    美人jiejie的头发全乱了,但丝毫未损坏他的美貌,甚至这凌乱的湿发垂在脸颊两侧,衬的他肌肤越发白皙,眸子深邃漆黑,静静地看着自己,有一种被人凌虐后的美感。

    姜闻音咽了咽口水,没敢承认,自己刚才心跳都漏了一拍。

    她轻咳一声,掩饰表情的不自在,拿着帕子规规矩矩地擦起头发,没再捣乱。

    但这细微的动作,还是被发现了。

    姜沉羽:“你刚才咽口水了。”

    姜闻音:“……”

    美人jiejie还真是慧眼如炬,这都让他发现了。

    姜沉羽声音很平静,“别想不承认,我都看见了。”

    美人jiejie肯定是她肚子里的蛔虫,自己才刚想死不认账的。

    这事儿要是放在以前,她就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毕竟同性之间也可以互相欣赏的,可问题就出在,美人jiejie不仅不是她亲jiejie,还跟她表白了!

    姜闻音内心慌得一批,但面上稳如老狗,一本正经道:“我没有,jiejie你别瞎说。”

    姜沉羽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她的话。

    为了证明自己是直女,姜闻音边擦头发边说:“jiejie刚才是不是问我在看什么?”

    姜沉羽嗯了一声,懒洋洋地把弄着腰间的玉佩,配合再次问道:“你方才在看什么?”

    姜闻音停下擦头发的动作,笑眯眯地说:“我看到楼下有个长得英俊的男子,就多看了几眼。”

    当初就因为自己夸了杨拓一句好看,美人jiejie便气坏了,看杨拓处处不顺眼,那时自己天真,还以为美人jiejie只是没安全感,现在想起来,她真想呵自己一脸。

    什么没安全感,她只想着和美人jiejie做姐妹,可美人jiejie却想着和自己搞姬!

    因为姿势的原因,姜闻音看不到自家美人jiejie的脸色,但想想杨拓那次,她一点也不怀疑,美人jiejie此刻想削了楼下那位不知名男子的心都有了。

    果然,姜沉羽冷冷地问道:“有多好看?”

    姜闻音翘起唇角,极尽溢美之词,“仪表堂堂,模样俊美,最重要的是有男子气概。”

    其实就一般好看,也不是她喜欢的那挂,如果抛开偏见不谈,她喜欢的类型,恰好是赵衡那挂的,但为了小命着想,她这辈子就是和美人jiejie搞姬,都不会和赵衡在一起。

    姜沉羽沉默片刻,猛地起身站起来,一言不发地抬步向窗口走过去。

    姜闻音愣了愣,看了眼手上的一缕断发,自己先替美人jiejie疼了起来,她嘶了一声问:“jiejie你要做什么?”

    姜沉羽打开窗户,侧首冷哼道:“看看你说的那个野男人,长得能有多么好看。”

    怎么就成野男人了,那就一路人甲。

    外面的说话声一直未停,她知道楼下那群人还未走,为了避免尴尬,姜闻音摸了摸鼻子,决定当做无事发生,拿着帕子起身偷偷进内室。

    刚走两步,姜沉羽便看了过来,并冲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他的表情很平静,但姜闻音生生地从里面读出了危险的讯息,她只好转了个方向,硬着头皮走过去,“干嘛?”

    姜沉羽斜睨了她一眼,眼神落到酒馆门口的男人身上,“那就是你说好看的男人?”

    在一群长相粗糙的壮汉之间,为首的男人可以称得上是鹤立鸡群,他一身小麦肤色,五官端正,身材高大威猛,宽肩窄腰,一身褐色短打,活脱脱一行走的荷尔蒙。

    姜闻音清清嗓子,“没错,好看不?”

    姜沉羽随手拿起撑窗户的竹竿,缓慢地吐出几个字,“眼光真差。”

    被说眼光差,姜闻音也不反驳,她警惕地看着美人jiejie手里的竹竿,“有话好说,jiejie你先把竹竿放下来,楼下那群人是起义军的人,咱们初来乍到,低调低调。”

    姜沉羽扭头,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刚进城,你连他的身份都清楚了?”

    姜闻音:“……”

    jiejie你的重点是你不是搞错了,重点是他们是起义军的人,不是我们现在能得罪的!

    美人jiejie在襄州横就算了,毕竟还有林刺史兜着,可他们在青州人生地不熟,太嚣张的话,是会挨毒打的。

    姜沉羽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然后摁住她的脑袋,把人推到自己身后,拿着竹竿手轻轻一松,竹竿便自窗口落了下去,滚到街中间。

    竹竿发出的巨大声响,引得路人纷纷注目。

    柳逸娗懒散地倚在酒铺门口,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身边兄弟们聊天,表情散漫。

    看到脚边的竹竿,他挑了挑眉,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抬头看了眼那扇眼熟的窗户和一抹青色衣角,俯身捡起地上的竹竿。

    这种小把戏,他见得多了。

    大多数他都不会理会,但刚才那个少女生的极美,被自己发现后,犹如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着实令人难忘。

    便是他只爱妇人,也有些心痒难耐。

    旁边的壮汉们看见了,立即眉毛竖起,撸起衣袖凶巴巴地喊道:“哪个不长眼扔的,差点把我家兄弟砸了,赶紧滚出来!”

    被官吏压迫已久的起义军,如今反倒比周国官吏还不如,倒真是讽刺。

    姜闻音戳了戳姜沉羽的腰窝,吃惊道:“jiejie,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