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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说服太医, 我便听你的。”乐臻转头不看她, 怕自己心软,“若我同意你去这一趟,万一出了什么事, 你让我怎么办?” 若真因为自己一时心软出了事,她会愧疚一辈子,终此一生都难以原谅自己。 “好, 我定会说服太医,jiejie,我绝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塔娜轻轻笑了一声,“我还没看着李四儿自食苦果,还没看着咱们的小舜华长大呢。” “这可是你说的。”乐臻坐在床边,“待你好些了,我便让人接了你和孩子一道去乐府。” “可是,佟府这边,只怕不会愿意。”塔娜出身赫舍里氏,对世家大族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我倒也罢了,小舜华,他到底是佟佳氏的孩子,即便不被喜爱,也绝无可能被咱们带走。” “一般情况,的确没什么可能。”乐臻先是肯定了塔娜的看法,又道,“只是,此事皇上插手了,再如何不可能,也会变成可能。” “主子爷?”塔娜有些惊讶,“主子爷怎会插手这等小事?” 而且看样子,还是偏向她,不是偏向佟佳氏。这不应该……等等,塔娜看着乐臻:“是不是jiejie你牺牲了什么?” 功劳、官位、又或者别的什么,塔娜想了许多,越想越觉得不安。 乐臻一步步走到今日能有多不容易,她再笨也不会想不到,即便因着曾经的救驾之功,主子爷多少留了些情分,可那点情分怎么可能经得起这样消耗? 到底是怎样的代价,才能让主子爷乐意如此打佟佳氏的脸? “不值得的,jiejie。”塔娜失魂落魄地摇头,“我根本就不值得jiejie为我牺牲那么多。” 啊,乐臻呆了呆,虽然但是,她牺牲什么了? “倒也没有牺牲什么……”乐臻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含糊过去,“而且,在我看来,什么都没有塔娜重要啊。” “咱们塔娜只要好好养身子就好了,值不值得的,自然是我说了算。” 几句甜言蜜语感动得塔娜泪眼汪汪直点头,没再问乐臻牺牲了什么。臻jiejie不说便不说,她定要好好的,才对得起jiejie一番心思,再不自暴自弃了。 自以为成功糊弄过去,乐臻心里也松了口气。她也不能说自己跟皇帝关系不错所以啥也没牺牲啊,太惹人误会了。 话说到这份儿上,塔娜还是坚持问问太医。 “总也得让我死了心嘛,太医若说不合适,我便不去。”塔娜信誓旦旦,“都修养了这样久了,说不定恢复得不错呢?” 算上乐臻未曾回来的时间,她确实躺了不少时日了。若是好好养着,或许的确能恢复得不错,然而她三天两头寻死觅活的,养得好才奇怪呢。 乐臻瞧她那半点不心虚的样儿,忍不住瞪她一眼:“你怎么不说说先前是怎么个修养法儿?” 塔娜心虚的眨了眨眼,有些讨好地朝她笑。 塔娜不想与她计较,还是将太医叫来了,果然,太医把过脉后,又叫医女看过伤口,两人嘀嘀咕咕一阵,摇了摇头:“依下官之见,塔娜姑娘的情况还是卧床修养一段时日为好。” “当然,比起前两日还是好了些许,只是伤口反复受创,失血过多,又虚不受补,只能慢慢将养着,实在不宜再因体位变化引起伤口开裂。” 乐臻听着太医的话,一面点头,一面将谴责的目光投向塔娜。 塔娜心虚地眨眼,委屈道:“我也不想,可是太疼了嘛。” 现在是疼久了,时刻疼着,她都疼习惯了。刚开始那会儿简直生不如死,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她是真觉得这样活着不如痛痛快快死了。 谴责的目光不出意外地变成了心疼,塔娜心满意足地笑起来:“jiejie放心,以后不会了。” 再不会那样了。 看过太医后,塔娜也就不再说观刑的事了。乐臻刚喂她喝了药,便听见门外的动静。 “你先歇着,我去瞧瞧。”乐臻放下药碗,又往塔娜嘴里塞了蜜饯,才起身出去。 门外,喜鹊不卑不亢地冲佟国纲夫人行礼,直接无视了她身旁的佟国维夫人,佟国维夫人面上挂不住,恨不得张口便骂。 喜鹊才懒得管她,佟国维如今被革职,她身上的诰命自然也就被撸了,既然不是诰命夫人,自然不值得让她行礼。 她看佟国维夫人不顺眼很久了,治家不严,不分尊卑。叫一个妾室那样趾高气昂,不过是有孕,便敢骑在正室头上耀武扬威。 明明塔娜是她亲侄女,明明塔娜也有孩子,喜鹊实在不明白佟国维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看着塔娜被这样对待。 她可不信佟国维夫人不知情,隆科多不是什么好东西,亲眼看着塔娜被那样对待,他这位母亲也不遑多让。装得菩萨心肠,真以为不露面就能撇清楚了? 佟国纲夫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倒是觉得痛快几分。她瞥了佟国维夫人一眼,主动上前拉着喜鹊的手,扶她起身,殷殷笑道:“好孩子,不必多礼,我今日来也是为着塔娜这孩子的事来的。” “实在是佟家对不住这孩子,叫一个贱妾毁了那孩子一生。” 乐臻到门口的时候正好说到这句,顿了顿才打开房门。她这还是头一回见佟国纲夫人,不过,只看佟国维夫人的神情,也能猜出来这位夫人的身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