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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承弼一席话,再一次把大家给惊呆了。 如果不是那里站着一个十五岁娇滴滴的小丫头,杜若兰甚至还以为蒋承弼真是谢云岫的儿子呢! 那语气,那神态,简直恭敬温和到了极致,与刚刚狠戾的样子判若两人。 湖面微风拂过,平添了几分清凉,谢云岫一时也颇为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庾青青首先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咬牙奉承道: “是的,想必王爷仙逝,夫人极为伤心….”庾姑娘话说到这,瞅到谢云岫那娇嫩欲滴的脸蛋,那气色红润得不得了,实在是不像是伤心的样子,气得咬牙话也说不下去了。 “嗯…”蒋承弼这才把目光投向她们二人, “既是如此,那你们二人该当何罪?” 杜若兰闻言险些要晕倒,庾青青也是面色铁青。 这个蒋二爷,怎么抓着不放呢? 蒋承弼逼人的目光直直落在她二人身上,这是逼着她们道歉。 庾青青气的七窍生烟,她能怎么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绷着脸,忍气吞声朝谢云岫道, “刚刚多有得罪,还请夫人海涵!” 蒋承弼再看向杜若兰,杜若兰一口气差点晕过去,一张脸也能滴出血来,她咬着唇,死活不肯开口,最后是她身边的嬷嬷轻轻推了推她,示意她认错,她才不情不愿敷衍地福了福身, “刚刚言辞不当,还请夫人莫要计较。” 谢云岫轻轻哼了一声,自是无语至极。 蒋承弼一改刚刚咄人的气势,忽然又眼神温和看向谢云岫,“母亲若是心里不痛快,我就这让人把她们赶走….” 谢云岫哭笑不得,蒋承弼给她撑腰,她却不能真的把人赶出去,遂道,“她们两位还年轻,我就不跟她们计较了,我们去灵堂吧!” 杜若兰跟庾青青气个半死。 蒋承弼唇角微微一勾,“我送母亲去灵堂。” 一路上,蒋承弼落谢云岫半步远,谢云岫却十分不自在,余光一直盯着那一双皂靴,心想着他发什么神经,怎么这样称呼她? 而且蒋承弼这个人很奇怪,总让人捉摸不定,一时看着很好相处,一时又脸色阴冷的吓人。 前面就是灵堂,谢云岫站在游廊的拐角处停了下来,她扭头看向蒋承弼, “二爷,刚刚多谢二爷解围!”谢云岫屈膝一礼, 蒋承弼立马侧身,“使不得!” 虽然蒋承弼一口一句“母亲”,谢云岫总不至于真的把自己当凌王府的正经嫡母了。 “二爷,多谢你的好意,只是还请二爷不必叫我母亲,你有自己的母亲,我们…..”谢云岫自己说着也很尴尬,“你就叫我一声夫人吧,这样我也自在。” 她说完,发现蒋承弼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一眼让谢云岫很不奇怪,仿佛他认识她,跟她很熟似的, 正要开口,却只听见他一本正经道, “父亲临终前,吩咐我兄弟四人并沁儿,必须奉你为母,侍候终身!” “!!!” 谢云岫惊呆了! 凌王临死前交待了这话? 要知道这话份量可不轻! 这意味着,蒋承弼他们兄弟几个必须把她当正经嫡母来对待。 谢云岫深吸一口气,满脸的不可思议。 蒋承弼望着对面的人儿瞪大的眼睛,红扑扑的脸蛋儿跟桃儿似的,水灵灵的眼眸一眨一眨,夹着迷茫和懵懂,流淌出几分不知世事的娇憨来。 牡丹国色,也不过如此。 这样的女子,就该护着。 “母亲,咱们去灵堂吧!” 蒋承弼抬手领着她走到乾正堂的廊下,他从下人手里拿了一件麻衣,递给谢云岫的丫头,谢云岫的丫头帮着她穿上。 灵堂内已经人满为患,此刻正有人来祭拜凌王,灵堂里头一片哭天抢地的声音,蒋承弼领着她从侧边进去,到了棺椁旁边的位置,这里有一个蒲团,看样子应该是留给谢云岫的。 依照丧葬规矩,只有平辈或长辈可以待在棺椁旁边,其他晚辈一概得在灵牌前面两侧跪拜。 因着人多,蒋承弼也没吭声,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 正有几个朝中大员来上香,灵堂内哭声响亮,这些吊唁的朝官上完香,就被请到灵堂东边厅堂落座,陛下大恸辍朝三日,特派太子一早来王府吊唁,官员们都在此陪着太子缅怀凌王。 一上午吊唁的人络绎不绝,直到快晌午时,才终于得了一个空隙,谢云岫也擦了擦汗,松了一口气。 灵堂内的人都披麻戴孝,一时谢云岫也没法去认人。 然而恰在这时,一着太监服饰的人躬身来到谢云岫身边,声音略尖锐,“夫人,贵妃娘娘有请!” 谢云岫神色一惊,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有些不安。 凌王乃陛下拜把子的兄弟,整个天下有一半是他打下的,陛下在凌王病危后,加封他为凌王,是本朝唯一一个异姓王。 而这宫中的熹贵妃便是凌王的表妹。 “遵命….”谢云岫起身,便跟着太监往外边走。 这时旁边跪着的人也都看了过来,蒋承弼皱了皱眉,他也急忙跟着起身, “公公,姑母有什么吩咐吗?”他有些担心。 那公公朝他微微一笑,“二爷稍安勿躁,娘娘就是想见见夫人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