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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跟老夫人一样,每每看到公子,都觉得就像是看到相爷在世一般。 大殿上的那位,手里虽有太后娘娘的信物,她看着却没任何亲近感。 沈介望了望她,看到她眼里的担忧之色,默了默,道:“这件事情,嬷嬷回去后,先不要告诉祖…老夫人,她年纪大了,不要让她担忧。” 话一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嬷嬷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乱糟糟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 宫人把大殿上的消息转告给云栖时,云栖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就想到了沈介问她的那些话,顿时恍然大悟。 她坐在软榻上,心绪复杂。 沈介身为细作一事在她意料之中,可她从没想过,他不是沈家之后。 宫人请示道:“皇上快下早朝了,娘娘可要去御书房找皇上?奴才让人备轿撵。听说那个自称是沈捷的公子,交给了皇上一块红色玉佩,是当年娘娘送给相爷的。” “玉佩?”云栖眉头微皱。 她当年确实送过那个人一块红色玉佩,作为信物,还说有玉佩为证,那人将来可以向她提一个请求。 那人决定赴死前,曾同她说,若是将来他的孩子回来认祖归宗,让她善待那个孩子。 正想着,另一个小太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娘娘,皇上来了。” 话音刚落,楚钰就走了进来。 屋里的宫人见眼色行事,福身退了出去。 楚钰瞥了那宫人一眼,知道他已经把大殿上的事情说了,坐到云栖旁边,收敛情绪后,才缓缓开口:“母后瞧瞧,这块玉佩可是当年您送给沈相的?” 云栖接过,仔细瞧了半响后,点头:“确实是哀家的玉佩。” 闻言,楚钰冷笑了声:“南疆细作可恶至极,埋伏在儿臣和母后身边,不知为南疆窃取了多少机密,儿臣要杀了此人,以儆效尤。” 一想到之前曾对沈介推心置腹过,楚钰便气得牙痒痒的。 他最恨有人欺骗自己,尤其是北戎和南疆的细作。 云栖听得心里莫名一跳,开口拦住:“钰儿,不可!” 楚钰侧过头:“母后难道还想宽恕他吗?他并非沈相的孩子,服用了人皮蛊,弄了张和相爷相似的脸,来欺瞒我们的。” 云栖早就冷静下来了,语气平和:“你仔细想想,南疆一心想置哀家于死地,他若真为南疆效命,当初又怎么会救下哀家?” 楚钰低下头,认真思索着:“可他自己亲口承认,并非沈相之后,而沈捷又有信物在手。当初儿臣就觉得奇怪,他既是相爷的孩子,为何名字和相爷一模一样,现在想想,怕是当初那些人把任务交给他时,他听岔了名字。沈相的孩子,叫沈捷,而非沈介。” 云栖想了想,道:“哀家觉得,他就算是桑家人,对哀家也没有恶意,他不想再被南疆控制了,因此来到大莫之后,一直想方设法摆脱南疆。” 那天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她从他眼睛里看到了痛苦和迷惑,当时还不明白,如今却是想通了。 那般失魂落魄的表情,分明也是刚得知自己不是沈家人,才小心翼翼的向她问出来的。 早年在江南时,她听师父说过,南疆有一种蛊,叫做遗忘蛊,被下蛊之人会忘掉所有的记忆,脑海里只剩下蛊主想让他记住的事情。 会不会沈介,便中了这种蛊。 云栖不知为何想到了遗忘蛊。 “无论如何,他都救过哀家的命,切莫取了他的性命。” 赵谨忽然道:“皇上,娘娘,刚才沈大人离开的时候,让老奴转达几句话,说挖墓的人,是汤家派来的。看得出来,沈大人一片忠心。” 赵谨很少为别人说话。 可这一会儿楚钰根本不关心沈介了,面色铁青:“你说那些人是汤家派过去的?” 云栖不语,但心里十分惊讶。 仔细斟酌一番后,有个不好的念头从脑海里冒出来。 汤家,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和阿姐的身份了? * 细作装成沈家以后的事情朝野皆知,早朝散后,沈捷并没被带回沈府居住,而是被薛林带到一家客栈安置,再由御前侍卫看守。 大臣们还没回到家跟自己的夫人分享这件事,整个京都的人都已经知道了,流言纷纷。 玉山祁还没回到府中,就被宫里的小太监叫回去。 “娘娘宣见微臣,可是有事吩咐?” 云栖道:“你在南疆生活过几年,可曾听说过遗忘蛊?” 早朝之时,玉山祁就在场,云栖这么一问,便猜出缘由了,回道:“听说过,服用此蛊之人,其记忆会被更改。” “被下了遗忘蛊的人,有何症状?” “只是遗忘记忆,若是受到刺激,回想起从前的事情,头痛欲裂,此外,便没有别的症状了。”玉山祁恭敬的回着话,“沈大人是不是中了遗忘蛊,臣瞧不出来,这蛊毒,只有姜家大小姐才有解药。” 得了答案,云栖没再留他。 宫人送走了玉山祁,周福来就进屋了。 云栖问他:“钰儿可有派人去大牢?” “皇上派了薛统领去大牢。”周福来回话。 云栖面色微变。 这几年,她虽然不去插手楚钰做的事情,但心里清楚,每次他派出薛林,便是取人性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