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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才说道: “先等等,说不定只是虚张声势。” —— 文国公府。 盈华苑。 端着水盆和药盏的侍女们栖栖遑遑地从博旭殿半开的雕花门进进出出。 柳君行拄着拐杖在侍从的搀扶下大步流星往博旭殿赶。 握紧拐杖的手里都浮上一层薄汗。 博旭殿内,早已等候了几个资历比较老的府医。 几人托举了一个小木盘,正在讨论着什么。 柳君行刚一进殿,就看到谭氏脸色苍白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却也没见到柳夫人李氏的影子。 “怎么回事?” 柳君行脱离了侍从的搀扶,大步走向几个府医。 “世孙下午服了些清热化毒的药草后就犯了毛病。” 其中一个头发花白的府医捏着一张药房递到柳君行面前。 那上面的药材都是常见的草药,也并无相克。 府医继续解释:“这药性比之前的方子更柔和,世孙不该是这样的反应…” 柳君行也顾不得那方子里到底怎么回事,大步流星地往内堂走。 刚越过座屏,就看见柳夫人正强忍着眼泪给床上那个赢弱的少年擦拭着嘴角。 少年如雪般苍白的脸上,不停渗出血沫,醒目骇人。 柳君行眉头蹙地更紧,质问道:“这药都经了谁的手?” 府医微躬脊背,回应:“只有老夫。” 柳君行不解,府医照顾了世孙这么多年,没有理由害人。 随即,他抬手又去看府医端着的木盘。 他隔着帕子捏了捏里面的血块。 那血块软绵绵的,捻开的地方竟然还有些白色的粘稠物。 正当柳君行要把那团东西举到面前时。 身边的人突然惊呼: “这…看着像在动…” 第25章 瘟疫 若是要将心比心,诚恳以待,他会…… 晨曦初染天屏,金霞赶落星月。 公侯巷中,一辆其貌不扬的褐顶马车传来辚辚声响,掩盖过临街民户里的鸡鸣报晓。 柳恩煦跟在窦褚身后急匆匆踏进了国公府的门。 她只记得从东翼楼回去没多久,管事就来禀报说世孙出事了。 可国公府派来报信的人也没具体说明情况,让她来不及细致着装,穿着常服就匆匆往外跑。 她见天色尚早,本还不想扰了窦褚休息,想着从母家回来再去跟他说。 没想到窦褚已在马车上等候。 只不过他一路沉默寡言,似是在思考什么。 他的反应,也同样让柳恩煦坐立不安。 直到马车停稳,窦褚的出现,让等在门外的柳君行颇为惊讶。 他本是担心柳恩初熬不过今夜,才叫人通知了柳恩煦。 不曾想,窦褚竟然也跟着一起赶来。 刚踏进门,窦褚就跟柳君行了解了柳恩初犯病的始末。 柳恩煦看祖父神色凝重,想到了最坏的事。 她原本重见赤乌的心情,一落千丈,引得云雾迷蒙,将原本的期望尽数碾碎。 几人走近博旭殿,柳夫人李氏愁容满面迎上前。 没等说话,窦褚已走到放着小木盘的小几边,用小刀戳了一块那里面的污渍,仔细研究起来。 柳恩煦也顾不得规矩,拉着李氏往内堂走。 刚转过座屏,就听祖母谭氏忧容满面,长叹道:“小初刚刚昏过去,这会气息都是乱的。” 柳恩煦走到床边,凝着柳恩初那张似纸糊的恹恹面容。 他露在被子外的手臂如骨柴一般瘦削。 柳恩煦心头疼了一下,边拉着祖母往外走,边焦急询问:“怎么突然又犯病了呢?” 谭氏经过一夜的cao劳,此时面如土色。 刚坐到外堂的坐塌上,就听母亲李氏送来轻声:“不知何故,小初这次一直吐血。” 柳恩煦只听说小初之前畏寒,可的确没听说过他还吐血。 于是,她转头去看窦褚手里举着的小木盘。 匆匆走到他身边,又怕扰了他思路,才轻声问:“这是什么?” 窦褚把戳在刀尖上的血块放回小木盘,面色冷冽,眼眸深邃地说了句:“虫卵。” “什么?!” 走近窦褚的柳君行和柳恩煦不约而同地惊呼出口。 可还没等到窦褚再做解释。 内堂又传来府医仓惶无措的声音,随后传来床榻被重物猛烈凿击的声音。 柳恩煦的心都要从嗓子冒出来。 即便她归家一年,也从没亲眼见过小初犯病的模样。 这还是第一次。 母亲李氏已闻声跑进内堂,柳恩煦也提步想跟进去,却被窦褚一把拉住,听他冷淡地问了句:“你去干嘛?” 柳恩煦错愕地看了眼窦褚那张漠然的脸,才想到什么,问道:“王爷昨晚说的药呢?带来了吗?” 窦褚这才垂下眼,慢条斯理地从袖口掏出个黑漆描金三足鸟的小盒,淡淡道:“这金丹可愈百疾,能祛宿毒,甚至可以起死回生。文公若觉得对世孙的病有用,不妨试试。只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他服用过后会如何。” 柳恩煦和柳君行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个手掌大的小黑盒子上,直到柳君行迟疑地把药接过去,打开盖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