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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素净的小脸完全露了出来, 不施任何粉黛, 精巧秀气的五官勾勒出完整的她。 浴袍下是玲珑的小腿,此时正局促地叉叠, 脚趾隐隐扣着毛绒的地毯,粉色指甲一松一紧。 苏挽雾站着没动,神情紧绷。 她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胸前的浴袍,被熏得淡粉的嘴微张:“你……你怎么回来了?” 盛凭洲原本要说的话收了回去, 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能回来?” “倒也不是……” 苏挽雾上前挪动着小碎步, 想要去换衣服。 男人挡在他面前岿然不动,丝毫没有要让路的意思。 “你、你先让让,我去换件衣服……” 先前在浴室里的嚣张气焰顿时偃旗息鼓,苏挽雾紧了紧胸前的浴袍, 脸上的薄红不知道是被热气蒸出来的,还是其他原因,“……盛凭洲, 你让让!” 见他始终不肯动作, 苏挽雾恼怒了, “我说话你是不是听不到?” 男人不咸不淡地回答:“要不你唱出来?” 苏挽雾:“……” 她现在有多尴尬, 就有多后悔当初为了给盛凭洲留下一个好印象谎称自己的爱好很高雅。 眼看她脸蛋都快红到滴血,盛凭洲眼底渗出点点笑意, 侧过身, “不逗你了。” 苏挽雾愤愤瞪他一眼。 她捂着胸前, 径直略过他往衣帽间的方向去。 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盛凭洲忽然敛了神色,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小雾。” 苏挽雾整条胳膊露在外面,男人的手心带着温淡的热意,透过肌肤传入她的体内。 她一惊,想要甩开他,却被攥得更紧—— “你想干嘛?” 她带了一点惊慌的模样,像一只深林处失去方向的小鹿,眼睛水淋淋的,仿佛蒙上一层水雾。 盛凭洲感觉到一股燥意,微微凸起的喉结上下轻滚,眸色越来越沉。 苏挽雾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越发具有侵略性,越发难以忽略。 好像下一秒就能将她吞吃入腹。 她突然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下意识要抽出自己的胳膊,盛凭洲却先她一步,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他稳健的步伐难得带了一点匆忙,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的动作却是轻柔的—— 盛凭洲俯首看着她,缓缓凑近她耳边,哑声道:“想。” 苏挽雾:“……” 她懵了一瞬,反应过来之后,一张脸彻底红了个透。 ——你想干嘛? ——想。 这是什么糟糕的问答! …… 一辆黑色威尔法在小区外停了下来,隐匿在香樟树下的阴霾处。 盛夫人大概已经猜到了舒蜜的住处不会太好,但是看到这个陈旧的小区时,眉心还是跳了一跳。 她不自觉地流露出心疼的神情来,“你平时就住在这种地方吗?委屈你了……” 她的确是没有想到,曾经那个救过盛凭洲的人竟然是她。 时间太过久远,她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数。 她跟盛凭洲一样,一直以为救他的那个人是苏挽雾。 苏挽雾的奶奶就在云津村,她小时候也在那个村庄里面待过一段时间,刚好跟盛凭洲被绑架的时间段重合。 谁知道竟然会有这么阴差阳错的事情? 舒蜜刚准备下车,听到她这话,刚才还有些郁闷的情绪一扫而空,对盛夫人柔声说道:“没关系的阿姨,我已经习惯了。” 她这么说,盛夫人越发心疼,“你是凭洲的救命恩人,要是早点告诉我们,你哪里需要受这种罪?” 这些年来,他们一直都在资助云津村,也想快点找到当初那个救盛凭洲的小女孩。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盛凭洲被救出来之后,那个小女孩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那桩绑架案涉及到的人很多,盛夫人经历了那一桩之后,又格外相信神佛,一定要报恩。 盛凭洲耳濡目染,自然是对那个村庄的人都颇为照顾。 唯一的遗憾就是,一直没有找到当年那个救他的小女孩。 只不过这些年来虽然有遗憾,但也并没有太大的执着。 直到几年前盛凭洲忽然跟她说,他好像找到了当年那个救他的人。 盛夫人当时就说要见一见。 盛凭洲不置可否,后来又过了一段时间,他说他已经选择好了联姻对象,那就是苏挽雾。 他以为苏挽雾就是那个小女孩,虽然她各方面条件来说并不是最拔尖的,盛凭洲还是选择她作为结婚对象。 出于这一层关系在,盛夫人也就没怎么刁难苏挽雾。 只是希望她可以做一个完美的盛太太,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情从一开始竟然就是弄错了人…… 舒蜜看得出来,盛夫人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她垂了垂眼眸,眼角似乎带着一点黯然的神情,但很快就收敛起来,又换上她平时招牌的笑容,对盛夫人说:“就算重新选择一次,我也不想靠着自己是盛总的救命恩人这件事获取什么便利,阿姨您放心,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 她越是这么说,盛夫人就越觉得她懂事听话。 甚至比苏挽雾还要讨她的欢心。 苏挽雾表面上看上去很尊敬她,每一样事情都做得无可指摘,但她始终是一个有自己想法和主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