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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带有颤意,最后连宫小越都发现了她的异样。 她站起来走到陆鸢跟前,“阿鸢,怎么又哭了,刚才还好好的。”见陆鸢哭,她也没忍住,等顾棯进来看到的就是两个大人在一个小孩面前哭。 陆鸢不该在沅沅面前掉眼泪,可自从沅沅醒来,一切都变了。 她开始怕热,拒绝任何过烫的东西,早晚温差大,夜晚降了温连窗户也不能关,关上后她会觉得闷从而又哭又闹,睡到一半沅沅会突然惊醒,大叫着“mama,我要mama”,陆鸢听到她的叫唤却发现她还在梦里没有醒来,推醒她,两人的眼泪都要流干了,陆鸢可以在别的地方坚强,但陆沅沅的遭遇让她变得脆弱变得不堪一击,根本冷静不下来。 病房外,顾棯将心理咨询师的信息推送给陆鸢。 脸上是还没散去的忧心,“回金城后记得去找他看看,像沅沅这种情况最好还是得有人陪在身边,等恢复好了再去上学吧,这事急不得。” “嗯,我明白。”陆鸢一直守在沅沅跟前,几乎是没怎么合眼,她的脸色格外憔悴,顾棯看不下去了恨不得架着她去休息会,“你就放心吧,她吃了药又打着点滴,能一觉睡到天亮,你今晚怎么说都得好好睡一觉!我可不想看到你也趴下了,我这身边都是病号可怎么行!” 陆鸢头是有点昏,从椅子上站起来两眼黑了几秒,好不容易站稳又被顾棯推向走廊外,“你不放心我们呐?” “不是,你就算让我回去休息也得让我再看她一眼。” “就一眼,看完你就走!” 陆鸢只得点头。 陆沅沅睡得很熟,手上握着毛茸茸玩具的尾巴,面上也有了些许的放松,陆鸢从未见过她这样胆小无助的时候,从前的沅沅是个小机灵鬼,没有烦恼无忧无虑,她最喜欢看烟花,大过年的还能胆子大到亲自去点鞭炮,仙女棒是她的最爱,热乎乎的甜汤也是她最喜欢的食物,夏天是她最爱的季节,可以敞开吃冰淇淋,任由热汗从额间滑落,每次玩回家衣服都是湿漉漉的。 但是现在不行了,她讨厌出汗,一定要冷着绝不要热着。 回别墅的路上,栾承的电话打来。 陆鸢一开始是没注意到他的来电,她最近手机都是静音,又陷入了沉思中更不会去管口袋里的手机,是章粼粼提醒了她,“陆总,是不是有电话进来?” 陆鸢微怔,而后拿出手机一连有三个栾承的来电记录,其中还有一个霍铭霄的来电。 栾承再打来,陆鸢面无表情的接起,“什么事?” 对方声音慌张无措,在安静的车厢里回响,他说:“求你了陆总,您过来看看霍总吧,他在那处汗蒸桑拿房里呆了快半个小时了,锁着门也进不去,是铁了心的自罚,您再不来看看他就真没命了!” 栾承的话让司机和章粼粼都皱了眉,唯独陆鸢始终维持着原来的冷漠与平静,她给栾承建议,“既然是自我惩罚你们就不用管了,如果他一心赴死我倒是敬佩他,如果你不想看着他死就一头撞开门拉他出来,我只是个路人甲帮不了你的霍总。” 无人敢给她的话半点反应,栾承也不敢再打来。陆鸢铁了心不管,外人没有插手的道理。 而另一边的汗蒸桑拿房里,栾承眼看着霍铭霄倒在了地上,他已经是昏迷状态了,再熬下去非死即残。 他咬牙砸了那道门,“救人!” 其实那道门对于他们来说不是什么难题,难的是霍铭霄的命令,他说谁也不允许进来,谁进来拉他出去谁就得离开,栾承再蠢也不会让他就这样没了,自罚不是这样的自罚法,总有更好的方法可以解决。 晚上九点整,大厅的挂钟敲响了声。 陆鸢失神的愣了一会,给医院里的看护打了电话,那边说沅沅还在睡,她怎么都不太放心,收拾好自己又准备开车去医院,现如今沅沅变成这样,若是半夜在做噩梦醒来看不见她,该会多难过,一想到沅沅会到处找mama,陆鸢心里就难过的不得了。 章粼粼从房间里出来刚好撞到陆鸢拿钥匙出门,“陆总,现在是要去医院吗?” “对,还是我守着去吧,换做其他人总不太放心。”这里不比金城,如果沅沅身边都是熟悉的陆家人,她回去睡一会也不碍事,但关键是这里没有沅沅熟悉的面孔,不安才会放大几倍。 章粼粼知道说什么都无法阻止她的决定,陆鸢那样强势的人一旦决定了做什么基本无人能改变她的想法,于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陆鸢的车在开出院门后就被栾承拦着了,他挡在车前执着的盯着她,陆鸢不想因为按喇叭而扰民,她探出脑袋问他,“你想做什么?” “陆总,霍总跟沅沅一样倒在了那间桑拿房里,您现在满意了吗?他是为了惩罚自己才选择这样做,温度比那时还高,是要像沅沅一样,亲身感受当时的痛苦,所以到此刻仍重度昏迷未醒,他进去前给您打了电话,说是要给你一个交代,您满意了吗?” 似在控诉她的无情,陆鸢也足够无情,冷着脸像听一个不太感兴趣的故事,“我也说过这是他的事,没人逼他做这样的选择,死了是他的命是他自己作的,没死也是他的命,左右与我无关,还来求我一句满意与否,是不是太高估我了。” “陆总!”栾承从未在旁人跟前卑微,他们已经不是当年的自己,不是任意践踏的存在,但他仍然摒弃了脸面与尊严,代替霍铭霄来求她,陆鸢的每一句都扎在他心里,若是让还未醒的霍铭霄知晓怕是连手术台都下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