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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洲的右手搭上她的一侧肩,往她的身后撇了一眼,没话找话说,“你的那条狗不是今天回来了,怎么没在身边跟着?” 以芙脚下生风,发髻上的步摇颤呀摇。 褚洲的手滑到以芙的腰上,重重地摩挲着软rou,“胆肥了,给本官甩脸色看?” 她浑身是宝,随便捏捏摸摸就会乖得不像话。今日却不同,冷冷冒出一声,“滚开。” 褚洲琢磨着这个词儿,过了好一会儿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你让我滚去掀了宋璞玉的皮儿,还是滚去把他也煮了?” 以芙脸一白,只觉腹中翻江倒海。 她抬起手,“你这个疯子——” 褚洲截下她的手腕,眼眸幽黑。 以芙抬起了另一只手,狠狠地朝着他的脸摔过去。 这一次,褚洲没躲。他的舌尖抵着隐隐作痛的颊侧,更加用力地箍紧她的腰,“不就踹了他一脚,犯得着这样?” 以芙无力,“你为何要动无辜的百姓?” 褚洲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无辜?” 他的眼中荡开一层层的波光,粼粼地闪动着刺眼的锋芒。当年父母亲死的时候,正是这群无辜的百姓,戳着父母亲的脊梁骨骂“死不足惜”、“活该”、“恶心”。 褚洲忽问,“本官在你眼中恶心罢?” 以芙动了动唇,没说话。 他逼问,“他们都恨不得杀了我,你呢。” “我没有。”她的语气冷漠且生硬。 褚洲却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放开了紧紧抱着以芙的双手,踅身往别回走去。 “你去哪里?!” “本官去杀了宋璞玉。” 以芙跑过去,拽住了他的衣袖,“好端端的你去把他杀了做什么!你还嫌自己造的孽不够多么!” “日后,他会将你带走。”褚洲双目赤红,脑海中一遍遍回放着少年时的惨痛遭遇,“你会与他死灰复燃,是不是?” “我又对他无情,谈何死灰复燃!”以芙淌下眼泪,“你问我是否嫌弃你厌恶你,你心里难道不明白么!我在阁子里就知道你什么样的人了,若嫌恶你还会跟你走么!” “只求大人日后做事给自己留些余地。”以芙的脑袋紧紧地贴在后背,在他的衣上洇开泪渍,“大人要下地狱,奴随你一道下地狱!” …… 銮金殿内,青兽小口袅袅吐香。 褚洲又洗了一遍帕子,将以芙脸上的泪痕擦净,“还疼不疼。” 她的脸雪嫩,又受干燥的秋风吹拂,一时间又疼又痒。以芙摇摇头,安静地看他处置政务,“大人更适合做皇帝。” 褚洲持笔的动作微顿,没搭腔。 皇帝此二字在褚洲眼里一直都是贬义词。以芙反应过来,“你继续忙罢。” 如今秋闱已进行到殿试这一阶段,有不少书生进京赴考,会时常小聚在一起谈天论地,近来有一篇檄文在学生中广为抄颂。 是讨伐褚洲的,正巧出自宋璞玉。 “伪临朝褚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再献其妹,掩袖工谗,狐媚惑主,陷吾君于聚麀。二者里应外合,狼狈为jian,则国非国,乃褚氏之天下矣!……” 褚洲的视线落于“里应外合,狼狈为jian”几字,唇边浮现一笑。 以芙正聚精会神地读着一本杂食小记,猝不及防地被他搂在怀里,“你做什么!” “你我当真是天作之合……”褚洲咬着她的耳垂,狎昵道,“就连宋璞玉都亲口认了……” 第25章 你乖 “我心疼你的” 五日后,正当秋猎。 赤乌东抬,气朗天高。城门之下已经整装肃立着数以百计的兵甲将士,正待帝王一声令下,往百里东郊的猎场奔走。 为首一人,铁衣流光,胯坐于一匹乌骓宝马,冲着以芙勾唇轻笑,“过来。” 擂鼓阵阵,振聋发聩。以芙听不见他的声音,却可以看见他的唇角微微地翕然抬动,在肃穆的场面里格格不入。 她颦眉蹙頞,慢腾腾地走了过去。 褚洲左手勒马,伸出了右手。 以芙往后退了一步,警惕道,“做什么。” 哟,还知道避嫌了。 褚洲咧唇,莫名想到了时下都在传诵的一篇篇檄文。不外乎是质疑他们兄妹二人的过分亲密,把王法家规不放在眼里。 褚洲扬眉,“不干什么。” 见他还坚持摊着手,以芙无奈地牵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正要问些什么,掌心蓦然滑入一块小巧玲珑的暖玉。 以芙一愣,看着他。 他已经抽回了手,“去吧。” 以芙回到嫔妃的行列中,忽然被皇帝叫住了,“芙儿,太尉给了你什么好东西?” 以芙看了一眼帝王,又看了一眼他身边的陈嘉丽,“左右是阿兄觉得天气冷,送了一块暖玉来。” 皇帝扭头去问陈嘉丽,“朕从前不是也给过你一双玉吗,怎不见你带出来过?” “皇上赠的玉自然特别些,jiejie肯定小心收藏着。”以芙笑,“或许阿兄那里还有多余的玉,jiejie若是不嫌弃,meimei给你讨一只来。” 陈嘉丽温和地摇摇头,“不必麻烦了。” 以芙也不客气,回到了自己该站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