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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时候纪冲他们到了这里,一同来的还有阿时。 周驰有些不悦地皱起眉。 阿时说:“驰哥你别怪纪冲,是我要跟来的,你别想丢下我,我得来保护你!”阿时说要是下次再遇到槟野的人他一定想尽办法捉弄死对方。 周驰皱着眉,嗓子不太好,不然想骂人。 阿时已经来,怎么也赶不走,周驰只好让他负责做饭。 第二天,他去姜骆青那里串门。 姜骆青就住在他隔壁,也是一间四百多平豪华大平层,格局和装潢都一样。 当然,天下没有白住的好房子。享受这种待遇就应该得拿命作注。 周驰问姜骆青什么时候能有任务。 姜骆青嗤笑了声:“不跟你说了吗,太子爷不制毒。” 周驰挑眉,眼里在问那跟着太子爷要怎么混。 姜骆青想了想:“其实我也不知道咱跟着许先生都要干些什么,我只是想保命。” 姜骆青说他以前是从迦曼出来的,他只是在那边做玉石生意,因为无意帮助过槟野才知道他们都制毒。他在迦曼呆了六年,从来没碰过毒品,也从来没提过槟野是个大毒贩。后来生意不好做回了陇州老家,过了很长一段窘迫的日子,也许是槟野觉得他守口如瓶,帮了他一把,让闫致兵给了他一笔钱。 “我才知道那是贩毒来的钱,而我床底下就是5000g四号。”姜骆青苦笑了下,“你说,槟野就是这样帮我的,把我拉上岸还是拖下水?” 会客厅豪华的欧式沙发上,姜骆青点燃支烟问周驰抽不抽:“哦,你嗓子还没好。”他吐出烟雾,继续说起,“后来我就一直在闫致兵那里拿货,我见过他杀人,他当着我面弄了他一个手下,是想给我个警示。” “这些年也没少赚,我们那个寨子,十户有九户都是穷人,当年还以为我跟人出国做玉石生意能大赚特赚,我回来寨子里的人都眼巴巴看着我。” “那种眼神,就像他们是饿死鬼,而我是块肥rou。我就帮了几个上不起学的人出学费,又把寨子里两个肺癌的人送去医院做治疗。他们都觉得我是好人。” 也许是周驰不方便说话,姜骆青就一直说下去,说了很多。 “其实我挺后悔当年拿那笔钱的,如果我没拿钱我是不是就是个干净的人了?”但他自己都觉得这是一个滑稽的笑话,长长吐出烟圈,一双脚早已经踩在泥潭里,根本洗不干净,“做毒品也挺好的,来钱快,我这么安慰自己,晚上才不至于做恶梦。” 周驰用一个毒贩嗤笑的眼神看姜骆青,在手机上打字。 「许先生有什么任务?」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许先生不做毒品,但是应该想做毒品。他是有正经生意的,想见我们了会见我们,你安安心心养身体吧。” 周驰点了点头,还有很话想从姜骆青这里套,但他还不太能开口说话。 姜骆青的手下送来一个笔记本,姜骆青开始琢磨一个网站,周驰看了眼,是个小说网站。 他很诧异地挑眉。 姜骆青笑:“跟着许先生应该会很闲,我就看看小说,自己也写点小说。” 周驰用怀疑的眼神问他还有这种文采。 姜骆青:“生活给了我苦难和罪孽,而我愿用热枕与善意回报生活。” 周驰不动声色敛眉低笑,走时打字:「好好写,披个笔名释放心情,发出来了让我拜读一下,说不定我也动笔写点我的故事。」 他在晚上还真收到了姜骆青发来的链接。 《迦曼风暴》 一个十八岁的高考状元因为贫穷而辍学,被迫去迦曼打工,跟毒枭和警察混成出生入死的兄弟,走上了一条亦正亦邪的道路。 姜骆青竟然真的有些文笔,一口气写了三章。 周驰全都看完,有部分是姜骆青自己说的身世,有部分他不太了解。 他给姜骆青发短信:「你他妈注意点,别给暴露了。毒枭邬州是槟野吧?」 姜骆青:「嗯,我要把邬州写死,先成为我的兄弟我的仰慕者,再被我写死。」 「我就这么个抒情的地方,小说而已,警察怎么可能盯上我。」 「你要进来吗?我把你写进去。」 周驰:「不了,我害怕被警察盯上。」 姜骆青:「别这么怕警察,我就写一篇小说,警察不可能知道作者就是个毒贩。」 周驰勾起薄唇,用赵行峰联络上级的手机给郑祁华发送短信和小说链接。 他长腿交叠,倚在沙发上,骨节分明的手指晃着杯子里的板蓝根,勾起唇仰头喝下。 两天后,郑祁华带着队里几个警察用注册的读者账号在这篇小说下留言:「蹲,催更~」 周驰笑着听姜骆青讲起一个个入坑催更的读者,发出意味深长的恭喜。 他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伤口恢复得很快,已经可以做些长时间的健身运动,只是喉水肿还没消,不方便说话。 周驰在跑步机上锻炼完,回到盥洗室洗澡,镜子里的青年胸肌上滚落着晶莹汗水。他睨着胸膛和肩膀上的草莓印,已经快要消下去,是他这几天每晚热敷的结果。 他眸光暗了暗,如同浩瀚深潭。 他蛰伏在缉毒的隐蔽战线上,身体不属于自己,他不敢留下爱过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