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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家主母(重生) 第115节

    苏苑娘见母亲不懂,好心跟她解释,“这次城里的风言风语,常伯樊说十有八成,是文老祖家助长的。”

    “他们家想当族长?”苏夫人笑了。

    “是呢,族长之位是个助力。”虽说她看不上不说,当是累赘。

    苏夫人真真切切地冷笑了起来,“打的好一手算盘,我还当他真不靠伯樊呢,原来主意打在这啊。”

    “是呢。”常伯樊不说,苏苑娘也想不到这点。尤是再经一世,她见的人多了,想的多了,一听常氏中人要摆脱常伯樊,她当初乍一听闻,她是松了一口气的。

    只是经常伯樊与她一分析,她也接受他的决策即是。

    “是什么是!”苏夫人忍不住拍了她的笨脑袋一下,瞪眼,“还不跟我说清楚,伯樊是怎么打算的?”

    “收拾他们啊。”

    眼前是自己亲生的,还嫁出去了当了一家的主母,要给她留脸面。苏夫人忍了又忍,咬碎了牙忍方没去掐女儿的脸,上次她掐了两把女儿的脸,女婿可没少似笑非笑地瞥过来,不看僧面看佛面,打孩

    子也不能在他家打,苏夫人好歹把教训女儿一顿的想法摁下,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何收拾?”

    她不是说了,苏苑娘看向母亲,正要说之前的话,却见母亲眯着眼威胁地看着她,大了她一说废话就马上收拾了她之势,苏苑娘背脊一凉,灵光一现,此前没想到的话一时之间都想了起来,她快快道:“常伯樊还知道文公家这些年攒了不少银子呢,还有文公家的好曾外孙,官至礼部还是郡马爷,常伯樊说不用他亲自开口,文公家只要他开个头,就是求也求他把话收回去。”

    “为何?”

    “因京里那位郡马好似不是个喜欢求到他头上去的,此前他父辈一族拿捏要胁他,他就眼睁睁看着人去死了没管,常伯樊说那位大人是个烈性子,只能顺着不能逆。”这是常文公家一家藏着掖着的原因,还有就是,苏苑娘跟母亲把话倒尽,“常伯樊说当初郡马爷的祖母嫁给他祖父之事不甚光彩,一桩两桩他都清楚着,文老祖家都不晓得他知晓就动手,扳不倒他的。”

    文老祖以为自己家的事情藏得严实,无洞可钻,可常伯樊好似浑身上下长着心眼,莫说常文公一家,族里好几家那些藏起来说不得的事,他都知道许多。

    苏苑娘听了几桩,也就放下心来了,不担心常伯樊出去会受欺负。

    “不光彩?”苏夫人讶异了。

    “对呢,郡马爷的祖父是个庶子,本来是配过给他当妻子的,可郡马爷的曾祖父那厢非要闹着把新媳妇抬到屋里当小妾,闹了场大的,直到郡马爷的祖父把祖母带离了家。”苏苑娘见母亲眼睛一亮,炯炯有神,苏苑娘精神不禁为之一振,把常伯樊说给她的皆道了出来,“常伯樊还说当时那曾祖父还放言这是文老祖送给他的人,让他儿子给贪了。”

    饶是苏夫人见多识广,也听了个目瞪口呆,津津有味,她道:“此事当真啊?”

    “常伯樊说的。”当真不当真她不知晓,但常伯樊就是这般说的。

    “我知道了。”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苏夫人放下心来,轻松道:“我就说伯樊怎么放任此事闹大呢,往后这常文公不想老实也得老实,作不了大风浪来。”

    “常伯樊说,且让人先怕着罢。”他们在临苏目前也留不了太长时日,一想她一走,临苏的常家人战战兢兢地在临苏等着,还拿他们没得法子,一想他们不顺心,苏苑娘还颇有几分顺心的。

    不能让他们尽占着好处。

    “也好,往后长得很。”常家这般散沙,不是简单施恩就可了事的,恩威并济方才是良策,苏夫人也不指着女婿尽善尽美,只要他有能耐站得住脚,别的也就不要求诸多了。

    “是的,常伯樊也是这般说的。”苏苑娘点头。

    “怎么都是他说,你怎么想的?”放了下心,苏夫人开始有闲情挑女儿的不是了。

    “我说,他如何我就如何。”

    “傻女儿。”苏夫人满心欢喜把她抱入怀,怜爱地道:

    “你也算是傻人有傻福了。”

    娘亲刚才可不是这般说的,苏苑娘得了夸奖,也不敢正面与娘亲说这话,无端坏了娘亲的心情,她在母亲温暖软香的怀抱里躺着,抬头看着母亲轻松放下心下的笑容,心中油然生出了一阵安然。

    这一世,总算不用娘亲为她冲锋陷阵了,她把自己的事做好了,娘亲就用不到为她牺牲了。

    **

    形势变化一如苏苑娘和苏夫人所说,晚上等到常伯樊回来,常伯樊的族长之位并没有落在别人头上。

    常伯樊一回来,见到苏苑娘的头一句话是“成了”。

    他也没多说,跟苏苑娘简单说了几句,吃了两碗饭,倒头就睡下了,当真是累极。

    南和并没有退下,正要打起精神跟主母多说几句,却见主母朝他挥手,“你且去歇息。”

    “这……”

    “去罢。”

    “是。”南和一看夫人朝内卧走去,怕耽误了主人们的休息,也不赘言就退了下去。

    等到第二日起来,用不到他说,一早就来了飞琰院的旁管事就和主母说起了一早打探到的消息,“外面说文公家家财万贯,胜过本家,好多家里人一大早就往那边去了,客堂那边住的人去了个大半,一早那边管事的就送话过来说客堂里没几个人,都说要去文公家用顿便饭。”

    那可是近百号人,能吃不少米,总算不用本家这边挑米过去让他们吃了,能省一顿就是一顿,苏苑娘一早还有此萎靡的精神顿时醒了,难掩高兴地和旁管事道:“那你多知会几家,让不知道的人也过去吃。”

    主母高兴,旁管事也跟着笑,“采办的回来说,街头巷尾都知道文公家家财万贯了,想来不知道的族里人也都知道了,用不到小的去。”

    “倒是。”苏苑娘点头。

    “您去吗?”

    “我不去。”苏苑娘摇头,她摇完头才发现旁管事意有所指,她顿了一下,跟旁管事道:“我就不去了。”

    常文公一家前世在她看来为人端正,没有朝本家雪中送炭过,亦没有火上烧油过,今世局势大变,她能看明白的多了,自然不喜文公家好处占尽但不当责任的作派,但有前世的好印象在,苏苑娘也没有前去耀武扬威,趁势踩他们家一脚的念头。

    她当不了极恶的人。

    这风口主母不去出这风头也好,旁管事以为按她这些时日的作法,主母会去一趟趁势敲打一番,不过她不去也好,大当家兴许还会高兴。

    “小的知道了。”

    常伯樊这觉睡的久,直睡到日上三竿方起。苏苑娘见他起来就让下人摆饭,闻言常伯樊动容不已,心疼地问道:“苑娘也没用,在等为夫?”

    用过早膳,还因听了好消息多喝了一碗粥两个rou包子的苏苑娘摸了摸过于沉实的肚子,眨眨眼睛,和常伯樊道:“用了,用了好多。”

    呆会儿可就别哄她多吃了,她肚子里委实装不下了。

    常当家脸上的心疼顿时僵凝。

    第146章

    146

    常伯樊哭笑不得,趁苏苑娘未有防备,突然伸过头去咬了下她的鼻子,把苏苑娘吓得美目瞪圆,一时之间呆若木鸡,此番情态,惹来常伯樊哈哈大笑,让苏苑娘好生气恼,直到上了膳桌,她摸着那尤还沾着常伯樊口齿间湿濡的鼻子,生生觉得自己的鼻子真真像是被常伯樊咬去了一块似地。

    她拿着帕子连拭了几次,常伯樊看她生气的久了,抢了她的帕子,帮她拭着鼻子笑道:“不疼了,不疼了,啊?”

    “下次咬轻点。”他又道。

    苏苑娘瞪大圆,还有下次?

    常伯樊哈哈大笑,碰了她的脸一下,忍俊不禁道:“是为夫的不是。”

    自然是他的不是,苏苑娘见丫鬟们把饭菜已抬上桌,抢过他的帕子,闷闷道:“没有下次,你用膳罢。”

    有了这一乐,常伯樊胃口大开,把抬上来供夫妻俩用的饭菜一个人用了八*九分,苏苑娘在旁坐着,偶尔给他夹菜添汤,也被他送了几口饭菜进嘴,两个人一如往常,没剩下几多残羹。

    膳后短歇,苏苑娘见常伯樊没有让前来请安的南和准备外出,便问:“你今日不去铺子?”

    “今儿没什么事。”

    “掌柜的他们今早也没来。”苏苑娘没听说书院那边来人了。

    “今儿休憩一日。”

    这倒是稀奇,自苏苑娘嫁入常府,除非府中有事,要不常伯樊是难得大白日在家的,不过前两次说是在家休息,有事也就出去了,苏苑娘没当真,便想着他休息他的,她做她的事去,便没在外间陪他,朝侧厢她的书房走去。

    “去哪?”常伯樊背后问。

    “书房。”

    “练字?”

    苏苑娘回首朝他点头,又道:“早间我见过旁管事,处理过庶务了。”

    “他今日来的挺早的。”

    “有事要说,就来的早了些。”苏苑娘见他和跟屁虫一样跟了过来,犹豫了一下,心想他也呆不了一日,便默许了他跟了过来。

    “说什么了?”

    “说文公家里的事。”

    常伯樊恍然大悟了过来,“你还没问过为夫,可想知道你夫君的威风?”

    苏苑娘转过头去看他,见他一副笑意吟吟的模样,便默默地转过头来。

    算了,不想知道了。

    “苑娘?”

    苏苑娘抬脚进了门大打开的书房,站在里面扶着门拦着,不许他进来,很是认真地和他说道:“你若是逗我,你就不许进来了。”

    她板着小脸,那娇俏的模样真真是好看,逗得常伯樊心里痒痒的,凑过头去,眼看就要亲到她脸上,却被苏苑娘躲过,跺脚喊道:“常伯樊。”

    常伯樊哈哈大笑,笑到让苏苑娘以为他傻,蹙眉看着他道:“你可是当家的。”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是个促狭性子?

    见她又恼了,常伯樊也怕多来两次真把她得罪了,得不偿失,便收住了笑容,轻咳了一声,假装正经,朝她揖手道:“是为夫的不是,给夫人道歉了。”

    苏苑娘也是无可奈何,很想把他拦在外面,可她活了两世,不可能跟她还在同床共枕的男人计较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她摇摇头,有些许不快道:“你莫要顽皮了,我要练字。”

    “是,夫人。”

    她放开门,常伯樊跟了进去,道:“那夫人可要简单听听为夫说说昨天的事?”

    苏苑娘拿过镇在昨天写的字上的镇纸,常伯樊又不急不忙道:“我给你研墨,你听我细细道来。”

    又是简单,又是细细,苏苑娘摇摇头,没有指出他话前话后的矛盾,只管点头,等到他研墨的时候,竖着耳朵听他说话。

    昨日之事,常伯樊刚到盐坊大堂之时,常姓一族的族人已来了一些,见到他但凡有了点年纪的男丁不是对着他怒目相视,就是一脸不屑之情,等到他坐定,常家的人来了过半,大堂气氛更是凝重。

    常文公是踩着大堂欲要关门紧闭议事之时来的,他一来,人群中就起了欢呼声,道:“老祖来了,老福星老寿公来喽!”

    好几个喊得叫一个欢欣雀跃,众人纷纷让道让常文公走了过来坐上位,常文公笑眯眯朝两边夹道的人点头不已,一派和气慈祥,更是惹得众人朝他请安问好的声音此起彼伏,他那派被众人拥戴的气势,胜过今年带领众人祭祖过的常伯樊不知几何。

    常伯樊冷眼看着,心里则还在琢磨着常文公此次出手之因,是因此前没让常守义先过来他家请安谢恩得罪了他,现在一听他要进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族长之位夺过来自己经营,还是有别的他猜不透的原因。

    此前他不动常文

    公,是不至于到动这一大家子的份上,他们毕竟是族人,文公家就是藏着自己家的门路不放出来让人用,那他家还是常姓人,左右脱不开一个“常”字,常伯樊也绝不做断自家人后路的事——但凡他常氏中人,只要能为自己打算,常伯樊自问他有那个心胸毫不干涉。

    但文公家这次此举,就有些太损人了。常伯樊自问不是良善之辈,如今他也得罪得起这家人,几经权衡,心中也就有了决断。

    “文老祖。”他一过来,常伯樊站起问候,态度不失恭敬,但隐约间较以往还是添了几分冷硬。

    常文公扫了一眼就看透了他,脸上笑容不变,道:“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