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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咬下唇,屏住呼吸,憋出一丝红热来,浮在脸上,紧紧闭合的眼角下渗出一滴泪珠,顺着嫩滑脸颊坠落。 衣摆摩挲的动静停止,那人应当是驻足不动了。 谢菱咬着下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继续露出恐慌柔弱的模样。 终于,有一阵轻柔脚步声移出门外,以步速和轻重推断,应当是个女子,离开了房中。 谢菱演得更为卖力,泪珠一串接一串地落下来,她只有放在锦被上的手指稍能动弹,便轻轻弯着指尖。 过了没多久,她的手心里放进来一根手指,好像安抚梦哭的婴孩那样。谢菱立刻攥紧了,并着他的几根手指一起抓住。 她也忘了装哭,泪珠盈在睫毛上,神情安静得很认真。 谢菱仔仔细细地感受着他手指的纹路。 或许是她攥得太紧,叫那人误会,谢菱感觉到他俯下身来,温热的唇瓣落在她眉心上。 包裹而来的气息和贴在重要xue位上的温度,都有一种安抚人心的作用,他声音微哑,轻声说:“睡吧,睡醒后一切都没事了。” 他的气息缓缓离开,谢菱没有再留他。 大脑混沌,是稍微松懈一下,便要被拉扯到梦境里的地步。 谢菱用最后的力气紧紧咬牙,对系统道:“系统,一刻钟后,哪怕用电击也要叫醒我。” 系统应诺,谢菱头脑发软,陷入沉睡。 过了一刻钟,系统果然把谢菱叫醒,倒没用上电击,或许是心里头挂念着事,谢菱这回醒得很快。 谢菱睁开眼,这一回,她身体总算比先前要有力气多了。 她躺在一张圆榻上,十分软和,四周挂着丝绸织锦,充作床幔,与外面隔绝。 谢菱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把床幔撩开一条细缝,静静看了一会儿周围,直到确定空无一人。 她没有被挪动过的感觉,应该还在原处。 那人亲手给她喂的解药,自然熟知药效,定是没料到她会这么早醒来,暂时还留她在这儿,房内也没有别的人看守。 谢菱掀开锦被下床,踩在软和的地垫上。 她握住床幔,渐渐揪紧。 岑冥翳,那个神秘人,怎么会是岑冥翳? 从把她从劫匪手中救下,安排她借兰贵妃之手回府开始,到给她写那些奇怪的信,送她兔子,还被她骂…… 都是岑冥翳? 若不是苏杳镜亲手摸出来的,她也绝不会相信。 岑冥翳为何要这么做? 他的目的,难道不是让“谢菱”对他倾心以待然后就收手走人,为何要隐姓埋名地做这些事? 苏杳镜想得头疼,揪着自己的头发,脑袋里成了一团乱麻。 岑冥翳是那个神秘人,已经是苏杳镜确定的事实。 那么,他跟“谢菱”的故事线开始得比大纲要早得多。 剧情如果要崩的话,早就从一开始就崩了。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剧本有问题。 谢菱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这是一扇向里开的推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没有上门闩,中间松开一条小小的细缝。 透过那条细缝,谢菱看见门外是一间宽阔的大厅,地面是一整块青黑色石砖铺就,看着便觉得冷,尤其是在这样的冬日。 谢菱打了个抖,眯起眼睛仔细看去。 外面像是一个议事厅,气氛森严,谢菱所在的这个房间大概是一个内间,用来休息,也是主人不允许窥看的私密之所。 议事厅中,有人坐在上首,锦袍墨黑,偶尔有光斑照耀其上,折映出银色的丝线。 那人以手支颐,神色很是冷酷,寻常总是懒散半眯着的眸子厉如鹰眸,令人不敢直视。 果然是岑冥翳。 谢菱已经不惊讶了,眯着眼想要看出更多信息。 台阶之下,立着数个青衣侍者,他们依次上前,对岑冥翳禀报着什么,距离太远,他们声音又轻,谢菱一个字也听不清。 她知道探听无望,只好从门缝边移开。 几乎她刚转身,上首坐着的男人目光便扫了过来,从门扇上一掠而过。 谢菱回到房间里,在房间中四处小心翻看。 她药效还未褪尽,脚步有些发软,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软垫上走着,裙裾轻扫而过。 房间内陈设简单,谢菱本想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来解释眼下这剧情与大纲完全不同的错误,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她也知道,这样茫茫没有目标去找,肯定难寻,撑着发软的膝盖,在床边又坐了下来。 她是强行醒来的,迷香还在体内残留,头脑依然时不时发晕。 谢菱劝慰自己,下回还有机会,软软往枕上倚去。 侧躺下来,谢菱眼中忽然映入一样物品,放在榻边软椅上,是一摞书。 其中有一本素白的书脊,看不出具体内容,却十分眼熟。 谢菱眼神一凝,伸手将其它的书挪开,只拿起那一本。 扉页上什么也没有,翻开其内,果然是她原先看过、找过,却始终无果的那本无名书。 那本书清儿说掉在了床底下,难以拿出,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既是异常之物,谢菱直觉这本书中便有她想要找的关联,当即解开衣襟,将这本书藏在腹部,又重新系好腰带,以原样躺回了锦被中,药效之下,很快又陷入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