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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其实是酒,上头还特别快的一种。 付轮轮一口气喝完,脑子瞬间让酒精炸的烟花灿烂,然后心里徒然一惊,顺着沈老板的话,想到了很多惊悚的画面。 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因为太急,脚下还软着,晃晃悠悠地抓着池砚的肩才站稳,然后,几乎是爬着桌子才走出了包厢。 沈老板写了一张纸条给付轮轮:“沿着回家的的路找,如果找不到,就打我电话。” 付轮轮感激涕零,但因为贫瘠的表达能力,并没有成功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 姜百青第一个站起来,想帮付轮轮一起找人,被沈老板一个眼神强势压了下去。 “你们几个,要么留下来继续写作业,要么回家睡觉,别给我吃饱了撑着到处裹乱。” 沈老板说话的语气和架势,莫名让姜百青想起了他哥,被花样收拾的恐惧席卷全身,只能讪讪的收嘴,把自己缩成一只鹌鹑。 心急如风的付轮轮转身就往楼下跑,跑了不久又喘着气回来了。 沈老板问:“还有事?” 付轮轮经过一晚上的打击,形象很狼狈,但身上一时没有了唯唯诺诺又抬不起头的气质,他红着眼睛,对包厢里的朋友们鞠了一躬,说:“对不起,我妈不是故意说你们的,我跟你们道歉,还有池砚……” “你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你们是我的朋友。” 说完,付轮轮抹了脸,红着面孔,跑出了店。 血缘之间连着的线就是这样,有时候觉得强加的压力和疼痛让自己无处遁形,恨不得立刻甩掉烫手的魔鬼,当可手里空荡荡时,又有说不出来的寂寞和想念。 这个,裴问余是懂的,他摘了有色眼镜,看付轮轮也没有那么不顺眼了。 被这么一闹,谁也没心思继续做题,池砚的洁癖还犯了,看着自己衣服上的一坨恨不得脱了裸奔。裴问余以最快的速度弄干净了遭瘟的地板,和池砚回了家。 这一晚上,池砚没怎么睡着,他心里有挂念。 裴问余让池砚翻来覆去,烙饼似的烙醒了,他伸手搂住人,在他额头了亲了亲,“想什么呢?还不睡。” “付轮轮找到他妈了没?” “不知道。” “唉。”池砚感叹地说:“我今天正式涨了好大一番见识,真是人外有人啊。” 裴问余掀起眼皮,定定地看着他,“怎么说?” 其实池砚想到了裴问余的母亲——rou体的伤害和精神的打击,对于孩子来说,哪个影响更深重呢?人三观和性格的形成,取决于自身的定力还是天生的遗传? 想到这儿,池砚的心猛地疼了,再也没敢往下继续探究。 他亲了亲裴问余的脸,拉起被子,裹住两个人,“也没什么,就是换位思考了一下,如果我身处付轮轮的位置,现在大概已经叛逆得鸡飞狗跳——感谢我妈。” 裴问余失笑,捂在被子里的手掐了把池砚的腰窝,轻声说:“睡觉,再不睡我就不客气了。” “啧——”池砚:“你打算怎么不客气啊?” “我书包里有一套班主任特供数学真题,想体验一下吗?” 池砚虎躯一震,立马闭上眼睛,但是这货闭了眼睛不闭嘴,振振有词地耍赖,“小余,我爱你,饶了我吧!” 第56章 踏实 第二天,付轮轮按时到了学校,除了黑眼圈重了一点外,其余毫无异常,昨天晚上抬头挺胸的气势仿佛只是短暂出现了片刻,一不留神,又重新披上了低眉顺目的外衣。 假装表面的心平气和,就是忍着委屈,各退一步。 池砚无声的叹气,被裴问余捏着笔戳了一下脑袋,“走神了。” “这题我已经会了。” 这是翅膀硬了要单飞啊。 裴问余把笔塞给池砚,说:“还有三大题,给你二十分钟,够吗?” “……”池砚身子一晃,趴课桌上装死:“小余啊,你狠起来都没师太什么事——这不是要我命么,我要是死了呀,我你千万不要……哎哟!” 裴问余非常不悦地掐起池砚的耳朵,“你胡说八道什么!” 池砚嘿嘿一下,抬指摸了摸裴问余的手背,低声细语地说:“宝贝儿,我错了。” “错哪儿了?” “唔——嘴贱没把门。” 池砚从善如流的回答,一点都不往自己脸上贴金。 逗一逗,骂一骂,再变着花样地哄上一嘴,再趁机吃个豆腐,这些都成了他们枯燥学习中的调味剂,掺着蜜糖的那种。 裴问余在大庭广众之下,拿池砚完全没有办法——嘴皮子耍不过他,打也不知从何下手。 只能毫无震慑力的威胁:“你给我等着。” 池砚:“好嘞。” 裴问余:“……” 太气人了。 时间已经入秋,太阳裹着微凉的秋风,能把人身上每一个炸起的毛孔抚平,池砚让酷暑晒黑了一个度的皮肤,又悄悄白了回来。而裴问余在学习之余,对人体构造的研究到了魔障的程度,他瞒着池砚,从沈老板那儿借了一台电脑,看完了收藏的素材。 日子井然有序地往前推进,没有太多焦头烂额,相反的,偶尔还会出现微末的惊喜——弄堂后场的桂花树开了,香味飘满了每家每户。池砚和裴问宇下课回到家,看见房间书桌上,摆着一个细长花瓶,里面是被精心修剪过的桂花枝,温柔很顺地和他们打招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