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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好。” 池砚就拉着裴问余往回走,都到半道上,突然想起来自己一直没说的话,于是,借着这个档口,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了出来。 “小余,还剩两个多月就高考了,咱们先把这个坎混过去呗,能混多少是多少,总比一塌糊涂好。” 裴问余对于这句话颇有微词,他微微皱着眉,说:“混?” “啊?” 裴问余拿肩杵着池砚,问:“你今晚住这儿?” 怎么上一句说着话,下一句就歪道西伯利亚了,池砚顿时找不着北,一头雾水地回答,“住啊。” 裴问余:“那你作业带了吗?” “带、带了啊。” “混不过去的。”裴问余捏着池砚的后颈,压着他把人往病房带,“陪床也得写作业。” 不思进取小半天都不成。 最后,他们在医院的病房里,打着不影响别人的小灯,两个脑袋凑在一起,偶尔窃窃私语。护士半夜查房的时候,对他们这种挑灯夜读的行为表示不赞同,强迫这俩熄灯就寝。 在医院通宵达旦的美愿就这么被扼杀,最后连作业都没写完。 高三的下半个学期,在兵荒马乱中即将接近尾声,虽然裴问余依旧怀揣着满肚子的烦心事,但还是乖乖听了池砚的话,暂时把学习和考试放在了第一位。 好在还是有好消息的。 弄堂确定拆迁,拆迁款不日就会到账,小北手术的费用有着落了。这段时间,小北虽然一直住着院,但心情和指标波动不大。小徐医生联系了省会儿童医院的专家,就等着裴问余高考结束,直接送过去。 挺好的,池砚也跟着裴问余一起安了心。 除了…… 除了林胖子奇奇怪怪。 这胖子也不知道怎么了,池砚一开始以为他消化不了,可是过了一个多月,这货一见着池砚就一脑门子便秘的德行,非常的心里有鬼。 跟裴问余也不说话了,甚至不敢正眼看他。 本着敌不动我也不动的高级钓鱼方针,池砚只当没事人似的加倍在林康面前晃,晃得小胖子再也绷不住,在一个天气晴朗的周日午后,跟池砚摊牌了。 依旧在沈老板店里,名存实亡的不着调小组原地解散后,林康将近一百八十斤的身躯纹丝不动,用非常拙劣的借口支走了裴问余。 然后,林康看着眼前的池砚非常悠哉地嗦着新鲜上市的杨梅,不自觉地跟着咽了口唾沫。 池砚捏着盘里最后一颗杨梅,问:“林康,吃吗?” 林胖子忍痛拒绝:“不吃。” 池砚挑眉,把杨梅塞进了嘴里,嚼吧嚼吧吐出核,然后贱嗖嗖地说:“甜。” 林康快被馋哭了。 “行了,我不逗你了。”池砚给林康倒了一杯白开水,“你到底怎么了?我看你扭扭捏捏快一个多月了,我招你了?” 林康抠着指甲,支支吾吾地说:“没、没有……” 耐心即将透支,池砚一拍桌子,直截了当地喷道:“有屁快放!” 林康应声打了一个嗝。 包间的门锁着,林康在池砚一阵无语之后,终于鼓起勇气,伸着脖子,迎面一刀给个痛快。 “真的没什么大、大事。”林康斟酌着说:“我就是……有点困惑……” 这挤牙膏似的聊天氛围啊。 池砚和颜悦色地问:“什么困惑?我给你开导开导?” “好的呀。”林康一口气喝完杯里的水,终于打开了舌头的开关,滔滔不绝,生怕话语一断,又傻逼了,“就那天晚上……你别问哪天,我忘了。晚自习结束以后,回家路上,我突然想起来有本书没带,就折回教室里拿,但校门口站了好几个人,我进去之后不敢出来……然后,恰好看见了你……” 池砚听到这儿,脸色一白,马上反应了过来,“然后呢?” 林康说:“裴、小余也在,我挺高兴的,可以跟你们一起回家。可是你们没看见我,我也不敢喊你们,怕被人听见,就一直跟着……然后、然后我看见……” 林康压着胖乎的身体,低着声音,做贼似的,自己替自己做贼心虚,“我看见你和小余在……亲、亲嘴?” 风不知从哪儿的缝边糊进来的,池砚一不小心把自己被呛个天昏地暗。 他心想:草率了。 亏得那会儿还觉得自己挺浪漫的,万万没想到居然还有一个胖子藏在黑灯瞎火的犄角旮旯里看戏。 但池砚不知道的是,林康惊魂未定地看完那一幕,整个人都斯巴达了,赘rou都吓蒸发了好几斤。 桌子上已经没有水了,池砚一口气卡在胸口不上不下,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林康,那你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林康点了头,见池砚没有再大的反应,接着说:“我一开始以为你们是闹着玩的,可这段时间看下来,越看越不对劲。” 池砚脱口而出:“哪儿不对劲了?” 他一脑门子问号,顺便回想着平时的一举一动,非常确定自己的手脚和眼睛都是规规矩矩地在该待的地方——主要是忙着对付各种考试,没空逾越。 “是有点先入为主的主观在。”林康大方承认,“但这不重要!我妈前几天带我去读书馆查资料,我、我背着她偷偷翻了几本别的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