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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壮壮受不了这个打击,拉着池砚想借酒消愁,点了一箱啤酒和麻辣烫。 池砚刚睡醒,他饿了一天,不想喝酒,也不想吃麻辣烫,只想喝粥养个生,可田壮壮挂着两条清透的泪痕,揪着池砚的衣角不依不饶,非得让他二选一,作陪体验人情冷暖。池砚在心里呸了一声,不情愿地挑了麻辣烫。 其实他没吃多少,但架不住麻辣烫后劲大,当天晚上,胃里仿佛被地沟油孵出一只泼猴,拿着金箍棒上蹿下跳,使劲撒泼,到处戳针眼。 家里还没药了,池砚忍了一晚上,一直忍到现在,终于疼得受不了。 手机在搜索一圈之后,提示池砚附近有五家药房,池砚刚准备点开最近的一家走过去,田壮壮仿佛在他身上装了天眼追踪器,催命电话撒着欢地叫了起来,池砚眼皮子一跳,果断挂掉。 田壮壮同志锲而不舍的精神跟他窝里横的本事一样坚韧,连续打了三四个,池砚晾了他十分钟后,终于宠幸了他。 池砚还没喂出声,田壮壮抢先凄凄惨惨地‘嗷’了一句,说:“池砚!!江湖救急!!” “……”池砚后悔接电话了,他食指抵着自己即将短路的太阳xue,没好气地说:“有话说,有屁放——不救。” “别啊!”田壮壮哭天抢地地嚎:“我就是一个死宅,不懂你们酒桌上的应酬,你说我过去干什么!哥!你是我亲祖宗!” 池砚冷飕飕地说:“我可没你这样的不肖子孙。” “池砚!你还是不是人了!” 池砚:“人家黄老板是专门请你吃饭的,我过去干什么?没名没分的,碍谁的眼?” “话不能这么说。”田壮壮收了花腔,转眼正儿八经地教育池砚:“我听说黄老板手头有个项目,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反正够咱们公司几个月的人工工资和房租——我说你这个见钱眼开的东西,忍心这只肥鸭子飞走吗?” 池砚在打电话间隙已经找到了药房,药房里人不多,他边挑着药边说:“你放心,就算看在你爸的面子上,这鸭子也飞不了——他请你吃饭,不就是为了拍你爸马屁?” 壮壮:“我爸的马屁他够不着,一南一北差着十万八千里,这次他就是刷个存在感。我还听说,黄老板手头这个项目加上我们,一共有三家单位盯着,资质可都比我们高,跟他关系也比我们好,你要是不掐紧他的尾巴,轮也轮不着我们啊。” 说得好像有这么一点道理,池砚挑着胃药的手一顿,沉默了。 田壮壮一看有戏,立马加大力度吹耳边风,“你来不来?池砚,我还还听说了,这黄老板兴趣爱好跟别人不一样……” 池砚对这个生硬的话题转移略感莫名其妙,“什么兴趣爱好?” 田壮壮脖子一缩,覆掌掩嘴,压着声音说:“性取向啊——他就喜欢男的,口味和花样比较重,玩儿得特别开。哥,我要是只身前往,肯定被他一杯拿下,他馋我的身体,我两眼一黑被他拖进酒店,菊花肯定不保啊!你忍心吗?” “……”池砚:“我说壮壮,你都是从哪儿听来这些连七八糟的?” “我爸呀!”壮壮理直气壮地说:“昨天跟我爸聊起来,他非不让我去,我一问他才婉转的提醒我。” 让田壮壮单枪匹马地去面对这群老狐狸,确实是为难他了。 池砚付完钱,拎着药,推门时看见路上成群结队下班回家的人,或步履匆匆,或喜笑颜开,每个人都带着对家的期盼,凸显的自己好像特别形单影只。 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池砚叹了气,对壮壮说:“在哪儿啊?现在晚高峰,我过去可能得晚一步了。” “没事儿!我把定位发你。” 话音刚落,池砚的微信秒速收到一条定位信息,他打开看了眼,“十八小酒馆?” “啊,黄老板自己选的地,名字挺文艺的吧,我估计是哪个大美女开的,在景区,说是本地最有名的私房菜。” 池砚若有似无地嗯了声,问:“你们订桌了吗?” 壮壮:“cao,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你说这店是不是在搞饥饿营销走网红路线啊?高冷的一逼,订个桌也要排几小时的队!我花了一下午,讨了公司所有人的电话,最后用你手机号订上的。” 他刚抱怨完,池砚手机就收到一条‘预定成功,请尽快就餐’的信息提示,他把短信截图发给田壮壮,说:“你先过去点菜,过号自动取消。” “……”壮壮无语凝噎:“希望这老板跟他的店一样高贵冷艳。” 池砚没再跟田壮壮瞎扯淡,他挂了电话,立在迎风的路口拦车。可是,他站了整整十五分钟,愣是没让他看见一辆空车,打车软件也在三十开外排着队。 这让池砚有点意外。 春风市在经过十年发展后,从八线一跃变身成为二三线城市,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这里创业和就业,人一多,连晚高峰都显得热闹了不少。 等池砚好不容易熬来一辆车,天已经全黑了。池砚一上车,立刻让车载空调吹得通体舒畅,他笑着对司机说:“师傅,这么早就开空调了?” “是啊!”司机说:“就这个季节,大街上穿什么的都有,火气稍微好点的人觉得没什么,有些体弱多病的,一上车就喊冷,能喊一路,我干脆把空调开了,爱咋咋地!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