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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时间长了些。 陆文彬看着何梅发怔的模样,有些心疼:“你当年一棒子打散他们,如临大敌地防了这么多年,两败俱伤,到底是苦了谁?” 何梅眼眸轻闪,最后无奈地合上了,她喟叹:“是啊。” 回程的路,池砚开得飞快,下高速时,正好赶上晚高峰。池砚在无穷无尽的堵车中,又给裴问余拨了个电话,可是那边还是关机。 池砚更加心神不宁,他紧握方向盘,思忖片刻后,车技高超地在宛如停车场的主路上加塞变道。池砚完全不理会身后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他打着方向盘,干脆利落地左拐,去了‘十八小酒馆’。 酒馆生意依旧火爆,付轮轮作为老板,像一位伙计似的忙上忙下,活怕有居心不良的人给他篡位了一样。 上一回来这儿吃饭,池砚没顾得上仔细看,这一回,池砚刚一脚踏进店,就被惊呆了。 他原本以为,付轮轮打着酒馆小资名头,就只做普通的家常炒菜,这没想到,一楼的左侧放着五六张桌子,竟是给人涮火锅用的。 池砚让扑面而来的火锅味熏得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让付轮轮抓着手臂晃了晃。 付轮轮看上去很兴奋:“池砚!你怎么来了?吃点什么?” 池砚稀里糊涂地说:“有酒吗?” “有啊!”付轮轮一拍掌:“怎么没有!我这儿是酒馆啊!” 你还知道你这儿是酒馆啊? 付轮轮把池砚往一层右边带,那里竟真藏着一个占地面积不怎么大的幽静空间,关上门,迎风飘荡的火锅味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清冽但不浓重的酒香气。 “……” 这四不像的饭馆,还真是应有尽有。 池砚刚闻到酒味,还没喝,就开始上头,付轮轮犹犹豫豫地问:“你想喝什么酒?对了,你不是才出院吗?能喝酒吗?” “能。”池砚说:“随便喝点,强身健体。” 就算他张口就来、胡说八道,但付轮轮唯他命是从,点着头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包装精致的清酒,看上去不便宜。 “喝吧,这酒应该还好,我收藏了好久。” 池砚刚想打开,听到这话,手下迟疑:“那这……不太好意思吧?” 付轮轮学着沈老板财大气粗的模样,一摆手,“没事,你要想喝得痛快,我这儿所有的酒都能给你打开,不要钱!” “……”池砚受宠若惊:“谢谢啊。” 付轮轮挨着池砚坐下,端着酒,惆怅地说:“我才是要跟你说谢谢的。” 池砚:“你上回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付轮轮搔着头发,傻不啦叽地一笑:“是吗,我忘了。” “……” 这酒味道不错,池砚借着这个面子,没再说什么。他又重新审视了番付轮轮,觉得他变化太大,不论从外观面貌,还是为人处世的性格,都跟被湖里捞出来之前的人天差地别。 别是在水里呛了两口,被什么东西俯身夺舍了吧? 第84章 醉酒 这间酒屋让老板包了场,有预约的也被赶走了。付轮轮和池砚静默无声,闷头往那儿一坐,一句话也不说,开了酒瓶就喝,一转眼,空酒瓶铺满了整张小桌。 喝得时间差不多了,话就开始起来了。 付轮轮又开了一瓶,他抱着酒瓶冲池砚龇牙咧嘴地笑,“池砚,你是不是特好奇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池砚:“是啊,你怎么了?” “我……嗝!!”付轮轮打完一个牛气冲天的酒嗝,舒服了不少,人轻飘飘地说道:“不管你信不信,那天我真没想跳湖,我是不小心掉下去的!” 池砚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付轮轮耷拉了嘴角,继续说:“可没人信我啊,我妈带我去了趟医院,看我脑子有没有病。唉……我没病,我妈倒是病了——我没参加高考,把她刺激得不轻。她是在几个月之后发病的,医生确诊为精神问题,建议我把她送到精神病院。” “我当时又急又怕,没有人能帮我——是我害了她。” 池砚是同情付轮轮的,他们家这笔烂账,比谁都难算得清,“那后来呢?” “后来她越来越严重,我只能把他送进去。”付轮轮一口气喝下大半瓶酒,抹干净嘴,豪气万丈,“我一个人打理烧烤店,其实还成,跟各式各样的人交道打多了,慢慢发现自己也变了——唔,怎么说呢,就是变得有点信心了。” 没有人再耳提面命地逼着你学习,没有人时刻提醒你永远是倒数第一,再也不用担心被人嘲笑欺负,生意好的时候,就会由衷地笑着想:我也是一个有用的人。 这是价值。 “再后来我们家拆迁,店铺分到的拆迁款比较多,但是我揣着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没有学历,也没有人脉。直到有一天,看见一家酒店招后厨,我在那儿拜了一个师傅,他又教了我很多东西。”付轮轮拎着酒瓶跟池砚碰了碰,把剩下的半瓶灌了下去,“反正,自从遇上你,我一直都很幸运。” 池砚实在不敢想自己居然有这么正面的引导形象,喝酒的姿势都端正了不少,“不敢当啊。” “敢当的敢当的!”付轮轮急着,说:“我一直想找到你,但一直没你的消息,他们也没有,每次同学会你也没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