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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问余无奈,他放下筷子,认真凝视着池砚,坦白从宽,“好吧,我是去跟你mama示威的。” 池砚:“示哪门子威?” 裴问余:“我和她儿子在一起了。” 池砚哑口无言,“心眼比我还小,十年前的事情一直记到现在吧?” 裴问余惭愧表示:“是我的错,不应该这样的。你mama帮了我很多,我应该感谢她。可有时候吧,我一想到她一棒子把我打得七零八碎,我就不知道该拿谁出气。” 池砚夹着菜喂到嘴里,突然没了胃口,他叹了声气,说:“小余,你……你别埋怨她。” “我知道。”裴问余说:“跟你mama见完面,我就反省了——这事是我做错了。” 池砚倾身抱住了裴问余。 裴问余轻轻捏着池砚的后颈,说:“下次见面我一定跟她好好道歉的。” 池砚愣了半晌,问:“还有下一次?” “应该还有吧。”裴问余说:“我跟你mama坦白了、示威了,说得明明白白——嗯,你就是我的。她并没有激烈的反应,我觉得……这算是好现象吧?” 池砚有气无力地提了提嘴角,说:“我妈就是一只被温水煮透的青蛙——她早就在潜移默化中被我影响了。” 裴问余:“嗯,你们都辛苦了。” 当一切尘埃落定,再回头看看,好像所有的事情在一个恨字上琢磨,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能有多大仇? 池砚啧了声,说:“我也得给我妈道个歉,陆叔说得没错,自从我外婆没了,她这几年心里的坎过得都不容易。” 裴问余眼里荡悠着笑,他吻了吻池砚,说:“先好好吃饭,我还有事跟你说。” 池砚眼瞅着裴问余回到自己位置上,又重新端起了碗,他微微蹙起眉头,不满的表示:“你也要说就现在说啊,吊着我胃口,我可吃不下饭了。” “好吧。”裴问余若无其事,用拉家常地语气说:“我打算买房。” 辛亏池砚嘴里没东西,不然又得呛一轮。 裴问余见池砚没有太大波动,继续说道:“这儿地方小,一个人住刚好,但往后我们两个住,就用不开了,上个厕所还得楼上楼下地跑,麻烦——我已经让沈老板帮忙找房子了,他们人脉广,过几天应该就会有消息了。” 接着,裴问余又把自己对房屋的要求跟池砚复数了一遍,事无巨细。池砚诧异于裴问余居然能把事事想地如此周到,他好像连补充都找不到切入点。 池砚:“小余,你是怎么想的?” 裴问余说:“我们俩得有一个家,这样我才有归属感。” “好。”池砚哑然失笑,“不过你还了我妈不少钱吧?家底都掏空了,还买得起房吗?” 裴问余:“还成,挤挤的话也能凑出一套首付的钱。” 池砚重新拿起筷子,戳了一块rou,放嘴里嚼了嚼。他觉得裴问余做饭太他妈好吃了,简直贤惠得不行,于是,池砚本着不能白吃白喝的精神,半打趣地说:“没事,凑不齐也没关系,还有我呢。” 裴问余欣然接受,“我没买过房,不知道政策,过两天有空了得去问问——不知道这房产证上能不能写咱俩的名字。” 池砚:“嗯?” 对于这个,池砚倒是无所谓,可是裴问余却虔诚无比地说:“池砚,我和你得不到一个合法的关系,但果然我们的名字能挂在一个房本上,算不算另一种成全?” 什么证它都是这个证啊。 池砚这么一想,豁然开朗,虽然打从心里泛起的暖气,眨眼就流遍了全身。 “嗯,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 “不过交完首付,每个月要还按揭,生活可能会紧凑一段时间。拿了房也不能马上住进去,还得攒钱装修。” 裴问余脸上是满溢明朗的快乐,他从不会畅享未来,但现在,他渐渐忍不住,思想轻而易举地就会往哪个方向飞。 “这倒不用担心。”池砚摇摇头:“我可不忍心把你全掏空了,小余,给自己留点私房钱吧,好歹还能买买菜,不然多惨啊。” 裴问余笑而不语。 池砚:“按揭我来,再不行我们一人一半。不过装修我得全出了,弄堂当年拆迁,外婆给我留了一笔老婆本,我可是一分钱都没动,还放在我妈那儿,找个时间我得要回来。” 裴问余:“老婆本?” 池砚眨了眨眼睛,“嗯,你忘了?我记得外婆口头分钱那天,你也坐在餐桌上啊。” 裴问余没忘,但重点不是这个,他似笑非笑地说:“谁是你老婆?” 池砚捏着筷子往前一戳,说:“你啊!” 年底工作繁忙,池砚和裴问余接下来一个接着一个的会议和项目,元旦三天休息完之后,基本就是马不停蹄地为生活而忙碌。 但只要知道自己为了什么,一切疲惫都迎刃而解了。 池砚在百忙之中抽了半天的空闲,回壮壮家整理了自己的家当——他东西不多,已经陆陆续续挪得差不多了,这回只不过整理一些琐碎用品,一个箱子就能装下。 但是壮壮一见着池砚的面,抱着他的胳膊嚎啕大哭,就是不撒手。 “池砚你不讲道义!说好的难兄难弟双宿双飞,好么,狐狸精一出现,你就把我抛弃!一点不带犹豫,你……你没有良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