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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第三任丈夫杀死之后我重生了 第46节

    他毕竟上了年纪,说了些重话没把元崇德怎样,自己反而捂着胸口呼哧起来。

    元崇德无奈跪在地上道,“父皇,臣自然会出去历练。”

    宫里后妃各有心思,他生母早死,也没人肯替他说话。

    以前时清宁会忍不住心软,那时候她觉得他们一样可怜,像被困在水塘里的游鱼,怜惜来得莫名其妙,就以为他也该同样生出怜惜。但事实证明,她以为的都是假象。

    清宁开口道,“罢了,你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楚昭帝摆摆手,“不行,今日若不好好治一治这孽子,我咽不下这口气。”

    于是当下召人来选定太子出巡的地方。

    清宁知道他大概只是想找个借口把儿子支使出去,但元崇德总不好出去,在金陵城还好,要出去到了庄妃母家那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元崇德不说话,只低头服软。

    清宁道,“现在出去怎么行?不如先成婚,生个一男半女。”

    她火上浇油还是厉害,楚昭帝只有一点的火星子被她浇成大火,大概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生育能力总是值得在意的。

    楚昭帝皱眉,“大男子不立业何以成家?”竟然已是下了决定。

    清宁又退回去喝茶,侧头时不小心看见元崇德在认认真真看她,眼神淡淡的,也不知里面有什么意思。

    她移开目光,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就好像只是看见什么庭前落花一样寻常。

    元崇德道,“确如父亲所言,儿臣改日就去。”

    楚昭帝心中舒坦,挥袖让元崇德下去,舞女们识趣地接二连三上来,在宫殿中央翩翩起舞。

    歌舞正酣时,门外忽然响起嘈杂的声音,声音太大以至于难以忽视。

    楚昭帝皱眉问,“外面什么事儿?”

    侍从再也拦不住,只好道,“外间有位姑娘,说自己是跳舞的,不小心错过时间,非要再进来。”

    他头痛得很,哪有这么不按规矩来的,可是这位姑娘个小声音却大,他一个失神就让她被里面听见了。

    楚昭帝因为整治了自己儿子,心情畅快得很,也不在意什么殿前失仪的事儿,颇有几分兴致道,“带进来看看。”

    侍从便带着姑娘进来了。

    清宁本尽职尽责坐在远处赏舞,看见这姑娘差点被自己呛住。

    弯弯的眉毛,耷拉的圆眼睛,楚楚的气质,隔了半条街都能看见的女主气息,除非戳瞎自己眼睛,否则清宁不可能认不出这人。

    清宁转头去看,发现元崇德也一杯酒水端在半空中,一副要上不下的样子。

    虽然苏青玉对于清宁来说是熟人,可惜楚昭帝认不得他,他眼睛长在下.半.身,只认识那些漂亮姑娘。

    可是苏青玉早已经长大,亭亭站在殿内时,不止让元崇德侧目,连狗屁皇帝也多了几分兴致。

    楚昭帝饶有兴味道,“错过跳舞也无妨,朕给你个机会,现在单独给朕跳一曲,若是让朕满意,可以答应你一个愿望。”

    苏青玉本是准备混进来给自己父母求情的,太子说皇帝暴戾恣睢,阴郁又难以讨好,她已经不报希望,然而这回峰回路转,仿佛让她看见明灯。

    苏青玉跪在地上,“多谢陛下。”

    清宁已经不知说什么才好,忍不住问系统,“这又是怎么回事?”

    系统结巴道,“没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是女主有主角光环,她肯定能逢凶化吉。”

    苏青玉是否逢凶化吉她不关心,但是要是待会儿楚昭帝知道苏青玉是自己儿子的青梅竹马,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她想撑额头,“这不是猪队友吗?”

    系统忍不住辩解,“这是最流行的呆萌女主,性格天真率直,据说和太子这种男主最般配。”

    清宁喝了一口水,觉得最难消受美人恩,果然是美人惹不起。

    她说了两句话,苏青玉已经抱着琵琶跳起舞来。

    小姑娘以前从未跳过舞,大约只学过皮毛,现在显得有些艰难。

    第55章 ·

    小姑娘跳得有些生涩, 一支梅花落断断续续跳完,好在她长得足够清秀,舞不够看人却够美, 若是觉得无趣大可以欣赏美人。

    坐在座位上的男子都这么想的,楚昭帝也不例外, 他习惯了国色天香的美人, 偶尔这样的清粥小菜也觉得分外可口。

    一支舞跳完, 楚昭帝带头鼓了鼓掌,眯眼笑道,“不错, 自忠,你把这位……姑娘带下去。”

    大家都能看出皇帝生出了兴致,只有苏青玉不懂,傻呆呆站在原地道,“陛下,刚才你说答应我一个愿望……”

    楚昭帝爽快说,“你说就是,朕是天下之主,有什么做不到的?”

    苏青玉正要开口, 清宁忽然看见二皇子脸上浮现淡淡的笑意,一闪而过, 就像没出现过一样。

    清宁想了想,忽然开口,“不急于一时,这些悄悄话私下说不是更好?”

    苏青玉也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觉得她说得十分有道理,故而答应下来。

    到华灯初上时, 众人谢宴,清宁让人提着裙裾走出宫殿,她走在最后,因喝了几杯酒有些微薰,被搀扶着走在红墙下的小道上,看见天上挂着一轮明月,不十分明亮,预示明日不是个晴朗日子。

    清宁看了一会儿,想起元崇德抿唇皱眉的样子就想笑,一时不察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一双手扶起来。

    她抬头看了看,发现居然是元崇州。

    这人个子窜得飞快,不过三个月,已经比她高一个头,搀扶她时俯身看着她,使得她被笼罩在阴影里。

    清宁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紧紧绷着的侧脸,眼神冷冷的,像已经见过血的尖刀,让她瞬间酒醒了大半,忍不住后退一步。

    等她再看时,这人已恢复原样,垂眸对她道,“小心站稳,不要摔了。”

    他安安静静的,一点当初初见时的张扬都没有,仿佛被另一个附体。

    清宁忍不住刺他,“这么晚怎么还在这儿,州儿?”

    元崇州这回也没有回嘴,看了她一眼就转回竹林不见身影。

    清宁站在小路上被冷风吹着,酒意渐渐清醒,不知道站了多久,等流光再喊她的时候她才缓缓踱步回了椒房宫。

    不过回殿后没来得及立刻躺下,流光犹豫道,“外间有您娘家人,要来看看,娘娘见还是不见?”

    宫里没有人敢管椒房宫的事情,乃是无人敢置喙皇后娘娘的做法。

    清宁犹豫再三,疑心谢家确实有事,还是让流光把人带进来了。

    等到人来了,清宁睁眼看见面前站着的居然是施玄并一位丫鬟。

    这名丫鬟年纪不大,长相颇为眼熟,见她就笑眯眯道,“大姑娘让我把人给您送来,你们说着话,我去外面守着。”

    她说完就好心出了殿。

    施玄穿了一身黑衣,头发用发带高高束起,英姿飒爽,露出漂亮的额头,俨然已经有了上辈子那位少年将军的风范。

    清宁不知该和他说什么话,也不知道他为何来,只能揪着衣带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施玄轻声道,“我要走了,来给你告别。”

    清宁“恩”了一声,“你去哪儿?”

    施玄扭头看着窗前,那里放着一只瓷瓶,桃花在瓶轻轻晃动,“跟我爹去打仗,他说施家不会养闲人。”

    清宁感觉嗓子被堵住一样,目光也落在那株风摇晃的花枝上,“挺好的,你乖乖听他的话,以后、以后回了施家,就没有人敢欺负你,你娶个好妻子……”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抱住了,少年没她高,只能抱住她的腰,毛茸茸的头顶很好摸的模样,他闷闷的声音传来,“不能挽留我吗?jiejie。”

    清宁任由他抱着,垂眸却不肯伸手摸一摸他,“我们总归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施玄表情说不出失落亦或者难过,或许他早就猜到这个结局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丫鬟在外间催促,清宁才狠心说,“你走吧,等宫里落了锁你就出去不了了。”

    她故意背对着少年,以免看见他可怜的表情。烛光下他的头发耷拉下来,就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狗一样茫然。

    施玄差点哭出来,“只要你说不要我走……”

    清宁道,“你总该长大的。”

    等了一会儿,身后再无动静,但回过头时看见那只瓶子的桃花仿佛少了一支,只剩下另一支光秃秃插在瓶。

    清宁再问时人已经走了,好像夜里根本无人来过。

    流光进屋来替她梳头发,一边梳一边道,“施公子走的时候快要哭了,娘娘怎么不哄哄他。”

    流光和若月二人在清宁身边呆得最久,也最了解她的喜好,如此问便是试探。

    清宁摇头,“你不懂,他总要长大的,不该为了谁从一只野兽变成家犬,即便……他自愿把脖子上的绳索交到我手上。”

    她能理解他,一只流浪狗被人捡走的时候总以为到此为止,但她不能这么残忍,她自己都还一团乱麻,谈何来包容他?

    流光知道她有主意,闭上嘴不再说话。

    夜里下了一场大雨,桃花都落在地上,掉落在泥土里消融不见。清宁听着雨滴啪嗒啪嗒落在树叶上的声音,翻来覆去觉得睡不着,心仿佛有事,听见空荡荡的宫殿更漏的回声,又不愿意特意去喊醒流光。

    这样的落花,总让她想起昭帝驾崩那日的事情,可是按照她记忆的时间又差得很远。

    清宁心神不宁地披上衣服起床,忽然听见外间仓促的脚步声,她等了一会儿,就看见流光手持着蜡烛进来,烛光落在她瞳孔里,显得有些晦涩。

    清宁道,“何事?”

    流光艰涩道,“外间、自忠公公在外间。”

    刘自忠实楚昭帝的身边人,清宁见过他寥寥几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现在乍闻对方名字,她心一抽,感觉有大事发生。

    清宁脑百转千回,想到楚昭帝的病,又想起他磕的丹药,问道,“是陛下生了病?”

    流光含糊道,“奴婢也不知道。”

    清宁正要穿好鞋子出去,忽然觉得不对,等见到那位大太监时心里违和感越发浓重。

    刘自忠躬身道,“娘娘,陛下要见你。”

    清宁眯眼看他,“陛下见我为何不直接召我?非要你鬼鬼祟祟地过来?”

    刘自忠道,“陛下不想这件事闹大了。”

    清宁冷哼,“我不信,陛下那么讨厌我,有事为何不找庄妃或者丽妃?”

    刘自忠被她问住,清宁思索后道,“那是其他人叫我,是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