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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到自己的房间,装出一副身体不舒服准备睡觉的样子,关上窗户。 苏瑶在许小婉家里到处看了看,悄悄潜入许小婉的房间。 这个村子与世隔绝,从不让外人进来。除了囚禁人质训练杀手的地方,其他地方都没有摄像头。 许小婉的房间很整洁,典型的二十出头的女孩住的房间。不同的是,她的房间就像一个宝藏库,桌子上随便一个小摆件都价值不菲。 各色宝石跟不要钱似的随手扔在梳妆台上,梳子是象牙的,整套的红木家具,柜子上放着古董花瓶,随手一摸都是宝物。 看起来许潜是真的很疼爱这个女儿。 苏瑶到处翻了翻,没找到有价值的线索。她掀开枕头,感觉枕套里有类似于纸张之类的东西,正要翻开看,听见她自己的房间里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苏瑶怀疑是许潜派过来的人,迅速闪身回了自己房间,透过门缝看见一个穿着粉色衬衫的男人站在窗边,正垂眸看着她种在花盆里的三棵小雏菊。 苏瑶松了口气,推开门进去,窗边的人应声转过身。 周宇尘微微弯了弯唇角:“看见是我就让你这么失望吗?” 苏瑶以为是陈星河,看见不是,眼里柔和的爱意变成冷硬的警惕:“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周宇尘指了指花盆里的小雏菊:“这些你从外面带过来的吗?” 苏瑶点了下头:“在你家那栋漂亮的房子后面挖的。” 陈星河说过,夏若檀最喜欢那一片野生的小雏菊,周正青给她在花园里种了很多从世界各地搜罗过来的名贵的鲜花,她看都不看一眼。 周宇尘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能送给我吗?” 苏瑶:“不好意思,不能。” 周宇尘:“就一棵,我只要一棵。” 苏瑶:“一棵也不行,这些是我给陈星河带的,都是给他的。” 周宇尘低低地叹了口气:“没有漂亮的花,mama肯定更不喜欢我了。” 苏瑶抱着手臂看着周宇尘,目光审视:“为什么要给我下药,把我关起来?” 周宇尘用手轻轻触碰花盆里的小雏菊,苏瑶盯着周宇尘的手,生怕下一秒那双修长白皙的手就把花枝拧断了。 她走过去,把花盆抱在自己身后的桌子上,紧紧护着:“说,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 周宇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上面还残留着小雏菊的花香:“因为哥哥希望你平安,哥哥想做的事我都会帮他完成,你不该出现在这儿。” 苏瑶挑了下唇:“囚禁别人是违法犯罪,不管你的理由和动机是什么。” 周宇尘靠在窗边:“这些我管不着,我只管哥哥。” “要是陈星河让你去杀人放火你也去?”苏瑶看着周宇尘理所当然的神色,不用他回答也知道答案了,她十分不解,“你整天围着陈星河打转,就没有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吗?” 周宇尘很认真地想了一下:“没有。” 他的人生只有夏若檀和陈星河,但他们并不喜欢他。 小的时候他不懂,拼命讨好他们,后来他懂了,因为他身上流着周正清的血,流着那个魔鬼的血,他哪怕是死了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周宇尘转过身,看着玻璃窗上的自己,微微偏了下头,衬衫领口下露出一小片红色的痕迹,那是他最想亲近的mama掐出来的。 她想杀了他,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的mama唯独想杀了他。 都说小孩子的恢复能力好,受过伤的痕迹很快就能好。可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脖子上的掐痕半分也没有变淡,并且会在每个午夜时分徒然收紧,掐得他喘不上气。 苏瑶看了看周宇尘,她一直认为他是一个很可怕的人,浑身上下哪哪都透着病态,现在看看,他的一切都取决于陈星河。 倘若陈星河是个丧心病狂的犯罪分子,周宇尘一定也是。所幸陈星河是个警察,周宇尘虽说没干什么好事,却也没干什么太坏的事,除了掐死猫咪和击毙杨习文。 苏瑶看着周宇尘这张跟陈星河相似的脸:“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这儿,回云江自首,坐几年牢就能出来重新做人了。” 周宇尘有点开心地说道:“你是在关心我吗,除了......” 他想了好几秒,却连一个人名都想不出来,但他依旧很高兴:“算了,你是第一个关心我的人。” 苏瑶:“其实陈星河对你也算是不错了,你是周正清的儿子,他没仇视你,还把明月的猫放在你那养。” 这一点也是苏瑶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以陈星河的性格,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想见到周宇尘。 听着苏瑶的话,周宇尘的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 苏瑶:“......”这个人竟然比许小婉还好哄。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苏瑶走到窗边,撩开窗帘往外面看了一眼,是许小婉和许嘉海回来了。 苏瑶边看边对周宇尘说道:“你从客厅后面的窗户走。” 她一转头,看见周宇尘已经消失了,桌上她的那盆小雏菊不见了,还有早饭时陈星河在桌子下面偷偷塞给她的那颗桃子味的软糖也不见了。 苏瑶气得追了出去,只看见客厅的窗帘动了一下,周宇尘抱着她的小雏菊翻出窗户,沿着小路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