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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出了院门,朝翠微苑走去。 站在岔路口,看着翠微苑方向灯火通明。 又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问身边随从,“你说这湖里有多少锦鲤?” “大大小小可真不少!” 也得亏还有其它鱼虾,吃了不少小锦鲤,不然还要多。 反正一年到头,这一湖锦鲤确实需要花费不少银子。 “卖了也挺好!”摄政王轻声。 想到活泼灵动的玖娘,又想到温柔,轻轻叹息一声,朝主院走去。 背影拉的有些长,随从跟在一边,不敢出声。 谁能想象到大权在握的摄政王,也有叹息、伤感、落寞的时候。 玖娘沐浴好出来,几只狗已经被带下去睡觉,她也就随口问了句,便让人准备宣纸、笔墨,打算给赵诚回信。 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散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露出一双默默温柔的眼眸。 玖娘拿着笔,犹豫片刻才落笔。 相公赵诚亲启: 然后她也圈圈画画,画了船,画了小人,还有一路上各种好玩的地方,画了庄明楼,不过庄明楼下面画了个蒸笼,后面画了两只手,然后是京城,老太妃待她好,一个池子,里面很多鱼,银子。 最后花了一个唇,一些心。 最后落笔是玖娘。 玖娘坐在椅子上,看了一会才笑出声。 玖娘找了找信封,也没找到,便叠了放在一边,用书籍压住,打算明日去药铺买些止血、解毒的药粉,跟信一起送去给赵诚。 天渐渐暖和,还得给赵诚做两件衣裳。 布料不用太好,但一定要轻薄柔软,耐脏。 这个人,她不在身边,怕是又原形毕露,开始不爱干净,邋邋遢遢过日子了。想到这里,玖娘眉头微蹙。 她得早些去潼关,盯着赵诚才是。 宁安进来的时候,玖娘让人都退下去,才问道,“怎么了?” “听说摄政王在宫里发了火,王府侍卫和皇上的暗卫都打起来了,宫里死人了!” “谁?” “两个小皇子,还有永平侯府据说要被赐毒酒,这会子永平侯府满门都跪在王府外呢!” 再深一些的消息,何遇还没打听到。 但这些对玖娘来说已经足够了。 “……” 两个皇子…… 她刚好被刺杀了两次,那永平侯府呢?又是为什么? 玖娘想到了骆春泥,还有那个看了她一眼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两者有没有关系? “他们会跪到什么时候?”玖娘漫不经心问。 “不清楚,不过如今跪下去,想起来离开是不成了!”宁安道。 “离开不离开,侯府都别想好了,就算不赐毒酒,该死的人还是要死,死也还要连累家里人!” 所以人还是要有敬畏之心。 你位高权重,比你权势更大的人有,你无法无天,人收不了你,天也要收了你。 别仗势欺人,也别目无王法,连人性和良知都泯灭。 人与畜生到底还是不同的。 “……”宁安倒是不曾想到玖娘会这么说。 “小小姐,您的意思?” “我的意思不重要,重要是父亲要怎么做,我一个闺阁女儿,管这些做什么?你去跟何叔说一声,劳他打听打听京城哪家药铺止血散、解毒丸好,我明日去买一些。还有布庄,春天要来了,得给赵诚做两套春衣,他这个人随性……” 玖娘说着看了一眼宁安。 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 赵诚随性,一个人的时候得过且过,吃得好坏、穿的好坏根本不在意。 也只有她给他准备了。 宁安看了玖娘一眼。 她知道,玖娘其实并不那么信任她,就像她亲近摄政王、老太妃,但真真正正当作依靠的还是赵诚。 毕竟那是能豁出命去护她的男人,他们之间有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小秘密。 不欲也不能对他人说。 “行,我这就去跟他说一声!” “宁姨,你一会便不用回来伺候了,她们都挺好的,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那些丫鬟、婆子,若想着拿捏她,欺负她,那可真是想错了。 她是一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宁安想了想点点头,“行,那我今晚便住你何叔那边了!” “嗯!” 宁安离开后,玖娘坐了一会,又喊了几个丫鬟进来,一一问了名字,同样是以月份取名字,可人家叫端月、如月、桐月、梅月、榴月、何月…… 玖娘说实话,记住了她们的名字,却没记住她们的模样。 “以后你们有事的时候,先说一遍自己的名字,渐渐的我也就记住了!” 又想到家里那三个丫头。 一月、二月、三月,玖娘笑了起来。 眼角眉梢都是温柔和惦记。 端月几人瞧着,只觉得面前的主子温柔端雅,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好了,你们都去歇息吧,我也要睡了!” 玖娘自己去了净房出来,让人在角落里留一盏灯,她万一起夜也不用喊人。 自己去就成。 端月几人连连应是,毕竟她们往后是要伺候玖娘,主子脾性也得摸一摸,免得撞到枪口上,被主子惩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