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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她身后是万丈悬崖,此处又有结界,逃是肯定没办法逃的。 在她进退两难之间,屋里的人,又开了口,“怎么?还要为师出去请你么?” 这声音不轻不重,虽听不出喜怒,但也知道对方有点不耐了。 方晴若心脏怦怦直跳,她刚跟沈星迟说完自己在云曦崖上过的十分安逸,没想到转头就遇上这等事情。对方好歹是她师尊,就算她知道了这种不该知道的秘密,也不至于被灭口吧? 好一会儿,她才蹭到对方房间门口,梗着脖子推开了门,走进去时,却发现屋内已经只剩下穿着白衣的百里鸿羲,正双腿盘坐在床榻之上,而刚才那个一身黑衣的师尊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只是屋内那股幽幽的兰花香气依旧浓烈,方晴若眼睛不自觉的瞟了一眼,马上就看到了对方身旁矮几上,放着的那株盛放的墨兰。 那盆兰花枝繁叶茂,却只开了一朵花,花瓣狭长,色如浓墨,只中间一点花蕊是微微的淡黄色。明明兰花都一般都看着清雅,可这株兰花,却让她觉得有一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偏偏在她盯着看的时候,那盆中的花朵,却忽然像活了一样的动了动自己的枝叶。 见她眼睛瞪的老大,百里鸿羲侧头看了眼那兰花,对方便又恢复如初,不再动弹,安静的仿佛一朵再寻常不过的普通植物一般。 “你刚才又去了哪里?”师尊忽然开口问道。 方晴若心中纷乱至极,心想,这该说真话,还是说假话,万一说错了话,会是什么后果?不会被打死吧? 她试探性的解释道,“我一直都在外面,其实什么也没看到……师尊,天色不早了,我该练功去了。” 她转身想要离开,却发现自己根本推不开眼前那扇门。 “你何时变得这么用功了?”床榻上的人淡淡的开口,口气却不是询问。 这不冷不热的口气,心态差点的是真的要扛不住。 方晴若也实在搞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想着算了,若今日当真要命丧于此,死就死吧…… 就是沈星迟那家伙知道了,不会为她殉情吧…… 她都开始想着自己遗言该怎么说了,百里鸿羲却忽然站起身来,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问道,“你可有什么想问的?” 方晴若连连摇头,知道那么多又没有什么好处,她还想好好活着啊! 谁知她想当做无事发生,偏偏有人却不愿意了。 “我倒是有些话想问她。”一个声音突兀的插进来,和她师尊的声音一模一样。 只是这声音又分明不是从眼前的白衣师尊口里发出的。 方晴若只觉得这屋中花香忽然变得浓郁,那原本放在矮几上的墨兰,忽然伸长茎叶,从花盆里跳了下来,转瞬间便变成了一个和他师尊一模一样的俊美男子。 对方一点点走过来,她师尊也不曾阻拦,两个一模一样的人站在你面前,你该如何反应? 方晴若想了想,决定装瞎。 她只看着眼前那身着白衣的师尊,一点余光都不给另外一个,假装自己听不到,看不到,只是个一心只知道练功的武痴,“师尊,我可以去练功去了么?天快亮了……” 那黑衣人见她这般模样,表情变得有几分玩味,“见到师尊也不行个礼,就要跑了么?还是你觉得在我们面前,你这点微末的伎俩能骗得过谁?” 救命,为什么非要扯开说,一点台阶都不留么?她只是想当个瞎子都不行么? “你能看见就能看见,在为师面前倒也不必装什么。”百里鸿羲安抚了徒弟一句后,又转身看着身后那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问道,“你想问些什么?” “她身上有股子熟悉的气味,虞灵上次让你去魔界救得就是她么?” 百里鸿羲点了点头,他见自己这个徒弟站在笔直,面无表情,瞧着竟然又有了几分当初冷若冰霜的模样,就知道这家伙,应该是又在心里胡思乱想了。 “虞灵当初未化形前,在这株兰花身边长了将近百年,算是受他滋养才能这么快成为人型,所以他说的,大约是你身上有些虞灵的气息吧。” 方晴若听了师尊的解释,顿时恍然大悟,“所以师尊,他也是一株花妖是么?” “不是。”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那黑衣人冲着方晴若笑了笑,“我可不是什么花妖。” 她刚才明明亲眼看着这人从兰花变成的人,怎么就不是花妖了?她大为不解,但还是决定不问。 谁知对方三两步走到方晴若身旁,她这才发现,这人的黑色衣衫上还印着一道道暗金色的符文,离得特别近了,方晴若又发现,这黑衣人面容仔细看,其实比师尊年轻一点。 只是她师尊百里鸿羲瞧着也是二十四五的青年人模样,所以若非面对面的仔细对比,其实根本无法发现两人的不同。 黑衣人盯着方晴若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的一番,“你摸过虞灵的花了?” 这都能看出来? 对方笑了笑,又指指自己和一旁的白衣人道,“我同他本就是一人,他是百里鸿羲,我也是,你也该叫我一声师尊。” 这题目太难了,对方明明是从一株兰花变成了人,为什么又敢口口声声说和自己师尊是同一人,还要她叫对方师尊,这也太扯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