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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不好读书,可一贯好附庸风雅,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还是不差的,这几笔之后,元宏看着那画像也不由微微动容了,“果然十分动人。” “充华觉得如何?” 高照容看着画出了一会儿神,抿唇一笑道:“太像了。” 元宏把画收好,对冯诞道:“准备赴宴吧。” 元宏扶着高照容起身,她的身孕四五个月了,已经开始显怀了,元宏柔声道:“你先回去休息一会儿,我晚上再过去看你。” “嗯。”高照容含笑点点头。 之后,元宏携冯诞赴宴,简单的生日宴,赴宴的都是些皇室宗亲,后妃和皇子公主罢了。 冯太后问冯诞道:“乐安快生了吧?” 冯诞点点头,“大概就在这几天了。” “我想着让乐安在宫里待产,也好有个照顾,给你们安排一下,在宫里住一段时间如何?” “她也不是第一次生产,家里也都准备的很妥当了。”冯诞蹙眉。 冯太后嗔怪道:“小心些总是好的,毕竟是你的妻子孩子。” “宫里到底不方便,我也不想多麻烦姑姑了。” 冯太后点了点头,“那好吧,我也不再勉强了,你们都准备的小心一些就好了。” 元宏的几个弟弟都进宫了,冯太后很高兴,元详都十二了,也是个漂亮少年了。 元宏六个弟弟中,冯太后最宠元详,不仅因为元详漂亮嘴甜,还因他的生母高太妃出身渤海高氏,是高允的族人。 元详十岁就封了北海王,北海不仅是富庶的盐邑,而且北海郡与渤海郡同属青州,是高太妃本州。元禧的生母出身渤海封氏,冯太后都没把元禧封到青州,把元详封到生母本州,是冯太后对渤海高氏的格外恩宠。 元详出生没俩月,献文帝就驾崩了,襁褓中就丧父,所以元宏也格外怜悯他一些,元宏年长他九岁,可谓是亦兄亦父,一直养在宫中,宠爱远胜其他弟弟,封王之后才送出宫建府,和他母亲高太妃同住。 冯太后拉着元详问长问短,“详儿,你最近怎么不进宫来看我呢?” 元详委屈巴巴道:“我也想来看太后啊,可我母妃太凶了,老是打我,不让我乱跑。” 冯太后掩口一笑,点了一下他的头道:“你这孩子就是太调皮了,你母亲虽厉害些,可我听闻她在打你的棍上都裹了棉絮,不就是怕真打疼你吗?说说,又做什么坏事了?” 元详挠挠头,嘟着嘴道:“也没什么啊,读书的时候不小心把砚台碰翻了。” “哈哈,你这孩子,是故意的吧!”冯太后笑道。 元详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晚上的时候元详他们都留宿在了华林别馆,第二天,元详起了个大早,就在宫里闲逛,逛着逛着就想索性去看看冯太后,忽然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也在往冯太后宫里走。 元详连忙追上她,看了她一会儿后,恍然道:“是你,照容!” 高照容一怔,看着元详有些疑惑,元详屈膝,压低身子示意道:“是我啊,那时我才这么高。”见高照容还是没反应,就拉起了她的手比划着,高照容吓得赶紧挣脱开。 “不记得了吗?那年冬天我还给过你袖笼。” 高照容似想到什么,恍然道:“是你!” “对,就是我!” 太和七年,元恪出生后那年冬天,那时元详不过七八岁,还没有封王离宫,那天,元详在宫里闲逛的时候就遇见了独自洗衣的高照容。 不由上前好奇道:“你在做什么啊?” 高照容一惊,看着这个半大的小男孩儿,微微无措道:“我在洗衣服。” “哇…”元详看着她的容貌惊愕的微微张着嘴,“你是谁?” “我,我叫高照容。” “照容。”平城的冬天是那么冷,元详看着她那冻的又肿又红,都快烂了的小手,微微蹙眉,拉着她的手惊讶道:“手怎么冻成这样啊!?” 高照容有些无措的想抽回手,元详却拉着她的手不放,然后把自己暖暖的袖笼给她戴上了,“好可怜啊!” 高照容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元详,微微红了眼眶,入宫以来,宫人多对她轻贱刁难,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会对她这么好,哽咽道:“谢谢。” 元详看她都快哭了,隐隐有些不自在,抿抿唇道:“好了,我走了,你也别洗了,这么冷的天。”说完,就跑去找元宏了。 他兴冲冲地跟元宏说着刚刚的遭遇,跟元宏赞美着高照容的美貌,“皇兄,刚刚我见到一个好美好美的宫人啊,肯定是其他宫人嫉妒她的美貌,这么冷的天还要她去洗衣服,你都不知道,她那手都快冻烂了,好可怜啊!” 元宏微微一笑,“是么?真的有那么美?” “是啊,跟天上的仙女一样,宫里有这么美的宫人,皇兄竟不知,真是暴殄天物!”元详眼珠子一转,“不如送给我吧,我长大了娶她。” 元宏哈哈一笑,“好啊,有问人家的名字,是哪个宫的吗?” “问了,她说她叫高照容!”元详兴奋道。 元宏微微变了脸色,不可思议地看着元详,“高,高照容?” “是啊!”元详看元宏脸色不对,疑惑道:“皇兄,你知道她?” 元宏脸色隐隐不自在,“那是二皇子的生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