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丈 陌生

    萧皓辰暗暗摇头。

    老疯子道：“也就是说，如果将那轮明月比喻为现在的帝国，将满天星海比喻为帝国内的芸芸众生，那么，能够让帝国绽放光芒的，是人啊！是人用自己的双手影响着周围的一切，而非是周围的一切造就了人！虽然现在绝大多数的人都由于各种原因困于现状，碌碌无为地存活着。可是，总有那么几个人，就好像那七颗连成勺把状的星辰一样，可以用自己的光芒影响圆月的光芒，而这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便将成为改变帝国的关键力量，这其中，尤以每三百年爆发一次的尾星破军和永远处在巅峰位置的首星贪狼为最！”

    “尾星破军,首星贪狼？”萧皓辰细细品味着，再次重复了一遍。

    “没错，就是这两颗星辰！”仿佛慈父一般，老疯子将萧皓辰拢在怀里，“孩子，不管何时，你都要谨记，哪怕所有爱你的人都已死去，哪怕山河已坏，情物不再，只要你还存活着，只要你的双手还可以移动，便永远不要失去活下去的信念，因为只要你在，这芸芸众生中的一切便还存在一丝转机。”

    对于现在的萧皓辰而言，老疯子所说的一切还稍显深奥了一些，他静默着，等待着这个怪异的老者继续下去，便听他道：“观星者，可断善、恶，可辨未来，是门不错的功夫，只可惜没有具体效果，威力几乎为零，所以，我们不说这些，我要教授给你的，是变强之道，是征伐之道，亦是生存之道！这和你自老师那听来的可能有很大的出入，谁对谁错还要你自己来评判！”

    老疯子顿了一下，继续道：“首先，对于异能者而言，除了异能种类的不同之外，实际上还是存在着等级上的绝对差别的。”

    “果然。”老疯子所说的萧皓辰其实早已有所感觉，只不过那时候还不敢肯定，此刻听他亲口说出，方才真正确定。

    老疯子道：“进入学院良久，想必你也感觉到了，类似现任院长那样的人物，即便不动用任何异能，也照样可以只手灭天，单脚裂地，使出种种匪夷所思的强悍招数，和他站在一起的时候，像你这样的初级异能者甚至连反抗的想法都不能生出，这便是强，绝对的强，但以他只能，也不过局限在异能者中最为接近巅峰的位置，并未真正达至巅峰，这点我也一样，传说中，只有一人真的去到过那巅峰的领域，这个人便是帝国的第一位也是唯一的一位帝君——古涟！”

    “古涟？”提到古涟，萧皓辰便自然而然的想到了在白骨大殿内看到的多幅壁画，不禁问道：“古涟大帝是否……”

    语未言尽，便已被老疯子拦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现在先听我把话说完。”

    虽然心有不甘，可萧皓辰仍旧认同的点点头。

    “总的来说，异能者的等级可以划分为五阶十五段，五阶为初练、凝粹、化幽、借势还有最终极的境界——领域，其中每一阶层又分前、中、后三段是为十五段。以你现在的实力，大概也就是初练中期的样子，蛇男是初练后期，慕容天倾虽然比你俩强，但也差不了太多，处在凝粹前期。

    处在初练期的异能者，其共同的特点是其对异能的了解停留在最为肤浅的表象，无法触碰到其内里的实质，所以，其施展出的招数大多是些华而不实的摆设，动作挺大，但实际威力极小，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初练之后，便是凝粹，一般情况下，进入凝粹之境的人，其身体中的内丹已经成长到了发育的极限，无法继续通过修炼使其变大了，这个时候，你便需要通过自己持之以恒的毅力昼夜不停地对内丹进行打磨，洗刷，凝练，这是个异常枯燥的过程，也是最能体现资质的过程，有的人，只需很短的时间，便可以将内丹提纯到很高的浓度，而有的人，花费毕生的经历，也未必能够将其化为理想境地，所以，凝粹之境也是异能者之间的分水岭，没有资质的人会马上被淘汰下来，而资质尚佳者，则会获得远远超过之前的力量，就目前来看，凝粹的最终目的，是将流体状的内丹转化、凝结为纯粹的固体，当然，如果你成功的将内丹转化成了固体，也只是停留在凝粹的后期，想要进入到化幽之境，还需要最关键的一步，那便是领悟！领悟的本质在于看，既要看清元素的本质，更要看清自己的心，这绝对不是个简单的过程，因为大多数的人对于自己是最不了解的。

    在凝粹之后，便是化幽了，一旦你侥幸迈入到这一阶段，那么恭喜，你已经成功的迈入了强者的大门。处在这个时期的你将非常荣幸的获得一个之前所不能拥有的技能，这便是“练空”,义如其名，在幽空中凝练属于自己的道，这太深奥了，也离你太远，我就不仔细介绍了，反正若你能跨过凝粹之境，自然便会知道该如何做，而对于那之后的借势之境还有传说中的领域境界离你就更加遥远了，现在说了也没有用。”

    “原来自己只是初练中期的异能者。”听到老疯子亲口说出自己的渺小，萧皓辰心里一下子空落落的，他本以为差距虽然存在，但并没有那么不可逾越的。

    似是看出了他的心事，老疯子宽慰道：“你也不要太过灰心，就异能者个体来说，其实力的强弱也并非完全由所处的阶段所决定，还要综合他怀有异能的属性，对其的把握，以及手中握有的法宝等等，虽然在修为上你和学院里大多数的学生都处在同一层级，但你却是极度稀少的元素系能力者，这赋予了你先天的优势，再加上体内藏有神器金鼎晓佛蚌，以及妖器修罗海书，所以，你本身其实处在一个很高的平台上，只看如何应用了。”

    萧皓辰若有所思，喃喃道：“难怪自己可以打败骨魂，原来都是借助了宝器之威。”

    老疯子人老心不老，萧皓辰低语的声音都被他听得一清二楚，当下问道。 “你说什么？骨魂！那东西你在哪里碰到的。”

    萧皓辰抬起头来，道：“在图书馆被封印的楼层里，我和艾玛一起进去的，没想到有骨魂把守，险些死在里面，还好关键时候，藏在我体内的石书忽然发威，把骨魂给收了。”

    “这样……你还真是走运。”老疯子上下端详着，一副刮目相看的模样，这让萧皓辰很不自在，“想要凝练出骨魂，起码要用到化幽期强者的骸骨，这样的家伙居然被你打败了！实在不可思议。”

    “不是被我，是被石书收了。”萧皓辰解释道。

    “你说的我当然知道，不过，对于仅仅解开了一点点封印的修罗海书而言，想吸收一个守护禁地的骨魂还是太勉强了，这里面应该也有一部分是你自己的功劳。”说到这，老疯子忽伸出右手，在萧皓辰散乱的头发上乱摸一通，“话说，你不要这么文盲好不好，整天石书、石书的，简直给我丢人，那叫修罗海书好吧，是古涟帝留下的四件妖器之一。”

    “好吧，知道了。”萧皓辰无比尴尬，他开始怀疑，这个老头子是否对自己的头有什么特殊的喜好，除了打，就是揉，他自怀中掏出一物，拿在手上，递到老疯子的面前，“说到石书……啊不，修罗海书！师傅您看看这个。”

    看到萧皓辰手中托着的东西，老疯子先是一愣，然后不可思议地将其捧起，手指翻转，书页一页页的快速跳过“这是……这是《天下志?异兽道》！而且是真品！小子，实在看不出来，你竟然同时怀有妖器以及和其对应的典籍，这次，你可真是有福了！”

    萧皓辰道：“这本书也是我在图书馆里找到的，许是因为手写而成，一直没人发现。”

    “这就是缘啊，或许冥冥之中，此物该为你所得。”老疯子道，“本来驾驭万兽的能力已经失传，但现在有了这本宝书，我们又身处在十方山峦之内，小子，你的进境只怕会大大加快了。”

    “那里面的东西太深奥了，我看不太懂，而且，似乎有许多文字并非现世所有。”萧皓辰认真地说道。

    老疯子灿然一笑，道：“没关系，这些我懂，给我研习一番，等将其理顺再传授给你，不过丑化说在前面，在我得出仔细研究，并得出结果的这几天，你必须在这间屋子里彻夜不停地打坐冥想，争取进入到初练后期的境界，因为只有你自身的实力增加，驾驭能力才更强，也才有可能获得驾驭万兽的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徒儿明白。”萧皓辰徒然顿住，似有难言之隐，“不过，我丹海内的内丹已经保持这种状况很久了，不知为什么就是长不大。”

    “哦？待我看看。”白光泛起，一道强大的精神力顺着老疯子的手掌进入到自己的体内，萧皓辰暗暗心惊，没想到老疯子可以将自己的精神力发射到别人的体内，难怪他对于潜藏在自己丹海中的两样宝物了如指掌。

    不过，随着精神力的深入，萧皓辰却渐渐感到有些不舒服了，不仅心里翻腾，喉咙干涸，更是生出想要干呕的痛苦感，仿佛有一双大手在自己的脉络间随意驰骋。这感觉太痛苦了，痛苦的使他在片刻间大汗淋漓，还好就在快要达到承受底线之时，体内的精神力徒然一缩，收回到老疯子体内。

    收回元神的老疯子，身上的白光逐渐淡去，他缓缓睁开双眼，道：“和我预料的有很大出入，你的内丹被修罗海书压制的很厉害啊！”

    萧皓辰暗暗点头，道：“已经很长时间了，每次动用石书的力量，我体内的血线便会增加一些，那诡异的石书似乎准备将我的内丹同化，以使自己达到完整。”

    “这确实很怪啊。”老疯子以手托腮，第一次现出深思的神情，“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的，难道是修罗海书之前遭到了什么损坏，所以才要将你的内丹同化掉，可如此一来，你的情况就很危险了，很可能一切辛苦都会白费，到头来落了个一场空啊。”

    萧皓辰黯然不语。

    “不过，有一点倒是值得道喜。”老疯子狠抓着稻草一般的干枯头发，“许是被那层血膜压迫的紧了，你的内丹竟然在成长的状态下自动提纯了，我能够感受到，那很小的亮点中，有些地方已经呈现出半固体的凝态。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我之前夜从未见过这般光景！你的成长，已经和大道背离，似乎将初练和凝粹这两个状态合二为一了，难怪我总感觉你所展现出来的战斗力要远远超过你本身的实力，原来是这样。”

    “啊？将初练和凝粹合二为一！”不停爆出的猛料让萧皓辰有点招架不住了，他恍然道，“有这样的事情？”

    老疯子严肃地点点头，道：“结果确实如此，所以，你若想再次做出突破，便需要更多更多的努力，当然，前提是，修罗海书在这期间不会将你吞噬掉，否则一切都是徒劳。”

    “看命吧。”萧皓辰长吸口气。

    老疯子眼角抽动，眉毛微微上扬道：“小子，永远记住，万法归宗，唯圆不破，你想要有所突破，除了持之以恒的毅力外，还要时时刻刻恪守心中之圆，切不可被外物分散了注意，你修炼吧，这间屋子便是你做出突破之前，不得离开一步的地方，你可明白？”

    “徒儿明白。”萧皓辰眨眨眼睛，尴尬地道，“不过，什么叫做突破成功啊？”

    老疯子略一思索，道：“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只要能让内丹再大上一毫，便可出关，如何？”

    “谨尊师命。”

    ……

    于是，老疯子走出了密室，并将大门从外反锁，萧皓辰坐在屋子正中，独自和萧索的月光相伴。这一刻，好安静，安静的让他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周围的一切都是无，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陪伴自己，打发无比枯燥的时光，这就好像在坐牢，让人只是待着，便会感到呼吸不畅，心情抑郁。

    萧皓辰从未想过，自己是如此的惧怕孤独，他忽然有些理解老疯子，能在这渺无人烟的地方带上如此之久，只怕没有点自娱自乐的勇气也是很难成功的吧。

    处在无聊中的他开始内视，开始打坐，强化系的异能者以锻体为主，而像他这样的元素系异能者则以冥想为优，所谓冥想也不过是在无比专注的精神状态下，将体外的元素聚集过来的手段罢了，或许有比这更好的方式，只是还未被人发现呢！答案他不知道，但对于此刻的他而言，除了在漫长的时间里努力冥想之外，别无他法，他要打败慕容天倾！一定要！

    无形之中，对于天倾强烈的恨竟然成为了萧皓辰奋斗不懈的斗志来源，难道这也是天意？

    当他将脑子里的种种念头一一安抚，这个孤独的少年人终于进入到了冥想的状态，空间中的风系元素自动汇聚过来，或聚集在他的皮肤上，助其清理伤口，或随脉络冲向丹海畅游一番后，再顺着来路返回原处。

    修罗海书上，一道道诡异艳红的血色痕迹紧紧捆缚着自己的内丹，仿佛要将它拉入体内，那层裹住内丹的红膜本身便对自外界涌过来的风元素有所排斥，再加之内丹已有一部分呈现出凝态，想要将风元素留在体内可谓难比登天，也不知试了多久，都是徒劳无功，更加疲惫的萧皓辰自冥想中苏醒过来，瞅到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白饭也是毫无胃口，他躺下，双臂枕头，倒望天空。

    透过长方形的透明天窗，刺目的日光普照而下，日光带有很强的穿透性，让他睁不开眼，不过被日光烘烤的身体暖烘烘的，阴霾为之一散。

    仰面躺下的萧皓辰索然无谓的面对着周围的一切，他感觉自己便像是捉鼠器中的老鼠，无论怎样都脱不得身，他很烦，非常烦，在无数次的翻身后，在明知师傅让他独自修行的情况下，还是难忍寂寞，默念封印诀将五小召唤了出来，因为两者间特殊的契约关系，使得萧皓辰无论何时都可以将它们召唤到自己的身边，哪怕它们身在百里之外。

    出现在空间中的五小仍然保持着战斗的状态，它们的身躯矫健而有力，皮毛光华顺畅，虽然个头还不算大，但其举手投足间所带有的凌厉威势已经清晰地传达了出来。五个小家伙对于萧皓辰异常的亲近，刚刚脱离五芒星的束缚，便走到他的身边，用湿漉漉的舌头舔舐萧皓辰的脸颊。

    这可是五根舌头啊，被它们狂舔的感觉可想而知，萧皓辰不仅痒，而且感觉有点难受，又不好粗暴的将其推开，尴尬之下，他搂住老大的脖子，将它轻轻放倒，化为自己垫头的软垫，五小的皮毛真的很滑啊，这种触感比丝绸更加柔腻，但又具有极强的伸缩性，头颅枕在上面，简直舒服极了，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见老大独享萧皓辰的宠爱，都是大大地吃醋，互相推搡着把尖尖的头颅强塞入萧皓辰的怀里，互相枕靠着躺了下来，这惬意的情景，如果被老疯子瞅见的话怕是要气疯了，哈哈！(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