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矛盾
“等这边的事处理妥当了我们就申请在这边常住吧?不要再回京城了,届时把我们的亲人也接来这边。”楚子厚紧握着沈喜臻的手说,一边缓缓地往前走。 “我也是这么想,可估计举行举国庆典时我们还是得回京城一趟。”沈喜臻说。 这一趟却等同于奔赴刀山火海,沈喜臻明白,楚子厚也明白。 楚子厚沉默了一下之后说:“我们得想个办法拒绝。” “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恐怕很难找理由不回去。”沈喜臻说。 也是,楚子厚扶额。 有人朝他们走来,是姬将军和几位大臣,姬将军对楚子厚和沈喜臻说:“燕浩的玉玺已经被我们找到。”说罢,双手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东西递给楚子厚。 楚子厚接了过来,将之打开来细看了两眼,便将它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和大家一起进了皇宫档案馆。 他们第一时间派人严守住了皇宫档案馆,不让任何燕浩这边的人进去。然后他们安排人送信给光暄帝,让他那边迅速派人前来接手这边的事务。 喜臻也写了一封信派信使秘密地送回京城给他的哥哥,信的内容很简短“尽快带着家人们住进机关屋里去,千万不要等到举行庆国大典时。” 收到喜臻这封信的沈喜斌立即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一向相信喜臻的判断,既然喜臻这么说,那他自然不敢怠慢,在收到这封信的当天就把杜七娘、姬月莲、沈智浩、胡椒、香儿和阿贵等人悄悄地带去了机关屋。 而他自己由于有职务在身,所以还是得住在侯爷府里,不过偶尔也去机关屋那边过夜,毕竟自己的母亲和妻子在那边。 紫宸殿里,光暄帝在屋子里不停地踱着步,一群大臣呆呆地望着他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按理说,如今曦国拿下了贡国这么一个泱泱大国是应该很高兴才是,缘何皇上却一直在踱着步呢?虽然从皇上的神情上看不出他的任何心里想法来,可踱步这个动作还是透露了他此刻的心情——他的心在天人交战。 很快,终于有一些大臣想到了,但是想到了缘由的大臣就更不敢出声了。 气氛越来越紧张。 左丞相终于忍不住,状着胆子说:“皇上,如今贡国被我们所占领,贡国的国君又尚未死,贡国那边的事务交接又亟不可待,您看是不是……” 光暄帝大袖一挥道:“朕知道了,等那边的事务交接清楚朕就亲临法场见证燕浩的死亡。郭公公,速速通知人去打扫燕雀塔上的桌椅,朕要上那里焚香祭天。” 郭公公忙答道:“是。” 光暄帝望了一眼屏息静气的大臣们说:“众位爱卿也一起来吧。” “诺!”众臣们立即领命跟随。 站在高高的燕雀塔上,光暄帝的心情非常的激荡,以前,每逢遇到什么开心事时光昭帝也会叫上他、楚子厚和楚子尧三人一起来这里喝酒聊天的,在这里能看得见很远很远的风景,站在这里也能让他原本烦乱的心绪得到短暂的放松。 如今,楚子尧自从娶了江唯白之后就一心只想着和她朝夕相对,每天上完朝就急急地赶回家去,他有时想找他聊聊天都似乎很勉强他似的,所以他对这个弟弟已经不报以重望,就让他这么着吧。 而楚子厚和沈喜臻却有如越来越勇的猛兽,每一个行动都能与曦国人的命运息息相关,他们已经强大到他不可能再容忍的程度,所以他刚才才会那么苦恼,是因为他意识到这一次他必须得除了他们,但他的心里却又总留存着一丝不忍。 那一点点的不忍又常常扰得他食不香寝不安的,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能坐上皇位,不知多少人羡慕,如今曦国又成功占领了贡国,在他人看来是件不知多么的荣耀,可他很清楚,这宝座、这荣耀都少不了楚子厚和沈喜臻的功劳。他该拿他们怎么办? 大口大口地喝了一大壶酒之后他问郭公公:“皇后和太子回到了吗?” 四天前他便得了刘铭的密信,说花月谣和太子已经被沈喜臻安排的人安全地送回了曦国的北部,如今正由龙字号商队队长刘奄臣护送他们回京,按理说今天晚上之前他们应该就能回到京城了。 “启禀皇上,尚未收到消息。”郭公公毕恭毕敬地答道。 一听说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光暄帝那仅剩的一点点勇气便瞬间消失了,他忽然很想哭,他真的当着众臣的面掩脸痛哭起来。 那哭声是那么的压抑、痛苦,仿佛身上被一块巨型大石给压着了一样。 众大臣无限唏嘘,但又不敢贸然劝慰。 据说,最好的安慰和陪伴就是不发一言地守护在那个人的身边,所以这一群人精们谁也不说话,就安静地围着光暄帝而坐。 倒是郭公公被吓得不轻。 他几时见过光暄帝这般无助和痛苦的?因此他赶忙派人去查问,看看皇后和太子究竟回到了哪里。 夜已深,光暄帝从醉酒中醒过来,他发现众位大臣们还陪伴在他的身边,顿时一脸的羞愧,他忙说:“众位爱卿赶紧回去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上朝呢。”说罢,他让郭公公扶着他回了养心殿。 那天夜里,光暄帝噩梦重重,吓得大汗淋漓,夜半时分,他让郭公公和宫女们服侍他沐浴和更衣,接着再躺下来睡觉。 这次,他才终于沉沉睡去。 然而天尚未亮便有人慌慌张张地进报:“皇上,皇后在临近京城时忽然病倒了,所以只能先在驿站那边停下了。” 光暄帝咻地一声坐了起来:“皇后得的什么病?严不严重?”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 “立即传御医去给她诊治。另,朕上完早朝后会亲自去接她回宫。” “是。”那前来报告的人快步地退了下去。 光暄帝起身,却发觉自己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他忽然有一种快要窒息般的无助感,他在椅子上重重地坐下,不料整个人便昏迷不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