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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因为他才会在一起,现在因为他分手,很公平,祝你和他幸福,解除婚约的事情,我一回国就立刻处理,不会让任何人议论到你,说你的不是。”穆城突然觉得鼻子发酸,他想象不出自己现在有多狼狈,一刻也不愿意停留地夺门而出。 时夏星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个反应迟钝的傻瓜,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将他的话消化了一半,待她反应过来追出去,就只看到了穆城的车尾。 时夏星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还在生气,明明打定了主意再也不原谅穆城的她,会觉得最不对的那个其实是自己。 穆城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爸爸只爱穆唯、mama只爱陆执,连他最爱最珍视的人也为了另一个男人误解他,他开出去很久,才发现自己在这座城市根本无处可去。 穆城更想不明白,为什么来巴黎明明是想挽回她,明明是想好好哄她回家,最后却只因为她为陆执做了一个蛋糕,只因为她最后说的那句陆执比他重感情,就那么大方地把她让了另一个人,还祝他们幸福。 ☆、暗示 陆执从家中拿了酒后,又绕到酒店帮时夏星取了件衣服,下午做蛋糕的时候,她原本的那条裙子沾上了奶油。 锁坏了关不上门,因为租金便宜,旧居所处的那条街治安一向不好,他出来时,在外面留了一半的保镖,所以第一时间知道,穆城在和时夏星吵了一架后,已经独自驾车离开。 他们没有和好,陆执并不如想象中那般高兴,他轻轻地推开了门,顶灯已经关了,只留下一盏台灯,吐着昏黄的柔柔的光,时夏星正趴在圆木桌上,一动不动,似乎已经睡着了。 月光从窗子泻下来,照亮了一室静谧,唯有钟摆摇动的声响,他将脚步放得缓了又缓,仍是唯恐将自己从梦中惊醒,时光仿佛倒转,几年前的许多个晚归的深夜,一推开门,他的小星星总是像这样,等他等到睡着了,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那个时候的他也和现在一样蹑手蹑脚,偷偷地将座钟的时间往前拨几个钟头后再将她叫醒,她不准他为了多赚一些,帮着已经工作了的学长画图——因为不管再用心再出色,署上的名字也不会是他的。时夏星的经历太单纯,并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其实有很多很多事,比别人用他的设计领奖更加不公平。 醒来后的她总会先抱怨他回来的太晚,待看过钟上的时间,又自言自语地说,怎么才睡了这么一小会儿啊。偶尔她也会发现钟上的时间和手机上的不一样,却从来没有怀疑过他,只以为是座钟太老太旧或者自己忘记上发条,才走得不准。 她看似很聪明,其实十分好骗,他说的话,她统统都愿意相信,有些事情他不愿意她知道,她问起的时候见他不想说,也绝不会再问第二遍,这样的女孩多好,所以后来的他才会过了这么久都忘不掉。 陆执看了一眼钟上的时间,距离凌晨两点只剩下半分钟,他走过去将分针往回拨了半圈,生怕整点报时的声响把她和自己一同惊醒。 其实和屋子里的其它东西一样,墙角立着的钟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座,当年他从美国回来,钥匙却打不开门,房子更是易了主人,新的租客告诉他,之前的中国女孩儿丢掉卖掉了所有的东西,已经离开了巴黎,他去她们学校问,她最要好的同学说,她办了退学手续,还告诉她们,陆执留了张纸条就离开了,所以她和他分了手。 他想过立刻去找她,可是当时母亲病重走不开,后来的一个晚上,宋宜莎安慰沮丧的他,听他说了很多很多话,他们都喝醉了,糊里糊涂地上了床,那是宋宜莎的第一次,她没有要他负责,还主动说自己对中国比他熟,可以帮他找,再后来她怀孕了,瞒着他去打胎,他开始并不知道,直到去她家拿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医院发来的复诊通知信。 他问宋宜莎的时候,她哭着说她其实一直都喜欢他,从小到大,他没法再继续让她帮自己找女朋友,这样残忍的事情,他实在做不出来,他怕被母亲知道,更没法自己派人去找。 那个时候时夏星已经离开了三个月,毫无音信,他终于确信她不会再回来,也明白即使找到了她,被她知道了宋宜莎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原谅,于是想,就这样算了吧,他不再主动找她,如果她对自己还有半分情意,总有一天,还会再来故地看看。 后来的后来,他买下了这处房子,将他们已然面目全非的家恢复了原样,还照着原来的钥匙订做了把锁,可惜直到母亲去世前他和宋宜莎订了婚,时夏星都再也没有回来过,连他没敢换掉的旧号码也没有再打过。 等到他知道了真相,千方百计地找到了当年的新租客,拿着照片去问才知道,卖掉他们的东西的中国女孩不是时夏星,而是宋宜莎。 这该怪谁呢?怪宋宜莎伪装的太好,还是怪他太轻易的放手,总之不能怪时夏星。所以现在,他的小星星爱上了别人,他连一句怨言都不可以有,即使他还在爱着她。 陆执走近了才发现,时夏星的脸上还有泪痕,大概在做着什么不好的梦,睫毛都在轻轻地抖,看得他一阵心疼。 他将她抱进了卧室,替她盖上被子的时候无意中触到了她的额头,起码有三十八度,他刚想打给家庭医生,又记起来她伤心难过的时候总会发烧,睡一觉就好,不必吃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