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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一场婚宴终究染了血,端木玑薇冷眼看着这一切,撇下忆萧转身去了屏风后,说她见不得血。 只有她自己知道,只要一看见血,她就会想起兰逵启。 …… 尸体很快被抬走,地上的血迹也被冲洗干净,唯有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仿佛阴冷的怨灵,始终在尉迟傲天和林瑶的四周徘徊。 可能是方才用力牵动了背上的伤,尉迟傲天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冷哼了一声“阴魂不散。” 林瑶知道他说的是兰曼莎尔,上前挽住他的手,“大王觉得这侍女说的是实情吗。” “嗯?”尉迟傲天其实心中也有猜测,只是他不愿去考虑这种可能性,但此刻林瑶提起,他不得不正面这个问题。 林瑶摆了摆手,周围的人识趣的远远退开,她这才轻声说:“兰曼莎尔之死和我并没有直接的关系,就算这侍女对兰曼莎尔忠心,也不该恨到我身上,非要置我于死地。” 尉迟傲天没有说话,只是皱眉沉默,但从他的眼神里看,显然也是觉得侍女的话过于牵强。 林瑶绕到他的身前,抬起头直视尉迟傲天的双眸:“大王,你信不信,大嫂才是幕后主使。” “大嫂……”尉迟傲天恼怒的揉了揉鼻梁,“我一向对她以礼相待,甚至将王后之位给她,她为何还要这样做,真是人心不古吗?” “大王难道没有察觉大嫂一直以来都对你心存爱慕?”女人对女人最为了解,林瑶知道闻人心冉对尉迟傲天的爱有多疯狂。 即便是粗旷如尉迟傲天此刻回想起来,也能感受到以往闻人心冉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他一向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发展到今天这样的地步。 “瑶儿,你放心,不管是谁,我都不许她伤害你分毫。”尉迟傲天紧紧把林瑶搂在怀里,“明天开始你身边的护卫增加一队,不分昼夜保护你,我也会时时留心,明枪暗箭尽管来好了。” 但闻人心冉却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心思来谋划林瑶,她此刻仿佛一只垂死的母猫,破败的身躯埋在床褥里,无神的双眸时不时闪过丝丝痛苦和不甘。 尚矛矛每日都来施法,不仅未见效果,那悼词一般的咒语反而让闻人心冉更加烦躁。 “王后。”侍女推门进来,打破了闻人心冉的思绪,这些天随着她病情加重,更换床单也越来越频繁。 屋子关了一夜,满是刺鼻的血腥味和恶臭,侍女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没规矩的奴才!”闻人心冉仿佛是被刺痛的野兽,沙哑着嗓子尖声斥责,不等侍女下跪请罪便吩咐道:“把这贱婢的鼻子割下来!” 不断求饶的侍女被拖了下去,很快便传来凄厉的惨叫。 “王后不要动怒,对身体没有好处。”尚矛矛此时从门外走了进来。 “你住嘴!”闻人心冉怨愤的瞪着他,“你是漠北最有名气的大巫祝,却对本后身上的魔鬼束手无策,还有什么脸来教训本后?” 尚矛矛没有反驳她,只是扫了一眼换下的床单,心中已经明白闻人心冉命不久矣。 面对将死之人,尚矛矛也不再存戏弄之心,可若是直说王后的病症,恐怕王后盛怒之下自己也要步了门外那侍女的后尘。 他只得做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如同上次那样问道:“王后,小臣必须问您,守寡那些年您是否还有过其他男人?事到如今,唯有说出实话,魔鬼他才会停止诅咒啊!” 此言一出,闻人心冉脸上怨毒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惶恐。 她颤抖着沉默许久,最后还是咬牙摇了摇头,尚矛矛将她反常的神态看在眼里,又一次暗自记下。 …… 到了夜里,想到白天和尚矛矛的交谈,闻人心冉心中绝望至极,那十几年里,她名为守寡,暗中却与两个男子私通,若不说出来,魔鬼必然不会放过自己,可若是说出来,忆萧太子之位必然难保。 权衡之下,与其让儿子失去王位,她宁愿自己不活了。 已知自己终将一死,闻人心冉的思路顿时清晰了许多,“林瑶,为了萧儿,你非死不可。” 第二天,闻人心冉私下召见了杨乐师,杨乐师俊美无俦冠绝漠北,可闻人心冉却不是要享用他的男色,她只是吩咐杨乐师,要他用尽手段勾引林瑶,至少把林瑶弄上几次床,也让她尝尝被魔鬼诅咒的滋味,最好让林瑶病死,永绝心头之患。 对于杨乐师的长相,闻人心冉信心十足,即便是她这个病重之人,第一眼看到杨乐师时也只觉得春心荡漾,她绝不信林瑶能抵挡得了杨乐师的勾引。 此时她却压根没有考虑到林瑶对尉迟傲天的感情。 虽然闻人心冉答应一旦成为林瑶的相好必以重金酬谢,但杨乐师不是傻子,其中的危险他清楚得很,下意识便想要拒绝。 “你的家人已经被本后请进了漠苍城,他们的生死取决于你。”闻人心冉的威胁让杨乐师只得铤而走险试一试。 从王后处要来了林瑶每日的出行动态,此后的三天,杨乐师每日便在林瑶外出必经之路上吹奏骨笛。 这一日,林瑶在护卫的保护下外出闲逛,闻听笛声,顿时觉得精神一振,凑上前去观看。 “你这骨笛吹得真好。”林瑶等他吹完,忍不住赞叹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