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前夫有了读心术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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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湿润的帕子搭在额上,过了一会儿取下,一抬眼就见到了随从打扮的陆濯。 “你——” 徐善和他面面相觑,刚发出一个音,就被陆濯扑压在栏杆上捂住嘴。 “别出声。”少年陆濯在她耳边恶狠狠地说,“我要逃离恶毒主家,当亡命之徒!” 少女纤细的脖颈和娇软的身躯在他的力道和气息下瑟瑟发抖,怯糯的声音在他耳边弱弱响起。 “别伤害我,我带你逃。” 然后徐善七拐八拐,把他带到了平王妃面前。 陆濯:“……” 徐善诚恳地劝他:“当一个逃奴是没有前途的,如今你身在平王府,王爷王妃素有贤名,你有什么困难、有什么心结,刚好可以请贵人做主呀,不要欺负弱女子。”尤其是她。 这就是两个人孽缘的开端。 原本徐善以为她早已忘记了这些,大约是见到了今生的陆濯,那样年轻意气的面孔,于是前尘旧事在记忆里逐渐浮起了。 事后,陆濯跟她说过,其实那天他也是偷溜出来吹风的,遇见看起来很好欺负的徐善,他大脑一热,就做了荒唐事。 徐善带他七拐八拐的时候,他早觉察出不对,可他就想看看徐善要做什么。 说了那么多,可就没有说过在坊口见过徐善。 不排除陆濯自己偷偷藏事在心里,就好像徐善,她上辈子从未跟陆濯说过,他乔装改扮得猛一看很像回事,可腰间的玉佩晶莹剔透明摆着价值不菲。 这辈子的很多细节跟上辈子不一样。 上辈子徐善没在曲江落水,没有招皇子的眼成为小娘子们rou中刺,自然也没有招入苑坊坊门被欺凌、陆濯再一次英雄救美之事。 只是陆濯为何要替徐家马车解围,在发现车上的是徐媚而非她徐善时,又仿佛遭遇了骗婚一样当场跑路。 这不对劲啊。 徐善坐直了身子,摁了摁心口:“他不会真看上我了吧?” 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莫不是陆濯就吊死在她这棵歪脖子树上了? 习秋煞有其事地点头:“婢子觉得小娘子所言极是。” “不可能。”徐善自己推翻前言。 在碧云寺的时候,陆濯被气得嘴差点歪了,大约是害怕中风,才迫不及待地离开。 徐善这辈子是不打算跟陆濯耗的,她有好多的事情,唯独不包括弄权。 权势弄到最后,只会剩下两条路。 一条是死路,另一条还是死路。 徐善沉得住气,徐媚沉不住了。憋了一个晚上,她翌日一大早就来找徐善。 “我如今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女郎了,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说着,徐媚摸了摸自己的珊瑚耳坠子,红彤彤的珊瑚珠与大黑眼圈相映成趣。 徐善把眸光从闲书上收回来,关心她:“堂姊昨晚没睡好?” “没有的事,你莫要冤枉人。”徐媚立马否认,挺起胸脯,“我昨日也被五殿下英雄救美了,还应邀坐上了他的马车,习秋应当告知你了,你怎么看?” 徐善调整了一下姿势,纤白的手腕支住下颔:“我坐着看。” “……徐善!”徐媚恼怒,“我遭受挤兑、饱受冷眼,还被五殿下使脸色,这可都是因为你啊,他们看不惯的明明是你,我是替你受过了。” “堂姊说得生分了。”徐善掩唇,“一笔写不出来两个徐,我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下次有这样的好事,堂姊喜欢,我还是会拱手奉上的。” “……大可不必。” 徐媚心里乱得很,她只是想钓个金龟婿罢了,怎么就这么难。 徐善垂下眼睑,徐媚带着锥帽呢,陆濯看不见她的脸,却把她喊过去使脸色了。这叫什么事,莫非陆濯原本就是想冲她发怒,而不是什么看上不看上。 这下合理了。 陆濯啊陆濯,一天到晚发神经。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徐善耐心等待,看陆濯还会不会出什么幺蛾子来。 好在风平浪静,主要是陆濯想出来也出不了,他被老皇帝禁足在府邸了。 当街纵马的恶行传开,陆濯被言官参了一本。 没有酿成恶果,言官也是意思意思了一下。没想到老皇帝大发雷霆,当即把陆濯禁足了,并借题发挥严打诸官不正之风。 众人纷纷感叹五皇子没有受宠的亲娘和得势的母族护着,被皇帝陛下拿来第一个开刀。 转头,老皇帝又给陆濯赐了一匹大宛名驹。 众人:“……”小丑竟是他们自己! 但五皇子陆濯这边都是小事,京城除严打之外,另有一件大事—— 京城里多了一个王! 三皇子凭着三皇子妃还没显怀的肚子风光了一把,太医说脉象很男,十有八九皇长孙要出生了,三皇子父凭子贵获封康王。 五皇子府,王得志唉声叹气,按当今陛下几年封一个的架势,他家主子想封王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呢。 不知道说幸还是不幸,他家主子看起来一点都不着急。 前两年还有些隐秘的斗志,这些时日越发躺平了。 书房中,博古架旁,小叶熏香。 陆濯正在作画,作的是一幅美人山寺焚香图,颇有闲情逸致。 “哎,这美人……”磨墨的王得志睁了睁眼,“奴才瞧着有些许眼熟呐。” “王得志,你愈发不懂事了。” 陆濯把笔一扔。 “我已说过,不许在我面前提徐善!” 王得志:“……” 第10章 “你懂多少爱与恨?”…… 风雨如晦,红墙浸湿。 平王候在暖阁的外间,饮了一杯又一杯的热茶。 在他之下,分列着四皇子、六皇子、七皇子。除了被禁足的老五陆濯和新晋康王老三,其他儿子都过来抱亲爹大腿了。 “父皇还在忙?” 看到安进忠出来,平王搁下茶盏,问。 安进忠赔笑:“春闱在即,陛下正在里头跟诸位大人议事,王爷稍安勿躁。” 他话音刚落,站在平王身边的小太监立刻抬手,给平王又续上一杯茶。 平王的拳头紧了紧。 六皇子伸长了脑袋,看了又看,也没等到谁主动给他加茶。不敢触平王霉头,他把两腿一蹬,不耐烦道:“这雨下得太耽误事!” 要不然,遇上好天气,他跟着小舅舅鲍桧去西市斗鸡东市走狗也算好的。在这干熬真是要了大命,六皇子心情不好就怨老天。 一旁,四皇子颇为赞同,忧心忡忡道:“我盘算着得了空去西市看看。”他的几家铺子生意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平王闻言,端着的茶盏贴在嘴角,道:“老四,你别总是惦记着那几个铺子,得了空多与赵国公走动,他是春闱主考,又是你的外祖父,你该请他指教。” 四皇子好像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摆了摆手乐呵呵:“二哥,我外祖父又不通商贾,我找他学什么,他不行的,春闱这事还得倚靠左翰林。” 赵国公完全是父凭女贵,因为女儿是宫里的丽妃,他才由一个不学无术的市井小民成为清闲国公。显然,老皇帝也知道他不行,才任命左翰林同为主考,主持春闱。 而左翰林,是何首辅的人,换而言之,是平王他外祖父的人。 六皇子把大腿一拍:“我外祖父怎么去得那么早!” 真是嫉妒这两个有外祖父的人,不知道他们俩在装什么,太叫人看不惯了。 七皇子尚且年幼,抱着盘子吃御膳房的千层酥,睁着黑大的眼睛看兄长们你来我往。直到千层酥吃干净了,他才摊了摊手,委屈道:“我要见父皇!” 他一直是父皇的小心肝,还从没被要求这么等过。 可惜,今日当属兄长们太拉胯,拖累他了。 潮湿的水汽倏忽而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不拉胯的人到来了。 “劳安总管久候。” 康王踏入暖阁,冲安进忠点了点头,安进忠顿时满脸堆笑。 “哎哟,王爷何须跟奴才客气,快进去吧,陛下已经盼着您多时了!” 他们一唱一和,视若无人,直到经过平王身边,康王才顿了顿脚步,声音带着几分惊讶:“二哥、四弟、六弟、七弟,你们都在?” “是啊,老三。”平王皮笑rou不笑,“你去见父皇吧,不用管我。” “自然,二哥多喝烫水。”康王又冲他点了点头。 “安总管。”平王盯着康王背影,冷笑一声,“这就是你说的父皇在与外臣议事?” 安进忠转了下拂尘,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这样从容不迫,平王看着看着,心凉了下来。 这样的大谎,怎么可能是安进忠这个老阉奴有胆子撒的,他分明是得到了皇帝的示意才开的口! 父皇…… 平王捏着茶盏,盯着茶水面,有几分失神。 父皇是铁了心抬举老三,与他这个老二分庭抗礼。 不过他也不见得势单力孤,且不提外祖父何首辅,底下的兄弟也有拉拢的。 平王的眼前浮现出老五陆濯的面庞,面色苍白眉眼沉黑,看起来指不定哪天就两腿一蹬死了。这是最没有威胁,可轻易为他所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