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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安说罢,不给言泽舟说话的机会,直接脱开了他的手。她一边往包里掏车钥匙一边往停车场跑。 跑了两步又回头虚张声势地补一句:“要是检讨的不好,我晚上一定饶不了你。” ? 言泽舟丢了垃圾,回到家里的时候,梁多丽正在厨房。 他往门口站了下,梁多丽听到声响,小跑着出来。 “食盒是叔叔让我带过来的,都是你最爱吃的。”梁多丽指了指冰箱:“你一个人可以吃两天。” 言泽舟不语。 梁多丽抿了下唇又问:“你是不是一个人?还是,宁可安,她真的搬过来了?” 她看到了,这个家里,到处都是女人的东西。 储物柜里有粉色的喝水杯,衣架上有女人的外套,甚至厨房里来不及清洗的餐盘,都是两个。 一切显而易见,可她在他证实之前,都不想相信。 “是。” 言泽舟简单的破碎了梁多丽最后的希望。 梁多丽有些摇晃,她抬手扶了一下门框,顿时心如死灰。 她的静默坚守,不知何时起,就变成了一路败北。她尚能在宁可安身上找到一丝突破的希望,却在言泽舟这里,变成了绝望。 “去坐吧。”言泽舟下巴一扬,先迈开了步子。 梁多丽跟着他,走到沙发处。 他俯身,翻了个茶杯,给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 梁多丽没有伸手去接。 她看着杯口的印花,看着浮沉的茶叶,就是不去看他。但就算这样,脑海里翻滚出的每一条回忆,依旧和他有关。 不能相信,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 这么多年来,言泽舟一直如同她的信仰一样存在,哪怕不能真实拥有,也没想过会被别人抢走。 她真的好怀念,他们曾一起在洛疆的岁月。 那时候,天高云阔,日子很短又很长。他们,扛枪守卫边防,而她,以医生的身份,守护着他们。 那时候,情怀很大,爱情很小,可她依旧用自己的整颗心去爱他。 也许言泽舟早就忘了,可她却会记得一辈子。 “前两天,有人想租舅舅的房子。我和龚姐去收拾东西,整理出了一堆你们在洛疆时的旧物。满满两盒子,都来不及细细看,全叫龚姐抱走了。”梁多丽嘴角扬起一抹微小的弧度,带点满足又带点失落:“我真是想念那段时光。你会想吗?” “不会。”言泽舟的目光落向窗外。 海城的蓝天白云也很美,但是比起洛疆,却差之千万。 “我不信。”梁多丽不停地摇着头:“我知道你是想的,你一定比我更想念。可你不愿意承认,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 “多丽。”言泽舟轻轻地喝止了她。 “如果你不想,你为什么会愿意回去以身犯险回去挨枪子也没有怨言。你是爱那里的,你那么有情有义,怎么会不想?” 言泽舟不语。 腰上的伤,像是得了感应似的,隐隐作痛。 “你和可安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说。”梁多丽毫不掩饰自己的小气:“那段过去,我舍不得去和她分享。” 是的,根本舍不得。 即使想炫耀,也舍不得把过往的情节描述给她听。 那是她和言泽舟的过去。 是属于他们的。 “你别钻牛角尖。” “我有吗?那你说,你为什么不告诉她?” 言泽舟沉默。 他瞒着她伤口的来源,是怕她担心。但今天之后,他发现不让她知道,不仅让她瞎担心,而且还会让她瞎猜忌。 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是该检讨,是该矫枉过正。 “找个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她。” 梁多丽听了言泽舟的话,深锁了眉头。为什么,她觉得自己成了宁可安的助攻? 安静了几秒,梁多丽开始抽泣。她垂着头,把脸埋进了掌心里,双肩耸动,我见犹怜。 “对不起。”言泽舟沉声,“而这,会是我最后一次说对不起。” 她哭声渐大。 “你就是不想管我了,你没有良心。” “我说过,我永远都会照顾你和龚姐。” “我不要听你说这些话,我不听!” 梁多丽跳起来,她本欲转身往外跑,无奈太急太躁,撞到了茶几。 茶几抽屉上卡着一份资料,被她这一撞,全都散到了地上。 那是宁容成去世前在医院的病历。 梁多丽扫了一眼,就怔住了。 “这是什么?”她的声音还带着哭腔,可眼泪却已经止住了,她俯身捡起来,只看了第一页,就明白了什么:“你在调查宁容成的死?” 言泽舟盯着梁多丽。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明明,宁容成是正常死亡。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看不出异样。 为什么梁多丽一看到病历,却问他是不是在调查宁容成的死?那样直接不需要思考,好像笃定又恐惧。 难道,她知道宁容成的死有蹊跷? 还是…… “我只是随便问问。”梁多丽把手里的纸塞回言泽舟手里,转身就跑出去。 “多丽!” “你别跟着我,我想静一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