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今天也最偏爱我 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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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选择的余地。 卫灵儿看着徐阔的背影,暗暗深呼吸, 咬唇跟上。 徐阔从那条小路把卫灵儿带去他的书房。 往书房来的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过任何一个徐府的仆从。 卫灵儿跟在徐阔身后走进书房。 站在门边, 她又看一眼徐阔的背影, 将书房门关上了。 徐阔走到书案附近, 沉默负手背对着卫灵儿, 看不见他表情,亦不知他此刻在想什么。卫灵儿紧抿着唇走上前,在距离徐阔大概三两步远的地方站定, 顿一顿, 忽听见徐阔问:“你找我有何事?” 卫灵儿目光没有从徐阔的背影挪开。 她心跳如鼓,开口语声却沉静:“徐大人去年可曾去过江南?” 徐阔闻言转过身。 他微眯了下眼睛,看着卫灵儿淡淡道:“去过。” 卫灵儿直视徐阔的双眸,又问:“徐大人是否认得一个叫作卫泓的人?” 徐阔依旧看着她道:“认得。” 卫灵儿压下心底翻涌而起的伤心与难过,语气克制问:“那徐大人可知他到底因何而死?” 过得许久,徐阔点头,他眉眼似随之浮现淡淡的颓然。 卫灵儿妄图再问, 徐阔先一步出声道:“灵儿,我明白你想查什么、想知道什么, 但我必须告诉你, 别再查了,也别再好奇,抛下这些事情, 去过平平静静的日子罢。你的爹爹娘亲,也从来都是希望你们能一直过平静的生活。” “你一个女儿家,不要再掺和这些危险的事情。” 徐阔肃然正视着卫灵儿,眉头紧皱,“想一想你爹爹和娘亲对你的期盼。” 心里的猜测因这样的一番话而几乎得到证实。 她爹娘遇难的那一场意外,果然不仅仅是单纯的意外。 那时,在爹娘遇难之处寻到那枚玉佩,她便有了这样的猜测。 只是没有与任何人说。 她暗中打听那枚玉佩的料子与工艺。 得知这种质地的玉佩定出自富贵人家,而这样的工艺,很可能出自邺京的一位老师傅。 所以哪怕晓得是大海捞针,她依旧带着弟弟来邺京投奔姨母。 但正如徐大人所言,她不过是一个女儿家而已,想自保、想保护好弟弟都尚且艰难,能怎么办? 可女儿家也一样是有血性的。 她的爹娘死得不明不白,她明知这一点,怎么可能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是,这件事一定很难。 她心里明明白白,然而再难,她也想试一试,想尽力为之,唯一的期盼是他日不会拖累任何人。 从前她曾经怀疑过父母之死与玉佩的主人有关系。 然而在见过徐阔第一面起,她便知不是。 所以,徐阔也是知道她的。 或诚如他所说,希望她放弃、希望她不要掺和,故而只当她陌生人。 但她却未如同他所期盼的那样不去深究。 在此之外,今日的这番探究,她更清楚认知到自己道行有多浅。 卫灵儿低头,盯住地面的一双眼睛变得空洞,垂在身侧的手也慢慢握成拳。良久,她松开手,没有去反驳徐阔的话,低声道:“无论如何,今日多谢徐大人。” “灵儿。” 徐阔盯着卫灵儿的脸半晌,“你好好想一想,倘若你有事,你爹娘泉下有知,如何安宁?” “他们不会希望你去做那些事。” “这一点,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才对。” 卫灵儿抬起头看着徐阔,仍然不应也不反驳徐阔的话,而是说:“徐大人的那一块玉佩,我会想办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送回来的。” 那块玉佩她一直藏着,没有敢让任何人知道。 哪怕今天来徐家她也不曾带在身边。 但是眼前的人不否认去过江南、不否认对她父母之死有所了解。 他定然晓得她手中有那块玉佩。 徐阔双眉紧皱:“你这般性子,当真是像极了你爹。” “玉佩暂不用还回来。”他对卫灵儿说,“你先留在身边吧。” “近来正逢多事之秋,邺京城多有不太平。” “你也要小心一些,不要胡来。” 是提醒也是劝告。 而更多的事,不会向她透露,哪怕是透露的这一星半点,其目的亦在于希望她能就此收手。 却不得不叫他失望了。 今日既然知道她爹娘的死另有隐情,她更不可能收手。 不过卫灵儿接受徐阔这份好意。 她颔首,定一定心神:“多谢徐大人。” …… 从徐阔得到书房出来之后,离开那个地方,卫灵儿紧绷的心弦慢慢松下来,又陷入另外一种无力与挫败。 脑海中却仍想着那些事、那些话。 她低着头往回走。 不能暴露她和徐阔见过面,因而没有人帮她引路。 卫灵儿准备在遇到徐府下人的时候,借口迷路,让对方帮忙指路去徐嘉敏设宴的小厅。 然而转过一个弯,面前突然冒出一个人。 觉察到那一片阴影的一刻,她反应从未如此迟钝。 直到撞上去,鼻尖撞上对方坚硬的胸膛,才真正反应过来。 退开两步的同时下意识抬头去看,见眼前的人是舒瑾,卫灵儿不由一怔。 鼻子被撞疼了,她伸手揉一揉。 “怎么哭了?” 卫灵儿怔怔看舒瑾皱着眉,听见他的话,手从鼻子移到脸颊,摸一摸自己的脸,摸到一片湿意。 来不及开口,附近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同样来不及反应,舒瑾忽然伸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近前的一处假山里藏了起来。 卫灵儿有些犯懵。 不知道舒瑾为何要带她藏起来。 她背靠假山,借着昏暗的光线去看他,而他一双眼睛望向外面。 注意到她的视线方不紧不慢转过脸看她一眼。 舒瑾抬手帮卫灵儿擦眼泪。 指腹贴上她的脸颊,带走她脸上的湿意,也叫她心头一跳。 卫灵儿迅速从挫败的情绪里回过神,紧抿着唇别开脸:“大表哥,我自己来。”低声说得一句,她连忙掏出帕子去擦脸上泪痕。舒瑾收回手。脚步声和说话声远去,她擦干净脸上的泪,哑声问:“大表哥不是说今日不来的吗?” 舒瑾转过脸认认真真看着卫灵儿。 “有点事来找徐庭耀。”回答过她的问题,他又问,“怎么哭成这样?” “脸也哭花了。” 像为自己之前突然的举动解释,舒瑾说,“你这个样子不好见人。” 卫灵儿去看手中那方帕子,看见上面沾染的脂粉。 她今日出门的确擦了脂粉。 猜自己模样难看,卫灵儿将手掌搭在眉眼处,略挡住自己一双眸子,也稍微挡住自己的脸。此刻的她声音带着nongnong的鼻音,低哑说:“大表哥不要取笑我,是在徐府迷路了,一时太着急……” 自然是撒谎。 舒瑾深深看她一眼,没有戳穿她的谎话而是道:“莫名哭成这个样子,险些以为有人欺负你。” 卫灵儿摇头:“没有人欺负我的。” 舒瑾带卫灵儿从假山里出来,问她:“你要去哪儿?” 突然出现的舒瑾让卫灵儿情绪逐渐平静,从之前低落的情绪里摆脱出来。 她记起自己今天来徐府明面上是来参加徐嘉敏的生辰小宴,而此时宴席开了,自己一直不出现也不对,又想起舒瑾对徐府大约熟悉,卫灵儿告诉他说:“大表哥,我得去徐小姐设宴的厅子。” 舒瑾看她:“你这样过去不要紧?” 卫灵儿拿手碰一碰自己的眼睛,为没能控制好情绪而暗叹一气。 本便比别人去得迟,若花了脸、双眼红肿的出现,她这幅模样定要引人注意,乃至是引人担忧。 卫灵儿迟疑道:“要紧,可也不好不露面。” “徐嘉敏的生辰宴,你不过一个客人罢了。派人去说一声,你迷路了,遇上我便是。”舒瑾说罢,又瞧得卫灵儿片刻,沉吟道,“若是惦记怡姐儿,想等她,可以先去我以前住过的院子待一待。” 三两句话的功夫,忽然变成要跟着他走,卫灵儿茫然看着舒瑾。 可到头来,依然跟在他身后,离开这里。 舒瑾小时候与徐庭耀、徐嘉敏一起跟随徐阔习武,不但出入徐府频繁,一天之中在徐府呆的时间常常比在舒家都多。他的师娘便干脆命人收拾出一个闲置的院子,专门供以舒瑾平日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