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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晶花拍卖行是一栋独立的旧式小楼。在滨海这个城市,有不少这样的老式建筑,有些因为具有历史价值,被划片保护起来,有些则仍然延续着作为普通建筑物的使命。 紫晶花拍卖行就属于后者。 它的外墙是一种富有年龄感的青灰色墙砖,半边墙壁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老式的房檐探出来,抬起头就能看见房檐下油漆斑驳的红色木架。 窗户又高又窄,圆弧形的顶端,无声的散发出一种悠远的年代感。 弥月跟着秦照走进大楼,小声问他,“这里是不是距离省博不远?” 秦照点点头,“省博一开始会在这里选址,就是因为这里距离当时的市中心非常远,就是一片老旧的居民区,后面就是荒地。地皮不值钱,这些旧房子也没有什么文物保护的价值。你别看这楼现在看上去怎么怎么样,都是经过翻修的。当初拿到的时候特别破旧,都快塌了。” 弥月明白了,那就难怪他们能把拍卖行开在省博旁边了。 他记得古玩协会和古玩收藏协会的总部也在这附近,这样看起来,这一带倒好像形成了一个特定的文化圈子。 走进大门,弥月才发现原来拍卖行还分前后楼。前楼就是他在外面看到的那个老式小楼。上下两层楼,楼梯和走廊都很窄,走廊两侧若干办公室,看上去是拍卖行各科室办公的地方。 穿过走廊,从后门出去,穿过一片小小的花园,就到了拍卖行的新楼,也是对外营业的地方。 新楼上下三层,外观极富设计感,周围浓荫环绕,非常幽静。 举办这个选拔比赛的地方,就在一楼朝南的一个大厅里。 其他客人也陆陆续续到达了。秦照作为主办方的工作人员,是不可能陪着弥月在大厅里闲逛的。他把人送到地方,就去忙他自己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大厅里已经来了不少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聊。 弥月跟谁都不认识,自然也不会跑去跟谁扎堆。他在观察大厅一侧的玻璃隔间。 这里应该就是选手们比赛的场地。 隔间里,几张桌子拼在一起,组成一个长条型的案桌。桌面上铺着专用的绒毯。桌子一侧摆放了六张椅子。 桌子上还在相应的位置上摆放了六个名牌。红底黑字,可惜六个名字弥月都不认识。 除此之外,隔间一角就只有一个洗手池,池边放着几个瓶瓶罐罐。 弥月伸手在玻璃墙上轻轻敲了一下。 这样厚度的玻璃墙足够隔开来自大厅的各种干扰,同时又能够保证位于玻璃墙这一侧的宾客看清楚隔间里的人进行的各种cao作。 看来拍卖行为这一次的评选也是十分尽心尽力了。 大厅里的客人越来越多,南长生的到来则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轰动。 说轰动,主要是因为不管南长生是否认识,这里的每一个人却都认识他。他一露面,多一半儿的人都凑过去跟他打招呼,几乎把他身边陪同的人都挤散了。 隔着半个大厅的距离,弥月看见了老蔡那张笑眯眯的脸和被他护在身后,满脸不耐烦的南唐。 在他们身后稍远一些的地方,弥月看见了另外一张熟悉的脸。 是荆荣。 他也微微仰着下巴,视线在人群里扫来扫去。 两个人的视线撞到一起。荆荣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毫无疑问,在这个满是陌生人的地方,看到这样一张英俊的面孔上露出一个温暖、且有些惊喜的笑容,弥月甚至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仿佛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合情合理地站在这里的理由。 荆荣冲着他做了个手势。 弥月有些无奈,他跟这位大哥没那么熟好吗? 根本看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大约就是……要等下过来找他? 荆荣是陪同一位灰白头发的老者来的。老者的年龄在六七十岁之间,高高瘦瘦的,极有派头。 一双与荆荣酷似的眼睛显得特别有神采。 一老一小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也不知道是祖父还是爷爷。 荆荣陪着他跟其他人寒暄,视线偶尔扫过人群,看一看角落里略显孤单的弥月。 不知道第几次看过去,却发现弥月拿着手机正往走廊上走,像是要出去打电话的样子。也不知是要打给谁,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漂亮的面孔上少见的露出了凝重之色。 荆荣心里一顿。 就在这时,人群中响起了一阵喧哗。 荆荣回头,就见玻璃隔间里亮起了灯光,几个年轻人鱼贯而入,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站到了与名牌相对应的位置上。 弥月也停住脚步,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一幕。他竟然在这些年轻的面孔中看到了一张眼熟的脸。 是那天在习家菜馆有过一面之缘的年轻人,脸上还带着年轻气盛的桀骜之气,但弥月仍觉得他其实也是有些紧张的。 也不知是不是走通了南长生的门路。不过能有机会参加这个选拔,他也算是求仁得仁。 另外一名工作人员站在玻璃隔墙的外面,向满堂宾客介绍这几位参加比赛的年轻人。弥月站得远,大厅里又有嗡嗡嗡的说话声,他听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不过就算听清楚了,那些“师从某某某”,“曾参与某某项目的修复工作”这样的介绍对他来说也陌生得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