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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周估计的果然没错,林青山和陶天然对他还是抱有期望的。毕竟朝夕相处了好几年,在他们的眼里,王周还是留在旧时光里那个有些淘气的青年。 弥月听他们来回说了几句话,就拉着荆荣出来了。 他算是彻底对王周死了心了。这小子但凡有一点儿悔改之意,都不会当着林青山的面儿玩心眼,还试图拿自己的那点儿底细去套林青山的话。 弥月靠在走廊的栏杆上,望着头顶的夜空,淡淡的说了一句,“这东西没救了。” 荆荣微微挑起嘴角,看看他,却没有说话。他知道弥月这个时候不需要安慰,他只是单纯的找个知情的人说说话。 弥月沉默了下来。 说实话,曾经志同道合的师兄弟走到如今这一步,他心里并不是表面上那般毫无触动的。 弥月生了一会儿闷气,还是觉得正经事更要紧。他左右看看,凑到荆荣身边小事问他,“你说南长生搞那么多印章干什么?” 离得近了,荆荣身上那种极淡极淡的茶香仿佛也变得明显了,清新微涩的气息,在这清凉的夜晚,仿佛一直钻进了他的心里去。 弥月有些纳闷的问他,“你用什么香水?这个味道……还挺好闻。” 荆荣莞尔,“我不用香水。” 他是经常要出任务的人,所有能代表个人特征的爱好都是要摒弃掉的。 弥月释然,心想大概是山里都是植物的气息,他闻错了也是有可能的。 荆荣又笑,眉宇间带着几分松弛下来的慵懒,“你怀疑那些印章都是南长生的?” 弥月皱眉,“你觉得不是?” 荆荣想了想,“咱们已知的两枚印章,都跟南长生有关。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我觉得有一个人很可能是知情的。” 弥月双眼一亮,“南唐?” 荆荣点点头,“是她。不过我们不了解她跟南长生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她也是南家人,真正要触及南家利益的事,她不一定会做。” 而且南唐曾经表示过,除非南家要倒台,否则她什么都不会说。 这就有些棘手了。 弥月皱起眉头,“那枚刻着‘狐’字的印章还在习烁手里?” “南唐不肯要。”荆荣提起南唐也觉得很头疼,这女人油盐不进,行事也毫无章法,外人简直看不透她到底想干什么。 弥月就有些担心了,“南唐不会说出去吧,我怕习烁会有麻烦。” 荆荣想了想说:“这应该不会。南唐暴露这件事对她自己没有一点儿好处。你别忘了,印章当初可是她偷偷扔进池塘里的。” “那就好。”弥月抬起头看着他,“我还是想打个电话问问她。说不定,她能说些什么。” 走廊的灯光映在他的眼里,氤氲着一抹流丽的水光。他就那么执拗的看着荆荣,仿佛在等着他赞同自己的提议。 荆荣忽然就有些心软,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就打吧……算了,还是白天再打吧。” 要是大半夜的把南泰吵醒,那位大小姐还不知会怎么发疯。 弥月也反应过来现在时间不对。 一想到现在已是半夜,弥月全身的疲乏忽然就变得清晰了起来。他伸个懒腰,有些没精神的问荆荣,“今晚大家估计都睡不成了……饿吗?” 荆荣还没回答,就听他们身后会议室的大门哐当一声响,林青山沉着脸走了出来。见走廊里还有人,林青山脚步一顿,冷声说道:“不必给谁留情分了。明天一早,就按照咱们计划好的来办吧。” 弥月点点头。 他知道,林青山是对王周彻底失望了。 王周一连多日都揣着心事,白天里又是爬山又是挖坑,也累坏了。林青山怒冲冲地离开会议室之后,他也无心应付大师兄的各种询问,趴在会议桌上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睁眼就看见了一屋子的警服,整个人都懵了。 他没办法相信,他的老师,竟然真的……就这么把他交出去了。 有之前弥月的报案,又有视频作为证据,盗窃的罪名,王周根本洗不清。而且这么长时间,足够当初接到报案的警察同志们搞清楚那块手表的来历和价值。 当然,这件事也不是没有漏洞的,比如为什么监控会安装的那么准确,好像提前知道了藏表的地点,也知道了王周会回来自投罗网。 但这些小小的、难以自圆其说的点,在荆荣的职业身份面前都是浮云。荆荣一个搞侦查工作的专家,他把监控探头装到哪里都是合情合理的。 甚至大部分同行都相信荆荣已经查清了盗窃案的始末,搞个监控,无非是想人赃并获,让罪犯没有翻身的余地。 这一点,大家也表示理解。毕竟是送给男朋友的定情信物,就这么被人偷走了,换了是谁不生气啊。 荆荣找来的那几位帮手也跟着警方的人一起走了,弥月看到他们在上车之前跟荆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 弥月也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走过去向他们道谢。 如果没有他们帮忙,只有他和荆荣的话,要把王周和另外两个昏迷不醒的男人顺利带回研究所会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 几个帮手看上去都挺和气,就是话不多。跟荆荣做了必要的交代之后,就干脆利落的走人了。 相反,王周被带走的时候却大闹了一场,还用拷在一起的双手抓住了门框,表演了一出“死活不肯离开灵犀山”的戏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