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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宏浚急冲冲地开门进来后,方才仔细检阅了沈宜荏一番,见她除了脸颊处有些嫣红外,其余各处皆无恙后,他心中那颗大石方才落了地。 “表妹,你可有问出些什么?”傅宏浚确定沈宜荏无恙后,方才出言问道。 床榻上的黑衣人一脸自得地冷笑了一声,这傅宏浚当真是个草包,以为他让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来审问自己,自己就会把持不住,将心里话全盘托出吗?他傅宏浚也太小瞧自己了。 正当黑衣人暗自得意时,却听一旁的沈宜荏缓缓开口道:“表哥,我都问出来了。” 黑衣人闻言,心内虽有些疑惑,可他脸上的笑容却仍是没有落下来,这女子问了自己这么多问题,自己可一句话都没回答过,她问出来了什么?只怕是胡诌的吧。 “表妹你慢慢说。” 沈宜荏便正色道:“差使这黑衣人来刺杀你的幕后主使是户部尚书,来行刺你是为了税银案一事。” 她话音刚落,床榻上的黑衣人便双目圆瞪,只用一只手攀住了那床柱,低声嘶吼:“不…可能,我明明一句话都没有说。” 傅宏浚却全然没将他的话纳入耳间,他只凝神思索了半晌,而后才叹息道:“没想到竟是他。” 沈宜荏见表哥脸上似有忧愁渐生,便只得温声劝慰道:“表哥既已知道了那人的险恶用心,从今往后便多多提防他一些。” 第29章 尚书府。 傅宏浚心内虽有些怏怏不乐, 可表妹眼波流转的杏眸望了过来,他霎时便把心内的不虞压了下去,只笑道:“表妹可帮了我大忙了。” 他心里不免有些疑惑, 前些日子自己也不是没审问过这黑衣人, 可不管自己是威逼还是利诱,那黑衣人皆咬紧了牙关,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为何表妹一出手, 那黑衣人竟将幕后凶手和杀人动机全盘交代了出来? 傅宏浚虽有些疑惑,可若是表妹自己不愿意诉诸于口, 他也不愿多问。 那床榻上的黑衣人此时还瞪着眼,只不可置信地转头望向沈宜荏,他只得喃喃出声道:“可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 如今这黑衣人对傅宏浚来说已无任何利用价值,他便让冬儿将那黑衣人裹了草席扔出府去,是生是死皆看那黑衣人自己的造化。 傅宏浚安排好那黑衣人后,又将沈宜荏领至了自己的书房内, 如今京城的天气还炎热的很,他便让下人拿了只浸过井水一夜的西瓜来。 只是他却忘了这西瓜吃起来极不文雅, 沈宜荏苦笑了两声, 还是推拒了傅宏浚的好意, “表哥自己吃吧。” 傅宏浚剑眉微蹙,见沈宜荏没什么胃口的样子,便又令人拿了些樱桃酪来, 这下却正合沈宜荏的胃口。 “表哥,您一大早让冬儿送了那么多东西去我院子做什么?”沈宜荏边吃着那樱桃酪,边问道。 傅宏浚脸上似有潮红点点,他便极不自然地移开与沈宜荏杏眸相对的视线,只含糊其辞道:“上次去表妹院里, 发觉里头陈设素净了些,所以我便拿了些小玩意给表妹房里添添生气。” 沈宜荏捏着银匙的手一顿,随即她便嫣然一笑,只柔声对傅宏浚道谢道:“多谢表哥想着宜荏。” 若傅宏浚是个极为知晓女人心的浪荡公子,此刻他必能从沈宜荏客套有余,真心颇少的双眸里瞧出她说这话时的敷衍。 可傅宏浚在男女之事上乃是个不谙世事的稚童,他见表妹柔情似水地与自己道谢,心下便似乐开了花一般。 傅宏浚便继续与沈宜荏东扯西聊了起来,待沈宜荏脸上显出倦色时,傅宏浚才派了冬儿将她送回清风苑中。 回去路上,沈宜荏似是有些心情不佳,冬儿与红枣便心照不宣地缀在她身后,余留五六步的距离,只不敢打扰她沉思。 待冬儿将沈宜荏送到清风苑后,便与红枣闲聊了一会儿,待日落昏黄之时,才回了世子的院子中。 红枣羞红着脸进了沈宜荏的闺房内,手上还拿着一支素钗,正服侍沈宜荏净手的芍药便笑着一把拉住了她,只揶揄道:“你家冬儿又给你送东西来了?” 红枣闻言,两靥顿时粉的如桃花扑面一般,只啐了一口骂道:“什么我家的?你又拿这样的话来臊我。” 芍药却一脸促狭地跑到沈宜荏身旁,笑道:“姑娘,我瞧着世子爷身边的冬儿是瞧上红枣了,他三番五次地来我们院里不说,每回来还总带些钗子绢花的。” 沈宜荏微愣,只一脸疑惑地问红枣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红枣见自家姑娘都开始与芍药一同打趣自己,顿时便扭捏着身子,满脸通红道:“没有…这样的事。” 沈宜荏却笑,如今见这红枣一副少女怀春的羞怯样,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见她立刻将红枣唤到了自己身前,细细问道:“你对那冬儿可有意?你也不必拿那些假话来哄我,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呢,你可要好生想一想。” 红枣见沈宜荏如此正色,当下便只得顶着羞意说道:“冬儿,他待我极好…” 这话说完,芍药却立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道:“小姐也要给这丫头预备起嫁妆来了。” 红枣忙又上去拧芍药的腮,又骂道:“你这蹄子,看我怎么治你这种坏嘴。” 沈宜荏见这两丫鬟如此活泼亲密,心上因世子表哥而蒙着的那层丝丝缕缕的歉疚感也减轻了不少,她便说道:“你们俩也没闹了,这冬儿的老子娘你们可知道是谁?他家里有几口人?如今在做什么营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