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孙五岁半(清穿)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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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要一个个宴请,或是一家家敲门,凭借三寸不烂之舌才能让朝臣心甘情愿地还钱? 太子身份何等尊贵,他受不了这委屈。这时候,竖耳听了许久的索额图精神一振,开始充当智慧的狗头军师。 他微微笑了:“太子爷与四贝勒不必挂心!只需制一份欠银名册,邀五品以下京官相聚于微臣府邸,酒过三巡之后,四贝勒露上一面,这事便自然而然办成了。” 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五品以上的值得费些心思,至于五品以下,他们借的银子占极少数,放在京城连个响儿都听不见,哪敢违逆皇上的意思?四贝勒出面都算天大的抬举了。 太子刚想应下,忽然略觉不妥,却没捋清哪里不妥。 四阿哥眉头一皱,正想说些什么,弘晏便甜甜地开了口: “曾叔祖父,宴席多繁杂呀,又得牵累您的身子骨,弘晏舍不得。四叔身强力壮,适合干这等苦力活,我倒宁愿累着他,您等着享福就好!” …… 霎那间,太子醒悟了,胤禛沉默了。 索额图头一回被这样对待,何况开口的还是皇长孙,他的小主子,赫舍里氏未来的依靠。 ——四贝勒干苦力,他只需享福就好。两厢对比,索额图那叫一个受宠若惊,被弘晏捧得飘飘然摸不着北,狂喜之情十里外都能瞧见。 越是回味,索额图越是动容,差些热泪盈眶,心道有长孙这话,这一辈子值了! “小爷尽心关怀,老臣怎会不领情?”此刻他望着弘晏,满腔慈爱无处发泄。 沐浴着太子一言难尽的目光,索额图激昂无比地道:“日后小爷若有吩咐,老臣必鞍前马后,绝无怠慢!” 弘晏抹了抹眼睛,同样感动了:“曾叔祖父对我真好。只要我有请求,您就会答应吗?” “自然。”索额图斩钉截铁。 说罢疼惜地想,小爷竟还用了‘请求’二字,多么懂事的乖孩子。 “那,您向国库借的三十七万两银,明日便还了吧。”弘晏抿唇一笑,叹气道,“一想到这个,我吃不好也睡不香,曾叔祖父心疼我,定是愿意做表率的,对不对?” 索额图不假思索:“当然愿——呃。” 他如卡住脖子一般:“………………” 弘晏双手捧心:“曾叔祖父的品行,高出明珠多矣。” 第15章 黑手 索额图的满腔慈爱还在,只心疼渐渐上涌,面色化为一片空白。 用通俗的话来说,好不容易乘了火箭上天,还没飞出大气层,载人气囊就弹了出去——没气儿了。 怎么就扯到了他的银子。他实在舍不得哪…… 早先索额图还在窃喜,既是太子爷处理债务,赫舍里氏总能通融一二,明珠和大阿哥必定要倒霉喽。 进展多顺利啊,怎么就碰上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怎么就轮到了他? 要说高兴,他没有很高兴;要说难受,他也没有多难受。 高高的帽子迎面套来,索额图不得不把它接住,牢牢地戴在头上,还坚决不能摘了。 瞧瞧,小爷都吃不好睡不香了,这是在剜他的心哪。还有他的品行……能比明珠那老货差吗? 太子高深莫测地看着他,索额图似哭似笑地拱手,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一般,咬牙颤巍巍地道:“小爷有此请求,老臣……老臣焉敢不应?” 四阿哥整个人都震惊了。 索大人在顺治朝可是出了名的滚刀rou,连阿玛索尼都敢顶撞,也就是年纪大了,脾气才稍稍收敛了些。别说这三十多万两银了,只要到他嘴里的,何时吐出来过? 从康熙初年挑选元后,到据理力争册立太子,什么好处都让索额图得了,渐渐的,京城便流传起‘索不吐’的诨号。四阿哥神游天外恍恍惚惚,殊不知更让他震惊的还在后头。 他引为知己的乖侄儿元宝,眉开眼笑地大声道:“曾叔祖父对我真好!” 索额图听闻这话,心疼难受总算褪去,自我感动重新上涌。他红着眼眶,凛然说道:“只要小爷高兴,怎么都值得的。” “……”太子看他犹如看智障似的,正直如胤禛也受不了了。 “那您回去好好清算,或是换成银票,明日我同阿玛四叔亲自来取。”弘晏笑眯眯地画大饼,“到那时,全京城都知道赫舍里家的功绩,都知道曾叔祖父的高洁品行!汗玛法定然也会大力嘉奖,说您真乃社稷之臣!” 索额图一想那个场面,立即振奋了,飘飘然地答应下来,提步就走。 太子眼睁睁地看着狗头军师脱离智者的行列,沉默半晌,低头问儿子:“你这身本事,到底向谁学的?” 弘晏乖巧道:“方才和纳兰大人学的。他嫌我愚笨没有文采,我都看出来了!都说笨鸟先飞,我作为阿玛最贴心的儿子,怎能落于人后?” 不等太子发表意见,弘晏似是想起了什么,迫不及待道:“阿玛,儿子得向您讨个人。” 四阿哥纵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还是被弘晏求知勤学的精神感动了。 元宝与他志趣相投,又帮了他和二哥如此大忙,这点小小的要求实在是微不足道。想到此处,胤禛连忙问:“要什么人?四叔这儿也有。” 太子原本想训弘晏几句,就逢老四和他抢儿子,顿时不乐意了。 “索额图所说的宴席还需四弟cao劳,若是多加劳累,孤如何过意得去。”他分外贤明地开口。 弘晏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十分有蓝颜祸水的自觉,当即咳了一声,软软道:“侄儿便不劳烦四叔了。阿玛手下可有文采斐然的擅诗者?要年轻些的,一个就好。” 太子微微惊讶,随即沉吟,也不问弘晏要人的用处。 论文采斐然,太子头一个想到的便是纳兰容若,只可惜天妒英才。他对容若的欣赏并不妨碍对明珠的恶感,于是略过纳兰家颇有天资的小辈,寻思他的外家赫舍里氏…… 赫舍里一族,好似没出过几个自小学文的聪明人。 由索额图可见,当伴读够,写诗还是算了。太子打定主意回宫问问一众幕僚,牵了弘晏的手淡定道:“孤记住了,明儿一早便拨人给你。” 随即轻声问胤禛:“四弟随孤奔波,多日不得闲,可要回后宫一趟?” 四阿哥原本浅浅含笑的嘴唇抿了抿。半晌,他平静地点了点头,“是该去了。” “贝勒爷,娘娘自慈宁宫归来便身体不豫,不宜见人,奴婢正急着请太医。”绿芜手拿对牌,慌慌忙忙地福了福身,“实在对不住贝勒爷了。” 胤禛凤眼深了一深,颔首问她:“额娘昨日可有不适?” 绿芜摇摇头,低声道:“许是在太后宫里受了气,过一阵子就好了。” 德嫔何止是受气,简直脸皮都让人给揭了下来。 恰逢初五到慈宁宫请安,躲又躲不过,毕竟太后传了口谕,说要与她商议九公主的婚事。这下可好,焦点全聚集在德嫔一人身上,宜妃可着劲戳人痛处,一口一个‘德嫔meimei’,还问她缺不缺银两,需不需要jiejie救济一二;惠妃荣妃连忙劝和,实则把火拱得更旺了些。 唯有贵妃矜持地笑,可后宫谁不知道,德嫔原有的宫权落在了她身上? 太后又是万事不管的性子,九公主虽养在慈宁宫,却也没让太后对德嫔另眼相待,远比不上五阿哥的额娘宜妃。 请安在煎熬中度过,德嫔一回来就病了,连九公主婚后留京一事都挽不回她的郁卒。 皇上赐婚九公主与佟家长孙,两人的婚事定在八贝勒之后,谁听了都得感叹一声,皇上当真宠爱九公主。 可叫德嫔说,她宁可女儿远嫁蒙古,也不愿她当佟佳氏的媳妇! 佟佳氏,佟佳氏,一辈子都绕不开佟佳氏。忆起兄长的流放,忆起乌雅家临近灭族的劫难,德嫔心中恨得滴血,她怎么就生了这样的孽障? 十四的地位生生降了一等,竟和章佳氏那贱人的儿子平起平坐,还强笑着来永和宫请安,真真是在割她的rou!还有那十多万欠债,她省吃俭用,何年何月才能还清? 永和宫的宫人换了一批,她的眼线几乎消失殆尽,如今还在掌握的,就只有毓庆宫的李佳氏了。 德嫔躺在榻上,面色苍白,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弘晏!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不就是勾结在一块的叔侄俩? 兔崽子会有报应的。 绿芜亦对四贝勒生了许多埋怨,她强笑着行完礼,就急匆匆地往太医院去了。 胤禛从衣襟掏出一串佛珠,缓缓捻动着,心下念起知己交给他的口诀,告诫自己莫生气,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 福晋日日不落请安,昨儿甚至带了弘晖来,竟也被额娘拒之门外。因着德胜的事,额娘生他的气,他很能理解;可一个周岁的小娃娃有什么错? 太可笑了。 直至冷冽的气息变得和缓,胤禛抬眼望向战战兢兢的苏培盛:“走了。” 苏培盛低低应是,犹豫片刻小声道:“爷可要看看十四阿哥?” “他总不待见我,我又何必凑上前。”胤禛淡淡道,“十三的事你忘了?顺风顺水那么久,早该吃教训了。” 苏培盛想,可不就是这个理嘛。 十四阿哥近来不痛快,可自小到大,谁又亏过他?十三阿哥顺他捧他,爷有什么好东西都给送去,同弘晖阿哥一样尽心,对此,福晋不是没有话说。 “不提这些烦心事了。你说,元宝突然要人,到底作何用处?”四阿哥回过神来,兴致勃勃地问他,眼底再不见半分阴霾。 “元宝阿哥的巧妙细思,奴才哪能知道。”苏培盛松了一口气,笑道,“要能猜到,奴才不也成小爷的知己了么。” 胤禛显然被‘知己’二字愉悦到了,略带炫耀地瞥他一眼,道:“算你有见识。” 苏培盛:“……” 我的爷,这话万一传扬出去,您还骄傲吗?? 当晚,佟府。 佟国维正叫人清点账簿,忽然有人通报,说纳兰大人前来拜访,敲的还是小门。 他捋了捋长须,眼底精光一闪:“请。” 书房里,佟国维与明珠相对而坐。得知佟家已经凑齐了银两,明珠端茶的手蓦然一顿,意味深长道:“为谋圣心,顺从太子的意,恐不是明智之举啊。” 佟国维放下茶盏:“这话怎讲?” “佟大人不知?”明珠惊讶了。 他闭了闭眼,思及府中情报,面色凝重万分。 “不过短短几日,向来寡言的四贝勒竟有了知己。这知己可不简单呐,给太子出主意不说,并且手眼通天,连皇上都瞒了过去——正是为颠覆我大清江山而来!” 第16章 牌匾 佟国维真不知道知己这回事。 按明珠的说法,难不成不是皇上教导的弘晏阿哥,而是另有他人?幕后之人还别有居心,竟连纳兰府中的库银都查探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