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皇孙五岁半(清穿) 第8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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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皱巴巴的,美人胚子,哪儿看出的美人胚子? 不多时,他恍然大悟,额娘说过,刚刚出生的孩子好像都这样,过几日就会变得白白嫩嫩,四叔家的弘晖也是如此。 至于像自己…… 弘晏左瞧右瞧,瞧到眼睛发酸,也没发现有哪里相像。还没睁眼呢,单眼皮双眼皮,大眼睛小眼睛,像阿玛还是额娘,都还是个未知数。 还有,meimei的脸型巴掌大,不圆! 弘晏眼神慈爱,仔仔细细分析一番,蓦然间瞥到什么,缓缓睁大了眼。 meimei的头发稀疏,只铺了浅浅一层,不,半层都没有铺满。 他单知道皮肤皱不碍事,不知胎毛少会如何,额娘没同他说过。 他只知这辈子出生的时候,胎毛浓密,皇上还特地让史官记了一笔,说是‘肖似太子’。当年得知如此秘辛,弘晏甚至有些羞耻。 回过神,弘晏忧心忡忡起来。阿玛和他出生的时候,头发都多,怎的轮到meimei,就稀疏得只剩几根?? 他严肃着脸,给襁褓中的小格格扫描,发现没有红箭头提示。 可是meimei的胎发太少了,简直见者伤心闻者落泪。弘晏左思右想放不下心,女孩子都爱美,万一日后长大…… 无法想象那副场面,弘晏的喉咙有些发干。火急火燎去产房探望太子妃,在太子吃惊的目光下,又一阵风似的出了门。 —— 毓庆宫离乾清宫不远,足以窥见皇上对太子的爱重。 李德全快步走进大殿,连忙向皇上报喜,说是母女均安。皇上身披外衣,尚未睡下,闻言连道三声好,笑着吩咐道:“从内库挑几件好的,赏给太子妃,多些绫罗绸缎,给朕的孙女做衣裳。” 李德全笑眯眯地应了。 忽然有人来报,小爷求见,并问汗玛法安置没有。李德全大吃一惊,毓庆宫出什么事了? 皇上想得更深一些,听言眼神微凌,“尚未安置,让他进来。” 弘晏在心底琢磨meimei稀疏的胎毛,故而面上一半喜悦,一半忧愁,瞧得李德全慌张不已,皇上竟也不安起来。 不等皇上开口,他神色凝重地说:“汗玛法,孙儿着人研制出了育发液。” 李德全震惊了,皇上愣住了。 不是只有老大的壮阳药,何时来了育发液? “您随便出个人经营,产业挂在meimei名下便好。”弘晏下定决心,将小格格胎毛稀少这个现象,沉痛地告诉皇上,继而坚定地说,“让她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生不缺银子购买!!” 第99章 取名 一更(捉虫) 育发液,取之不竭,用之不尽,此生不缺银子购买。 产业挂在小格格名下,就因元宝刚出生的meimei,朕的孙女儿胎发少?? 终于明白弘晏的诉求,也终于明白他面上的忧愁,大晚上的,皇上怔愣老半天,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李德全就如听天书似的,目瞪口呆地想,这天降一个大锅……小格格才刚刚出生一个时辰呐! “元宝。”皇上揉了揉太阳xue,又揉了揉眉心,终是没有让人拿鸡毛掸子,心道乖孙也是关怀meimei,虽然方式歪了些。 他也不问弘晏研制育发液的初衷是什么了。继而语重心长地说,“你还小,不知婴孩胎发多寡,并不代表什么,与日后成长无关。太子胎发浓密,老大胎发稀疏,可现如今,你见大伯不长头发了么?” 弘晏:“……” 这个例子举得妙,堪称一针见血。 大伯坐在大伯娘床边忏悔的时候,不修边幅、胡须拉渣的模样,他记忆犹新。 不仅胡须,黑色发茬浅浅一层,茂盛地生长着。顶多几日而已,那速度,谁不说上一句“好身体,好营养”? 他恍然大悟,原来meimei的问题不是问题,这下丢脸丢大了。 弘晏动了动唇,圆圆脸漫上两道红晕,头一次生出后悔的情绪。育发液的售卖,都说了要慢慢图谋,都是单身与无知惹的祸,惹他火急火燎前来自爆,连个退路都没有。 他还缺一个合伙人,汗玛法不也就知道了? 弘晏越想越是脸红,他自觉这辈子活了五岁,从没有丢过这样大的脸。乾清宫待不下去了,想要落荒而逃,却生生止住脚步,因为皇上叫住了他。 皇上睨他一眼,沉声问:“为谁研制的育发液?” 看样子是要刨根问底,可他能够供出温宪姑姑吗?不能。 凭借强大的自我调节能力,弘晏转过身来,一本正经地真诚道:“为未来大伯研制的。因着卖药的缘故,孙儿担心大伯烦忧过度,早生华发,各位叔叔也是如此!故而未雨绸缪,给他们的发丝一个温暖的港湾。” 皇上:“……”听着逻辑没问题,可偏偏如此离谱。 李德全:“……”温、温暖的港湾? 弘晏越说越是顺畅,“却因大伯已有壮阳药的进账,孙儿担心患寡而患不均,这回只得遗憾放弃同大伯的合作。” 说罢叹了口气,“至于meimei的胎发,是我孤陋寡闻,心急了些,孙儿受教了。” 皇上真真是没想到,育发液的研制脱胎于壮阳药,启迪于身患隐疾的胤禔。 空气一时万分寂静,他沉默半晌,心想难不成是老大造孽太多,以至多灾多难? 毓庆宫的喜讯刚刚传来,思虑这些到底不合适,皇上头疼地摆摆手,示意自己问完了,天色已晚,弘晏该安睡了。 弘晏眨眼应下,笑眯眯叫了声汗玛法,随即若无其事地问:“与孙儿的合伙人……” 皇上:“……朕身边,没有精于此道的干才。” 这事,也只有皇上可以瞒天过海,让人找不到育发液的幕后老板,更不会影响当今神武的名声,但皇上有些不愿意。 弘晏不相信皇上的话,给祖父画大饼:“我同您五五分成。薄利多销,卖向全国,按它立竿见影的药效,少说也有百万银子入账,若年年如此,都可以造一座大海船了!” 这是四爷八爷他们不知道的大饼。 “……”皇上微微坐直了身体。 大清的财政分为两样,国库与内库。国库的钱,也就是朝廷的钱,赈灾,建设,出兵打仗,全部靠它;内库等同于皇上的小金库,赏赐宫妃也好,皇子也罢,大臣们管不着。 年初之时,大刀阔斧地肃清吏治,讨银抄家,致使国库重新丰盈,而今,内库的现银却一日日地变少。因着成年皇子出宫开府需要安家费,皇上一视同仁拨给二十万两,皆走内库的账,先前走了老大,老三与老四,还有老五老七老八等着他,别说老九老十明岁成亲,算算该有多少银子? 虽说皇上的积攒深不见底,况且太子不用开府,盯他可以省下很多钱(……),但其余儿子一一长成,现银如水般地流出,加上老九频繁借钱采购羊毛,每每心腹汇报的时候,听得皇上心疼。 卖药这回事,皇上一直没有过多重视。说起来都是隐痛,谁让老大身患隐疾,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瞎搞就瞎搞吧,毕竟有太医把关,安全性无需怀疑。 可单单一个育发液,利润有这么多? 弘晏瞧出了汗玛法的心动,不遗余力朝他推销,说这不是普通的育发液,乃是创时代之举。还有大伯的壮阳药,效果用‘一鸣惊人’形容也不为过,半点不会伤身,一年赚的利润,怕与育发液不相上下! 闻言,皇上神色莫测,不由来了个对比。 老九心系毛衣事业,为放长线,赚的银子存不下几两,全用来进购羊毛,何况取得成效之后,需要交还借银,他的本钱都是向内库借的。 老大却是白白入账,只需花些药材钱……再过个十年,岂不比内库的存银都富? 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皇上眼眸深沉,敲了敲桌案,道:“朕应你了。” 弘晏心下一喜,欣喜的同时悄悄松了一口气。 幸而汗玛法忘了问他,和大伯的分成多少。财不露白,低调赚钱才是正理,如今歪打正着,成功拉到了合伙人,他也该回毓庆宫安歇了。 养足精神,明儿看meimei去,再给今儿的无心之举奉上真挚的歉意。 转身之前,弘晏忽而眼睛一亮。 “汗玛法,您从前应过我的。如今meimei出生,那比阿玛好听的赐名——” —— 弘晏轻手轻脚回到小院,夜色已然深沉。 中途太子妃醒过一趟,需喝膳房熬的补汤,太子依旧待在正院,询问太医种种事项,暂时抽不出身,于是派何柱儿前来询问,方才去往乾清宫做什么。 弘晏打了个哈欠,淡然无比地道:“有关meimei的名字,汗玛法说要想想,想好了明天赐下。” 皇上赐名?原来小爷求的是这事! 何柱儿喜气洋洋,回头和主子禀报,却见太子爷神色复杂,瞧着有些惆怅。 太子手里拿了本《诗经》,并在心仪的篇目底下折了页,已经想好宝贝闺女的千百个有内涵、发音美的名字。 那些读着好听的满人名儿,什么萱宝、玉录玳、宁楚格,寓意虽好,不够独特,汗阿玛老喜欢了,譬如温宪名为茉雅奇,嫁入巴林部落的荣宪名为雅尔檀……太子觉得宝贝闺女不能如此。 他的长女次女同样取自汉名,蕴味极深,此回更不能差。 于是叫侍从搬来一摞书,准备翻完《诗经》翻《楚辞》—— 小格格很是安静,除了出生那会哭得震天响,方才饿了只哼唧几声,叫人听着心都化了。太子福至心灵,琢磨完《关雎》之后,微笑着翻开《静女》篇,不由畅想闺女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模样,然后便听何柱儿汇报,皇上要给格格赐名。 太子手一抖,一时间又喜又忧,喜的是汗阿玛对闺女的重视,忧的是闺女的名字,即将泯然众人矣。 其中还有元宝的掺和,太子只觉心痛。惆怅片刻,他不假思索,当即定下小格格的乳名:“就叫姝宝。” 何柱儿不解其意,便听太子叹道:“静女其姝,如珠如宝……” 取的都是最后一个字,何柱儿听明白了。他笑呵呵地开口,一通不着痕迹的吹捧,吹得太子身心舒畅,一时间忘却皇上取名的郁闷,柔和地瞧了太子妃一眼,接着歇在暖阁,安稳入眠。 —— 第二天还有朝会,即便睡得晚,起得早,太子依旧精神抖擞,满面春风地出门。一路接到数不清的恭贺,尤其弟弟们那羡慕的小眼神,叫他极为受用。 如今几个弟妹都没有喜讯,算起来,倒还是孤厉害些。 朝会结束之后,皇上留了太子、大贝勒于御书房,太子先行进入,大贝勒候在外头。 皇上如此安排,胤禔百思不得其解。太子妃生女,汗阿玛召见胤礽乃是寻常,但其中有他什么事?瞧太子那骄傲劲儿,大贝勒冷嗤一声,胤礽有一个,他可是有四个嫡出格格! 撇开孩子的事,忽而想到什么,大贝勒心下一定,灵光一闪。 筹谋许久的知己名额,他已有了章程——这是一个好时机,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 御书房。 皇上抽出一张精致纸笺,示意太子上前瞧瞧。毋庸置疑,纸上写的,乃是皇上亲取的赐名。 对皇上的喜好很是了解,生怕听见烂大街的名儿,太子笑容稍稍勉强几分,还想替闺女争取一下:“儿子取了姝宝的乳名,取自‘静女其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