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刃之芒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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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雯瑛开始介绍另外两个男生,其中一个祖荷在学生会打过照面,另一个全然面生,应该是其他学校来的。 这会全班同学有了默契,掌声一次赛一次整齐热烈。 “还有我们原来十一班的喻池同学——” “啪啪啪——”祖荷拍得最起劲,还扭头冲他笑,喻池也不着痕迹回应她目光。 祖荷两手握拳在胸前做出跑动动作,那意思是:她很激动。 掌声平息后,唐雯瑛也没有提各人插班原因,恰到好处给“新生”留足尊重,继续说:“既然到我们班来,从现在开始大家都是同学,希望同学们互帮互助,一起为高考加油。——明天除了上课,我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 唐雯瑛极其讲究地卖了下关子。 “调座位。”前排有人小声接茬。 “对,调座位。原则上半个学期一换,两边的同学往中间来,中间的同学往两边去;每个人的同桌大体不变,大家如果想和谁同桌,两个人商量好了,可以来告诉我。最迟明天中午啊,因为下午放学我们就要搬书桌,把这件事办完。” 唐雯瑛把话说完,让大家开始晚读,点了一个同学到楼梯平台处聊天。 祖荷伸长脖子,但看不清也听不着,疑惑嘀咕道:“这是要干什么?” 甄能君正好在她上一排,闻声笑着跟她说:“就是了解一下学习生活有什么困难,她刚才在办公室找我聊过。” 言洲在旁补充道:“升高三了,都是国宝,要好好护着。” “噢……”祖荷又双拳舞胸膛,喜滋滋叫一声:“阿能——jiejie。” 好险,差点又叫错。 言洲似笑非笑斜她一眼,受冷般搓胳膊耸肩,唇语道:rou麻。 祖荷笑道:“去你的。” 班里稀稀拉拉响起不知读书还是闲聊的声音,她又偷偷望向喻池,他低头嘴巴不动,神色专注,笔也不转了,不知复习哪一科。 祖荷拿笔帽点点言洲桌子,说:“粥哥,我想‘背叛’你。” 言洲在捣弄他的文曲星,这会不玩贪吃蛇了,正儿八经查单词:“哎?” 刚补课缺乏热情和状态,人人都从自己的拿手科目入手,祖荷面前也摆着英语卷子。 “我想跟别人同桌。” 他愣了一下,笑骂:“滚吧你,我厌倦了。” “嘿嘿。” 不一会,第一个同学跟唐雯瑛聊完,回来敲敲言洲桌面,说:“到你了。” …… 言洲回来,点下一个,凑过来跟祖荷说:“我找到下一家了,我先抛弃你了。” 祖荷从卷子里抬眼:“谁啊,谁那么大爱无私收留你?” 言洲反问:“你先告诉我你跟谁私奔?” “……偏不告诉你。” “我也不告诉你。” 第一节 一小时的大自习课结束,傅毕凯堵在祖荷座位出口。 “祖荷,你要不要跟我坐?” 祖荷双臂交叉挡在胸前,往言洲那边靠,说:“拒绝。” 宾斌阴阳怪气插话:“主任,你不厉害,班花不愿意跟你zuo。” 两个同音词引发附近男生促狭窃笑。 傅毕凯状似不经意捏一下鼻尖,掩饰笑意,暧昧道:“为什么不跟我zuo?你要跟谁zuo了?” 连着两个“zuo”,祖荷要再装傻,就是真憨妞。 她噌地站起,双手抄起一本硬皮笔记本,使劲往他胳膊拍,每个停顿之间猛拍一下—— 你!啪——恶不!啪——恶心!啪——啊!啪—— 啪啪声中,笔记本书脊线崩开了,傅毕凯虎背熊腰,这几下只是挠痒痒,简直像调情。 宾斌摇着一把男科医院的小扇子,说:“主任,你这个挨千刀的,惹班花生气了。你完蛋了。” 言洲不知几时离开座位,祖荷趁机从他那边空位跑出去。 祖荷跑到西面楼梯口,靠着扶手转角,有意无意扫视厕所出入口。 厕所不时有男生出来,陌生的奇怪瞥她一眼,认识的直接问:“班花要排队进男厕所吗?” 这个男生也是刚才笑她的之一,祖荷怒气未消,叉腰道:“是啊,还不快清场,省得让我发现你们的‘小’秘密。” “……”那男生见鬼似的跑了。 祖荷终于神展意舒,俨然堵巷子口收保护费的阿飞少年。 阿飞少年终于蹲到她的目标,跨出一步叫道:“喻池喻池!” 喻池两手湿漉漉的,晾在身侧,偶尔一两颗水珠沿着他修长的手指坠落。 祖荷两手绞在身后,欢跃轻踮双脚,上身稍稍前倾,双眼炯炯盯着他:“我想跟你同桌,好不好?” 第10章 少女双眸像星光粼粼的湖泊,轻而易举叫人沉溺。喻池的企盼有了小小回音,她的样子跟在医院问他要不要分他一只耳机毫无二致,病房的温情延续到了校园。 喻池毫不犹豫答:“好。” “真的?” 他轻轻一笑,一个肯定的音节将他们锁死。 “嗯。” “耶!”祖荷悄悄蹦一下,十颗白牙撑出灿烂笑容,“一会我找雯姐说。——不许反悔哦。” 祖荷伸出手指警告。 喻池没什么表情波动,说:“谁反悔是小狗。” 祖荷:“喵。” 喻池:“……” 祖荷蹦跶往回跑,手还绞在背后,几步后回头,眼神似乎重复“不许反悔哦”。 喻池默默迈步,慢慢走向她。 祖荷忽地甩臂倒着走两步,他进她退,毫不意外发现,他步态协调许多,但细看还是会有所不同。 她不再看了,转身轻快进教室。 傅毕凯仍不死心,坐同排单人组的座位,隔着言洲问:“祖荷,你真不跟我——同桌?” 祖荷冷淡道:“不要,绝对不要。” 傅毕凯受伤道:“到底为什么啊?” “我新同桌比你,”她努嘴,严肃过头地比出一个大拇指,“厉害!” “……” 傅毕凯踢一脚言洲椅子脚,半是威吓:“言洲,你跟我坐。” 言洲把祖荷的语气和神情学了七八分,说:“不要,绝对不要。” 傅毕凯恍然大悟,说:“你俩还舍不得分家呢,坐一个学期了都,腻不腻啊,换换口味。” “我新同桌不是她啊,是不是啊学姐?”言洲靠上椅背,潇洒转起一本薄书,“甄能君学姐,我俩同桌。” 三人高声谈论,甄能君无法过滤杂音,闻言扭头,看看他俩,轻轻嗯一声。 祖荷又用笔帽敲敲言洲桌面,不平道:“你怎么回事,明明你不让我叫‘学姐’,自己还叫上了?” 甄能君不知道他们的争执点,也不太感兴趣,笑笑又回到自己的笔记本上,好像在写日记。 言洲放下书说:“我那不是……为了表达尊重么,雯姐也说了,学姐学习态度非常认真端正,让我多接受熏陶。你和我就是班里最吵的两个人,坐一起闹翻天,要安排一个安静的同桌中和一下。” 祖荷下意识扭头看了喻池一眼,对方可不就安安静静在看书,对周围杂音充耳不闻。 她托腮点头:“有道理!雯姐好智慧!” 傅毕凯深感背叛,说:“我干,你们两个不人道,背着我胳膊肘往外拐。” 原本以为祖荷绑定的是言洲,只要说服言洲,就能分解两人;如果不是言洲,剩下唯一选项只有那人了。 他抚胸道:“班花,我真内伤了。” 言洲旁边座位成为傅毕凯的疗伤窝,他跟原主换位坐。第二节 大自习上到一半,傅毕凯还怂恿言洲跟他换位。 祖荷用喻池送的那支钢笔当刀子抵着言洲手肘,威胁道:“你敢换我们就绝交。” 言洲腹背受敌,权衡再三,化身鸵鸟,脑袋一埋,“我要学习”。 10点下晚自习,祖荷终于得空跟甄能君说话。 甄能君合上暗紫色日记本,说:“上次你说好吃的红豆米糕,我又做了一些带来,在宿舍,你还要吃吗?” 她成长环境资源匮乏,得到每一分善意都惦记着投桃报李,小时候隔壁家阿嬷分她一块糖,回头她也不忘帮阿嬷多割几把麦子。 祖荷上次夸过米糕,她便记心上,这也是她囊中羞涩能回馈的最大善意。 十颗俏皮的牙齿又露出来,祖荷说:“阿能的爱心米糕,当然要吃!” 甄能君当即豁然开朗,觉得可能这一年的复读生涯也不会全是凄苦。 言洲傍晚打球后匆匆洗澡,没有吃晚饭,暑假人少,小卖部估计明天才开。祖荷最后那个字深深刺激他的神经。 “哪里有好吃的?我也要吃,饿死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