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第二百七十六章 须罗也是个聪明人,一转念头立时明白过来,扶苏奉命前来见他,那么这说明了他是代表秦始皇来的,再说了他是太子,地位很高,把事情向他说和向秦始皇说没有什么区别,满脸堆笑道:“那是那是,都是兄弟之邦嘛,怎么能厚此薄彼呢?借用你们华夏的一句俗话:手心手背都是rou嘛!” “可不是嘛!”扶苏笑着继续演戏,道:“贵使的事,我自会向父皇奏报。 你也不用急,就在咸阳好好住着,有什么需要尽管提,我们一定尽力满足你。 贵使,告辞了。 ”站起身就要走。 好一招以退为进,周冲在心里暗赞自己这个得意门生,还真有自己的风范。 “太子请慢。 ”须罗忙叫道。 扶苏略作奇怪地问道:“贵使可是有话说?” 须罗笑道:“请太子给须罗片刻之暇,容须罗尽言。 大单于虽然一再叮嘱须罗,要见着大皇帝才能实言相告,不过太子是大秦未来的君主,告诉太子和告诉大皇帝都一样。 ” 扶苏坐了下来,道:“贵使请讲。 ”他是少年人心性,第一次接见外国使者,占了上风,心里不免几许喜悦。 须罗应一声,道:“大单于是想和大秦结盟,约为兄弟之邦,若大秦有事,大匈奴自应帮助大秦。 ” 扶苏接过话头道:“你的意思是说,要是匈奴有事,大秦也来帮助你们,是不是?” “正是!”须罗承认。 “治国和治家其实也有相通的地方,都要和睦邻居不是?你这话有道理,理应如此。 ”扶苏在须罗的附和声中话锋一转,道:“不过。 要真是如此的话,大秦可是吃亏了,吃大亏了,便宜的是你们匈奴,你们的算盘打得真精啊。 ” 须罗不解其意,问道:“请问太子殿下,这话怎么讲?” 扶苏冷笑道:“要是早几年,那时华夏还未统一。 你们匈奴帮我们一统天下地话,今日之议未必不可能。 你不是不知道,华夏自从一统之后,国泰民安,百姓乐业,一片欣欣向荣景象,华夏能有什么事呢?” 须罗隐隐觉得不妙,又不能附和。 只得道:“大皇帝英明,一统华夏,已成一代圣主。 更难得的是,在大皇帝的治理之下,华夏一日好过一日。 须罗在这里大胆预期:在不远的将来,华夏将更加强大富!” 扶苏点头道:“你这话可是真话,所以呢,你的提议我们不能答应。 你想想啊。 我们不会有事,而你们却面临着很多问题,要是这个盟约一定,我们还不吃大亏。 ” 要是顺着扶苏的话说下去,须罗这次的使命就不可能完成,忍着心惊道:“太子有所不知,大匈奴虽然没有大秦的富饶,但也还算过得去。 牧民们牛羊满圈,衣食无忧,与大秦差相仿佛。 ” 外交场合说大话,唬弄对手是常有地事,须罗如此说倒也不错,只是他遇到的是精明的扶苏,只听扶苏哈哈大笑,道:“贵使通晓中原文明。 当知中原有一句话:风大了会闪舌头。 贵使不就是这样吗?不论你是故意这样说,还是你不明晓你们的困难。 这都不重要,本太子就给你说说你们的困难吧。 “大漠苦寒之地,之所以给称为苦寒之地原因就在于冰雪是你们生活的最大威胁,要是哪年的冰雪来得早来得特别大的话,你们地牛羊就会给冻饿而死,这就断了你们的生路。 正是因为这样,你们一旦受到冰雪袭击之后,没法生存就会向华夏掳掠,富饶的华夏就成了你们的猎物,是不是这样?” 这是谁也无法否认的事实,但是这是外交场合,不能承认,须罗哈哈一笑,道:“太子殿下对大匈奴地了解不谓不精当,但是这已是以前的事了。 自从大单于继位以来,大草原风调雨顺,再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草原百姓家家牛羊满圈,乳酷吃不完,喝不尽。 ” 这番应对很是得体,扶苏在心里暗赞一声此人是个人才,笑道:“就算贵使所言是真,但是你也别忘了,年成这东西不太可靠,今年的好年成未必就是来年地好年成,我没有别的意思,还是希望你们的百姓过得好,只不过是提醒一下你们。 ” 话里有话,须罗明白扶苏的意思,还不得不道:“谢太子殿下关心。 ” 扶苏接着道:“借用你们匈奴的话来说:总是邻居家的女人好!你们的富裕却惹得东胡不高兴,这几年东胡不是一直在向你们勒索东西吗?先是要女人宝马,单于一味委曲求全,全部允准。 现在,东胡向你们索要的东西可是越来越多了,你们地负担一定会越来越重。 ” 冒顿灭东胡的决心已定,须罗不会不知道,对这话不以为然,道:“大单于自有妙计对付东胡。 ” 扶苏不以为然道:“想打,你们打得过东胡吗?他们的人比你们多,他们的牛羊也比你们多,力量不足,是单于最揪心的事,我说对了吧?” 须罗不答所问,道:“草原上的羊很多,可一只狼就足以让他们四处逃蹿。 ” 他这话的意思是说东胡虽然有这些优势,也不是他们的对手,扶苏笑道:“狼是一种凶猛地畜牲,你地意思是说你们是狼,而东胡不过是羊,你们不怕,也许这话有道理。 但是,你要知道决定你们两家生死的是大秦,而不是你们自己。 ” 秦朝倒向东胡则东胡存,若倒向匈奴则匈奴存,正是基于这种认识冒顿才派须罗前来咸阳,意在争取秦朝地支持。 不过,谈判桌上不能承认,不然就会少了讨价还价的筹码,须罗笑道:“大秦虽然强大,但是大漠太远太大,你们纵是有心,也是鞭长莫及,难有作为。 ” 扶苏,周冲,陈平三人一齐大笑,须罗不明白他们为何发笑,惊疑之极地看着三人。 笑过,扶苏这才慢条斯理地道:“贵使一定不知道我们会何发笑吧?我告诉你,东胡使者到咸阳以后,父皇就曾问过东胡使者,东胡向匈奴索要了那么多东西,为何独独不要土地呢?土地,多好的东西,有了土地就有了一切。 东胡使者当场就说,回去一定把父皇的意思告诉东胡王,要东胡向你们索要土地。 ” 须罗再也忍不住了,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道:“你们好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