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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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心腹七星中,陆寒尘最看好与最信任的便是天枢;果然不负他的苦心,天枢如今已是青出于蓝;陆寒尘相信,若是他此时离开大宣,天枢也会做好其余所有事,并善待与他一同出生入死的玉衡几个,更会看顾好锦衣卫与东厂、西厂。 如此,陆寒尘哪里还在意天下人如何看待他。 本就满身的污名,又何须在意之后的骂名;只要能求得狼崽子原谅,只要狼崽子能与自己重拾旧情···便是狼崽子叫自己以死谢罪,陆寒尘也甘之如饴。 比起没有狼崽子的孤枕寒衾,没有狼崽子的心如死灰,九千岁宁愿赴死,也省得日日煎熬,心中不得片刻安宁。 还记得太医令曾说他是最不听话的病患,苦劝他按时服药;那时陆寒尘才发觉,原来他的良药只有一味,便是他的狼崽子;除了谢令月,再无人可治好他的病症。 一直在廊下候着的玉衡与天玑看一眼自家主子,再面面相觑,也不知自家主子到底想如何,这雍朝的景观并无大宣的华丽,有甚么好看的;看督主那模样,只怕是觉得雍都的气息都泛着甜意,否则怎会有那般沉醉之态? “督主,可是需要备马车出去转转?”玉衡硬着头皮上前问,既然到了雍都,想必主子是急于见到谢公子···啊不对,谢公子已是如今的雍帝陛下,怎的不见主子着急。 陆寒尘回神:“不必,只你与天玑跟随,便在雍都走一走也可。” 言罢便当先而行,先回屋换了一身常服,也令二人同样换了常服,这才不急不缓走出驿馆;行走在街头,再三确认过没有尾随之人,玉衡还有些不敢置信。 “这谢公子···不···是雍帝陛下,竟这般放心我等,都不安排人盯梢的?”可为何驿馆周围却有那么多禁军守卫,完全是不合常理,他们出来驿馆,都不见那些禁军问询一声。 看清雍都景象的陆寒尘低喃:“不是放心···阿月这是对自己极有信心,更相信他治下的雍朝。” 虽则之前便知晓狼崽子的诸多能耐并未于人前显露,陆寒尘自己都不敢说完全了解自己的枕边人;可如今看看雍都街头的热闹,来往之人面上的欢喜,还有那些当街吆喝的利落女子···再加上一路听到议论与交谈之声,大都是雍都百姓对如今日子的满足,还有对雍帝陛下的景仰······ 陆寒尘如何还能不明白,到底是他当初小看了狼崽子;只以为他一个未曾及冠的少年郎,便是聪慧多才,便是有常人不及的胆魄,只怕还是有意气用事之嫌。 却不想只用了三年,狼崽子便实现了当初的筹谋。 亏得他那时还妄图用徐徐图之,增多实力的借口困住狼崽子一两年;如今看来,难怪当初的狼崽子会狠心断情,分明是自己阻拦了狼崽子的脚步,他分明是世所罕见的奇才。 便是自己掌握着大宣的锦衣卫和东厂、西厂,陆寒尘也不敢断言自己能做到狼崽子这一步;偏这人还真是赤手空拳打下了万里江山,不仅庇佑谢家无虞,甚至更上层楼,还造福了漠北百姓。 越想越是愧悔,凤眸内阴鹜之色与缠绵绯色交织变幻,不由便顿住脚步;恰好他身旁有几个年轻男子高谈阔论,说的正是雍帝左眼尾下的朱红刺青,神往之意尽皆表露无遗。 陆寒尘这才知道,自己收到的情报无差;当即无声苦笑,哪里是这些人猜测的那般,雍帝的朱红刺青是征战时的战功;分明是当初自己失手的那一剑所致,想来还是留了疤痕,才有了如今流传的朱红刺青··· 也只有谢令月那般的心智,才能化腐朽为神奇,硬是将一道疤痕改为朱红刺青,成为如今雍朝的美谈,引得多少郎君神往心折。 抬手抚上左胸口,那种喘不过气的闷堵之感又涌上,还有心间隐隐的刺痛;凤眸中皆是阴鹜狠戾,这些人又知道什么,便这般敢妄言心折自己的狼崽子,九千岁很想动手,将这些觊觎狼崽子的人都杀了才好! 谢令月···今生只能是他陆寒尘的谢令月! “禀主子,属下打听到了前往皇宫的路,可要前去一观?”玉衡压低声音禀报。 自认了解自家主子的玉衡这会儿终是明白,为何在驿馆院中督主会有那般举动;既如此,还不如去皇宫附近看看,不是离督主挂念之人更近一些? 说不得,还能有些运气,自家主子能遇到雍帝陛下。 第159章 属下的忽然贴心,九千岁并不领情,凤眸斜睨玉衡一眼,薄唇微抿;只觉自己的心事被人看破,竟有种狼狈之感。 按理说,这三年多时日内督主府哪个属下没见过九千岁黯然伤神的模样,又有谁不知九千岁如此皆是因为痛失所爱;天枢几个心腹知道的更为详尽,当然清楚督主夫人并未逝去,而是自家主子被谢公子决然断情。 陆寒尘何尝不知自己的事瞒不过几个心腹,如此计较也不过是自己强撑着留一份体面,颇有自欺欺人的可笑。 他这般表现,玉衡再不敢多言,喃喃退下;心里却暗自摇头,也不知自家主子还嘴硬个甚么劲儿,如此强要面子,还怎么追回雍帝陛下;明知三年前就惹怒了人,苦寻三年未果,主子自己还折腾出一身的病痛。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雍都,还计较甚么脸面,想要求得雍帝陛下的原谅,想要重拾旧情,最是不该要脸面,没脸没皮的的态度与法子,说不得还有些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