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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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因果 舟向月想,阿难一定发现了这个人的存在。 但她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现一样,锁好窗后,就转身又向扎纸人的屋子走去。 能感觉到那人就在她身后,但她往回走时却没有碰到那个人。 一直到走进屋子里的整个过程,阿难没有露出一丝异样的表情,脚步没有一点慌乱。 如果不是舟向月能感觉到她心跳加速、后背渗出冷汗,恐怕很难看出她实际上很紧张。 阿难镇定地走进屋子,转身关上了门。 然后犹豫了一下,很轻很轻地插上了插销。 她动作极其小心,可插销带有一点弹力,最后还是发出了“咔哒”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十分清晰。 周围依然很安静,静到他能听见她胸腔里咚咚的心跳声。 手心里全是汗,她不自觉地在衣服上擦了一下。 阿难在想什么? 一个陌生人进了家里,她却没有出声去问“谁在那里”,也没有立即跑出去求救。 舟向月想,那人应该是翻窗进来的,而且动作非常利落。 所以血不应该来自他自己身上的伤,而是别人的血——他是不是杀了人? 阿难只是个盲人小女孩,那人则应该是个年轻男子,而且刚才就在她身后咫尺之遥。 如果她表现出任何异样,还没等她逃出去,他就可以毫不费力地直接杀死她。 ……所以,阿难在装作自己没有发现他。 舟向月想起刚进入记忆时,他听到外面吵吵闹闹地在说寨子里流窜来了个杀人犯。 寨子里并没有很多住户,按理说不会有人这样偷偷潜进她家却什么都不干。 最有可能的,反而是那个杀人犯——现在整个寨子都在搜捕他,他可能是因此才躲进了阿难的家避风头。 但如果真是杀人犯,他刚杀了人又被追捕,肯定精神也很紧绷——他真的会这么快就对阿难放心吗? 此刻,他是不是正站在房间门外面,从门缝往里看她? 这个念头一出,舟向月就听见门外传来轻轻的一声摩擦声。 很轻微,就像是呼吸的气流穿过门缝时发出的声音。 阿难一个哆嗦,从门边退开了两步。 不过,舟向月想,那个人显然不是盲人。 天已经黑了,阿难又不点灯,他肯定看不见屋里的情景。 阿难重新走到削篾条的地方,拿起了劈竹子的篾刀。 篾刀和她的小臂差不多长,刀背也有点钝。 但这可能是阿难现在能拿到的唯一的武器。 阿难拿着刀蹑手蹑脚地走到屋子角落里,坐了下去。 舟向月回想起来,他之前似乎是看到过这个墙角铺了几层垫子。算不上床,但可以对付着睡一晚。 阿难盖上被子,背对着墙壁蜷缩起来,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篾刀。 她的心跳一直很急促。 夜里很安静,外面偶尔有一两声犬吠和人的呵斥声,被惊飞的鸟扑棱翅膀穿过树丛的声音也听得清清楚楚。 随后,舟向月听到了沙沙的细微声响。 像是纸张摩擦的声音——是那些纸人在动吗? 沙沙沙…… 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咫尺之遥的地方。 阿难却好像并不害怕这种声音,她伸出手摸了摸,摸到一只纸做的手。 那种触感就是纸,没有体温,让舟向月一瞬间有点头皮发麻。 可阿难却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好像放心了。 她收回手,握着那把篾刀,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舟向月隐隐约约听到了小孩的笑声。 “咯咯咯……” 很近,近到就像在他耳边笑。 后脑似乎被人吹了一口气,凉飕飕的。 “咯咯咯咯……” “门外有人……” “你家里有人呀……” 舟向月心想,又出现了,看不见的提醒侠——它们好像是鬼,但之前连洛平安也看不到他们。 这还真是在提醒她呢。 阿难醒了,但她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也没有睁眼。 她的心跳微微加速,但总体还算平稳,至少比发现家里进了个人时要平稳很多。 看起来,阿难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半夜小孩说笑声这种诡异的闹鬼现象。 原来这种鬼不仅在幻境里出没,它们在真实的梅面陇里也存在,梅面陇的人们可能都见过。 那些小孩子的笑声和说话声只持续了几分钟,就再度消失了。 阿难依然一动不动,竖起耳朵听黑暗中的声音。 后来,她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这一晚居然有惊无险地过去了,阿难再度醒来时,眼前又亮起了一片模糊的微光。 天亮了。 阿难一动,篾刀从手中滑落,掉在竹地板上——咣! 这一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突兀,阿难瞬间浑身寒毛直竖,整个人都绷紧了。 一秒,两秒,三秒…… 外面没有任何声音。 或许,那个人只是在她家里暂时躲一夜,天亮前已经离开了? 阿难在墙角一动不动地缩了很久,才站起身来。 她摸索着在地上找到了那把刀,再次拿在手里,然后无声无息地一步步向房门走去。 走到房门前,她又站住了。 犹豫片刻后,她还是把篾刀放回了原处,然后再次来到门前,深吸一口气打开了门。 外面静悄悄的。 打开门之后,阿难就不再像在房间里那样犹豫。 她像是往常一样一脸平静地走出房间,随后摸着墙走向了灶台。 但她在经过另一个房间的门口时,又闻到了里面传来的一丝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或许是因为这股味道,她有些分神,没注意踩到倒在地上的一截竹筒,顿时失去了平衡。 阿难情不自禁地向墙上伸出手去想扒住什么,结果手指上突然传来尖利的刺痛。 “嘶!”阿难倒吸了口冷气,立刻抽回手,同时重重地摔了一跤。 是灶台边的墙上有个挂东西的架子前两天刚掉了,露出了底下尖锐的钉子。 骨碌碌…… 那只绊倒她的罪魁祸首竹筒滚到了一边。 阿难顾不上去捡那只竹筒,因为手上很疼。 啪嗒,啪嗒。 血滴落在地上。 鼻尖的血腥味更浓了。 她好像觉得有一点难堪,她抿了抿唇,先走到灶台边,从瓮里舀了一瓢水冲洗伤口,然后抹了点药,又熟练地用布包上。 看到她驾轻就熟的动作,舟向月想她可能经常受伤——也是,一个看不见的小姑娘独自一人生活,受伤可能在所难免。 处理完伤口后,她把东西都收好,然后打开灶台底下装米的竹筐,要盛米的时候愣了愣。 然后,她把手指插进米里,比了比米堆的高度。 见底了。 舟向月觉得,她好像是在想,米怎么少了? ……不会是那个人昨晚吃了吧。 这可真是……有点出乎意料。 阿难舀了一勺米,然后想了想又舀了一勺,扔进锅里放水开始煮。 之后,她又探身到架子后面的窗边,去取晾在空中的腊rou。 阿难第一下摸了个空,随即就挪到旁边的位置,取下了旁边的腊rou。 腊rou也少了一片。 舟向月自己脑补了一下,竟然觉得有点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