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长大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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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温低到零下,天上下起针尖似的雨滴,淅淅沥沥,鞋尖被打湿,让南方的冷更添了一笔冻彻骨髓的潮意。 俞粼缩着脖子,想把整个人都埋进围巾里面,呼出去的热气和冷空气一接触,在柔软的布料上留下湿漉漉的水渍。 她脱下手套,一只手拿着单词本,又受不了缩回口袋,换成另外一只手。 好冷好冷。 公交刹车开门的声音很响,她跟着队伍上了车,吹到暖气,冻结的血液终于活跃,红血球开始向脑部输送大堵车的氧气,那些单词不再陌生,形成一个个神经突触,再一眼就能马上联想到它的词义。 这个城市冬季不怎么下雪,车窗凝结的白霜被手指划了几道,空白的地方突然粘上了几片薄如蝉翼的雪花,很快融化在雨里,顺着窗滴落,只剩一道眼泪似的痕迹。 仅仅一瞬,那几片细小的结晶,还是被俞粼用手机定格在相机里,转手发送给置顶的人。 下雪了。她说。 那边过了几分钟回复:下雪了。 她皱眉不悦,手指飞快:你是复读机? 就因为这家伙敷衍的态度,她差点没发觉公交到站,穿过人流,在车门关闭的最后一秒匆匆下车。 雨下更大了。 俞粼穿的是冬季校服,没有帽子,她捂头顶着雨跑了两步,结果一头撞到了人。 “对不……” 道歉的话还没说完,那位挡路的不好狗就被剜了一眼。 Alex举着伞扯了一下她的胳膊,让伞下几乎都是她的位置。 “这种天你应该在学校里等着,我去接你。” 女孩没理他,脚步越走越快,他就跟着一起越走越快,撑伞有点不方便追赶步伐,大衣湿了大半个肩膀和后背。 “又生气了?” “什么叫又?”俞粼气冲冲地回头,和他重新撞了个满怀,“你以后不想回我消息就不要回,讨厌死了。” “刚刚开车呢,看到你发的照片才知道你快到家了,特意拿伞来接你。” Alex将她揽进怀里,用大衣裹着她,“穿这么少不冷吗?” “在教室还行,外面有点。” 他的体温透过衣料传到脸上,温度好像真的要比常人要高些。 身体逐渐回暖,脾气也软和了大半,高三一开学,俞粼就住校去了,每天三点一线,累的脚不沾地,今天还是因为元旦假期她才有机会回家。 小别胜新婚,她抱着他的腰闭上了眼睛,睡眠不足的困倦席卷而来,安心到能站着睡过去。 Alex在头顶的发丝里闻了好久,洗发水的味道不太一样了,有股草木清香。 他也得换才行。 “走吧。”手臂依依不舍松开了些,“今天下雨,不知道跨年还有没有烟花。” 俞粼打了个哈欠,她不在意什么跨年,只想躺家里的床上好好补觉。 “你真是小学生,烟花有什么好看的。”她边走边吐槽,“这么大人了,不会还要守在电视前倒数吧?” “被你发现了。”去年这时候,她明明已经困得神智不清了,还硬挺着不睡,非要陪着他看无聊的节目,等到主持人数完秒才往床上倒。 Alex光想就忍不住笑。 “不是挺好玩的吗?” “一点都不好玩。”她发现他笑自己,气鼓鼓地跑进楼道。 他收了伞,跟在后面进了电梯,低头在耳边悄声:“那你今年还会陪我吗?” “不陪不陪!待会儿到家,你不许和我说话听见没。”俞粼缩头四处躲,一手挡住他的嘴:“痒死了,走开!” 母亲一打开门,惊喜万分:“你们一起来了啊,外面很冷吧?来来来,快进来。” 俞粼上次回家还是国庆假期,时隔几月重新躺回家里的沙发,浑身肌rou立马松弛下来,仿佛和沙发连为一体,软趴趴陷了进去。 Alex看到母亲独自在厨房忙活,利落脱了外套洗手,袖子一卷:“我来吧。” “哎呀,小孩子坐着就行了,在这帮什么倒忙。” 他无奈地笑:“妈,我可不是小孩了。” “我知道啊。”她笑眯眯地说,“可在我眼里,你不管多大都是小孩。” 母亲将菜盛出,递给他盘子:“端过去吧,还有最后一个菜,我们就能开饭了。” 瓷盘和木桌轻碰撞出声,Alex看向客厅,电视机是关着的,她也没在玩手机,甚至书包还在背上,她就这么坐着睡着了。 果然学习很辛苦。 他找了个毯子给她盖上,这时,门外传来三声敲击。 “舅舅?” 母亲听到动静马上冲了出来,手里还拿着铲子,他只有到农历新年才能来这吃顿饭,这是早就约定好的协议。 “我知道,今天不请自来。”没等母亲说话,舅舅先开口道,“除夕那天我有事,今天就当代替了。” “……行。” 男人如愿以偿进了门,瞥见沙发上睡到不省人事的女孩,表情难看到阴翳。 “小孩子学习不用逼那么紧,不然就算考上了大学,也得花更多精力去看心理疾病。” 母亲在厨房听得真切,越想越不对,拿着锅铲扭头反驳:“什么意思?在这点我呢?” “你看她都累成这样了。” “你神经啊?她努力上进,爱学习,就成我逼她了?我都还没说你呢,非要让她出国留学,你问过她的意见了吗?她自己都说不想离家太远,你耳朵是有什么毛病,听不懂别人说话?” Alex站在一边叹气,看向沙发,俞粼皱了皱眉,似乎有醒来的迹象。 “吵死了!” 她闭着眼睛吼了一声,侧着往沙发一倒,呼吸均匀,睡着了。 这一吼,那两人都憋回去满腔怒火,默默闭紧嘴巴,回头各忙各的,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幻象,无事发生。 俞粼睁眼,头晕乎乎,背都被书包顶酸了。 “醒了?”一抬头,就是母亲的脸,她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动作十分轻柔,“看你睡的熟没舍得叫你,菜有些凉了,现在重新热。” “嗯……” 她转头,舅舅就坐在自己不远处的沙发上,一脸晦暗,视线直勾勾锁定,令人不寒而栗。 “你……呃,舅舅好。” “嗯。” 男人破天荒应了一声,然而她背上已经出了点冷汗,这视线,仿佛洞穿了所有秘密。 这顿饭吃着还算和谐,俞粼讲着几个月来的住校经历,室友半夜突然惊醒说想mama,越哭越大声,弄得整层凌晨两点陪着她哭,最后只能打电话让家长来接。所有人都听得入神,很给面子地笑了。 “你倒是挺习惯啊。”母亲嗔怪道,“自从住校后,不怎么给我打电话,也不说想我。” “当然。”她十分得意,撩了撩刘海,“前不久刚满18岁呢,现在是地地道道的成年人,哭着想mama那是小孩干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聊高兴了,母亲从冰箱里拿了一打啤酒,开了一罐。 俞粼伸手也想拿,被母亲无情打断。 “不许,你虽然年纪18,但还在读书,这种东西等你毕业再碰。” “啊,不要嘛,我也很想尝尝味道。” 她撒娇无果,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那两个男人。 结果他们都别开视线,并不打算和她站在同一战线。 “我不能喝,你也不许喝。”俞粼瞪着那憋笑的金毛,把所有不悦都发泄在他身上。 他立马严肃收敛笑意,很乖地点点头,伸出的爪子缩回去了。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舅舅打量这便宜侄子,他知道这家伙平时爱装乖,但也仅限于特殊场合对待外人,本性暴露的时候可难搞了。 Alex眨了眨眼,展示他学有所成的微笑:“为什么这么说?我一直都很听话,不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