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万炮齐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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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弹就像是雨一样朝着沈阳城外的防御工事飞去，隆隆爆炸声在防御工事上不停的响起。 皇太极让多尔衮在土墙上设置的红衣大炮没有任何作用，直接被炮火笼罩，甚至连一发炮弹都没有发射出来就被密集的炮火摧毁。 这个时候，皇太极终于来到了西城墙上的城门楼子上，他看着城外被轰炸的防御工事，脸色煞白。 “怎怎怎么会这样？宣镇兵马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强大的武器？”皇太极看着前方的爆炸，眼睛圆瞪，一脸惊慌，哆哆嗦嗦的嘶吼道。 皇太极之前只见过120毫米迫击炮和40火，根本就没有见过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和107火箭炮。 “怎么会这样？你在城外设置了多少守军？”皇太极惊叫一声，急忙看向站在城门楼子中，同样惊慌失措的多尔衮。 多尔衮咽了一口唾沫，擦了擦脸上流下来的冷汗，冲着皇太极大吼道：“我在城外设置了五千守军，恐怕要没了！” 多尔衮之前在防御工事上设置了五千守军，主要目的就是防御赵文的兵马以及保护防御工事上设置的炮台。 “完了，完了，这些兵马全都要完了。”皇太极拍着大腿，仰天长叹。 “命令城头上的红衣大炮开火，给我轰炸城外的火炮！”皇太极指着城外的火炮阵地，冲着身边的鳌拜大喊道。 “大汗，红衣大炮根本就打不了那么远，就算能打那么远。两里之外，红衣大炮的炮弹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咱们有可能根本就打不中啊。”还不待鳌拜说话，多尔衮就指着外面的火炮阵地，冲着皇太极嘶吼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程度，皇太极也顾不得什么。 他拍打着城门楼子中的柱子，面露凶色，咬牙切齿的喊道：“打不到也要给我打，命令城墙上所有的火炮都给我开火，命令城墙上所有的火炮都给我开火！” 皇太极说道最后，直接嘶喊了起来。 “唉！”多尔衮袖子一甩，长叹一口气，领着十来个亲卫跑出了城门楼子。 “嗖嗖嗖！！！” “嘭嘭嘭！！！” 炮弹落在防御工事上面，就像是夏天的暴雨一般，片刻没有停歇。 用夯土打造的防御工事上不断的爆炸出现，每一次爆炸都能在防御工事上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防御工事被爆炸、硝烟和尘土笼罩，使得上面的守军根本就不清前面。 “快跑啊，这不是咱们能抵抗的，这是天上的神雷啊，快跑啊！！！” 土墙上的士兵惊慌失措，将手中的武器扔下，撒开丫子朝着沈阳城的方向逃去。 可炮弹就像是长了眼睛一般，追着他们打。 十来个人挤成一团，朝着沈阳城逃去。 一发炮弹落在了他们的中央，巨大的爆炸将他们笼罩，产生的破片如同秋风扫落叶一样朝着他们飞去。 仅仅一发炮弹，就将这十来个人全部消灭。 防御工事在炮火的笼罩之下，被逐渐摧毁。 “开炮！” 沈阳城上，一个正黄旗牛录章京站在一门红衣大炮的旁边，等到这门红衣大炮装填完毕之后，他举着手中的腰刀，指着前方的火炮阵地，嘶声大喊。 控制着红衣大炮的炮手急忙将火炮后面的引信点燃。 “嗤嗤嗤！” 火焰顺着引信朝着炮膛钻去，几个呼吸之后，一道轰鸣的炮声响了起来。 红衣大炮中的实心炮弹在黑火药的推动下，朝着前方飞去。 当这门红衣大炮开炮之后，城墙上其他的红衣大炮也开始开炮。 轰鸣的炮声瞬间吸引了城头上守军的注意。 “咱们开炮还击了，咱们开炮还击了！！！” 城头上的守军看向红衣大炮的方向，欢欢呼雀跃起来。 可是，几百年的工业水平差距不是那么容易跨越的。 城头上的红衣大炮虽然声势震天，可发射出来的炮弹几乎没有一发能够着五里之外的火炮阵地。 红衣大炮发射出去的炮弹飞出去没多远就偏离了目标，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就算红衣大炮的炮弹能够着火炮阵地，但是对火炮阵地产生的影响也可以忽略不计。 赵文举着望远镜看着沈阳城城头上红衣大炮开火时产生的火光，冷声道：“还想负隅顽抗？真是笑话。” 赵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对着身后的传令兵说道：“传我命令，轰平城外的防御工事之后，给我直接轰炸沈阳城城墙！” “遵命！” 身后的传令兵冲着赵文一抱拳，带着赵文的命令朝着火炮阵地冲去。 “该死的，该死的，怎么没有一发命中宣镇兵马？怎么会没有一发炮弹命中宣镇兵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红衣大炮的炮弹飞出去之后，皇太极就眯着眼睛看向城外的火炮阵地。 可是，根据宣镇火炮发射出来的炮弹密度来看，城头上的红衣大炮发射出去的炮弹没有一发击中。 要是有炮弹击中城外的火炮阵地，那么宣镇火炮阵地发射出来的炮弹密度肯定会降低。但是现在城外的炮弹爆炸的密度根本就没有减少，这样一看，那就代表着自己这边没有一发炮弹击中宣镇兵马的火炮阵地。 “该死，真是该死！”皇太极拍打着城门楼子中的柱子，一脸愤怒加张皇的大喊道。 “大汗，这里危险，咱们还是退下去吧，要是大汗有个三长两短的，那可怎么办啊？”皇太极身旁的鳌拜一脸焦急的对着皇太极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皇太极冷哼一声，“哼，本汗要和盛京城共存亡，怎么能因为害怕而退下城墙？倘若本汗退下城墙，你让城头上的守军怎么看本汗？ 这种话以后别在本汗面前提起，这个盛京城是父汗交给本汗的，本汗要将他守住。要是盛京城守不住了，那么后金就完了。 几百年了，我们好不容易摆脱任人奴役的场面，怎么能放弃？难道你想让成化犁庭重新出现吗？莫要多言，你要是怕死，那你就走，本汗绝对不拦着你。” 皇太极眼睛圆瞪，怒视鳌拜，冷声痛喝道。 “奴才和大汗共存亡，大汗不退，奴才也不退！”看着皇太极这个样子，鳌拜急忙跪在地上，冲着皇太极磕了几个响头，掷地有声的大喊道。 “哈哈，好奴才，真是一个好奴才！”皇太极哈哈大笑起来。 “嘭！！！” 就在这时，沈阳城城墙上突然响起了一道巨大的爆炸声。 皇太极还以为是宣镇的炮弹落在了城头上，急忙顺着爆炸声响起来的方向看去。 十几个呼吸之后，多尔衮带着亲卫冲了过来。 还不待皇太极发问，多尔衮就指着爆炸响起来的方向大喊道：“有一门红衣大炮因为炮手太过紧张，将火药装多了，引发了炸膛，红衣大炮周围的炮手全都被炸死了。” 皇太极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会这样？这些炮手是干什么吃的？咱们手中的火炮数量本来就没有宣镇兵马的火炮多，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炸膛呢？负责那个火炮的军官是谁？让他滚来见我！” 皇太极冲着多尔衮咆哮连连。现在城头上的红衣大炮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没有办法和宣镇的相比，这个时候，每一门红衣大炮都是非常珍惜的，现在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门，皇太极又怎么能不愤怒？ “大汗，负责军官被炸膛的火炮炸死了！”多尔衮道。 皇太极双手一拍，愤怒的道：“哼，真是愚蠢，一个敌军都没有打死，还将自己的性命交代了出去，真是愚蠢至极！” “现在，传我命令，让所有炮手都给我小心点。现在宣镇兵马还没有攻城，火炮开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再出现火炮炸膛的事情。 要是火炮炸膛的话，负责的军官定斩不饶，绝不留情！”皇太极大手一挥，眼睛中满是冷光。 俗话说，乱世当用重典，打仗的时候也是一样，尤其是现在。要是不对各级军官使用严令的话，守城战估计就很难进行下去。 多尔衮冲着皇太极行了一礼，顺着城墙上跑了过去。 在西城墙最北段，多尔衮的胞弟多铎站在一门红衣大炮的炮台外面，一脸惊慌的看着城外防御工事上的爆炸，心惊胆颤。 多尔衮离开皇太极之后，就朝着多铎这边急速赶来。 “情况怎么样了？”多尔衮跑到多铎面前，一脸紧张的询问道。 多铎蹲在炮台旁边的墙壁后面，指了指城外的方向，大喊道：“情况不好，城外的火炮阵地实在是太远了，咱们的火炮根本就够不到。” “够不到就算了，咱们根本就不是宣镇的对手。我问你，两白旗你安排的怎么样了？之前的时候我让你将两白旗调到东城墙去，你调了吗？”多尔衮蹲在城墙的女墙下面，看向多铎。 之前的时候，当宣镇兵马全部兵临城下的时候，多尔衮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城南、城西和城北都有宣镇兵马，而城东却没有任何兵马。 这个时候，多尔衮估计，恐怕宣镇应该会采用围三缺一的战法，攻打。 这样一来，那城东就成了他们最后逃命的路线，成了他们最后的活路。 多尔衮原本就没有打算死守沈阳城，所以就让多铎将两白旗所有的兵马全都调动到了东城墙，如果事不可为，逃跑也利索些。 多铎点点头，大喊道：“我已经调了，昨天早上我都已经调动完毕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这里你先看着，要是事不可为，就朝东城墙转移！”多尔衮冲着多铎大喊一声，随后领着身后的亲卫离开了这里。 当太阳开始西斜的时候，城墙外面的防御工事已经被炸的差不多了。 土墙和土墙之间设置的陷阱也被纷飞的夯土覆盖。 这些花费了大量人力设置出来的陷阱，这个时候失去了作用。 赵文举着望远镜，看着尘土纷飞的防御工事，冲着身旁的传令兵大喊道：“传令下去，停止炮击！” 话音刚落，十几个传令兵朝着前方的火炮阵地冲去。 当火炮停下来，防御工事上空飘荡的尘土和硝烟全都消散之后，赵文终于看清了防御工事样貌。 防御工事被彻底摧毁，土墙被炸平，上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坑洞，和之前赵文见到的土墙完全是两个样子。 如果说之前的土墙是一堵高大的墙，那么现在的土墙充其量就是土墙的地基，甚至连地基都算不上。 最起码地基是平整的，而不像现在这个样子，上面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坑洞。 与此同时，皇太极也看到了被摧毁之后的土墙。 他看着前面被摧毁的土墙，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这些土墙可是花费了他一个多月累死了无数劳工才修建起来的防御工事，对这个防御工事皇太极倾注了大量的心血，可是没想到，耗费了大量精力修建起来的防御工事竟然连一天都没有坚持住，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炸毁了。 “他们要攻城了，他们要攻城了，他们要攻城了！”看着被摧毁的防御工事，皇太极身子一颤，反应了过来。 防御工事被摧毁，那么解下来肯定会对盛京城发动攻击。 一想起刚才轰炸土墙的那个场面，皇太极就头皮发麻。 “快快将聚集起来的所有明人都给我拉上城墙，我倒要看看他们敢不敢开炮攻城！”皇太极冲着身旁的鳌拜大吼一声，随后在城门楼子中寻找多尔衮的身影。 就在他疑惑之间，多尔衮冲了过来，“大汗，恐怕他们要攻城了！” “没错，他们肯定要攻城了。赶紧将城中早已经聚集起来的明人拉上来，赶紧去！”皇太极冲着多尔衮焦急的怒吼道。 多尔衮也不废话，直接领着人马朝着城墙下冲去。 这个时候，赵文放下手中的望远镜，指着将早已插回腰间的腰刀又抽了出来，“传我命令，目标沈阳城，全力开炮！” 赵文话音刚落，十几个传令兵就带着赵文的命令朝着前方的火炮阵地冲去。 因为炮管要冷却，所以这次开炮就比较迟。 大约半刻钟之后，火炮阵地上所有的火炮对准了前方的沈阳城。 这个时候，多尔衮领着人马刚刚来到明人聚集区，正将明人百姓往外面弄。 “嗖！！！” 当第一发炮弹飞出炮膛的时候，火炮阵地上所有的火炮都轰鸣了起来。 152毫米加农榴弹炮每开一次炮都会激起大量的烟尘。 107火箭炮如同过年时放的鞭炮一样，一发接着一发的朝着沈阳城头飞去。 120迫击炮和40火更不用说，也是一发接着一发的朝着前方飞去。 皇太极看着前方火炮阵地上亮起的火光，脸色大变。 皇太极实在没有想到，火炮会来的这么快，多尔衮还没有将明人弄上来宣镇就开炮了。 紧接着，皇太极听到了密集的破空声。 鳌拜听着这破空声，急忙将皇太极扑倒在地。 “大汗小心啊！”鳌拜将皇太极压在身下，大吼道。 声音刚落，几个呼吸之后，炮弹落在了沈阳城头上。 “嘭嘭嘭！！！” 一发发炮弹在沈阳城头上爆炸，火光伴随着爆炸声不断的在城头上出现。 城头上的守军来不及躲避，就被巨大的爆炸笼罩。 “啊！！！” 一个正黄旗牛录章京被爆炸产生的气浪一下子掀出了城墙，朝着城墙外面摔去。 他吐出一口鲜血，惨叫着朝着城墙下面摔去。 “啪叽！”一声，他落在了城墙根的地砖上。 尽管他身上有棉甲保护，可是从沈阳城城墙上摔下来，棉甲又怎么能保护的了？ “嘭！” 一发炮弹落在了城头上的一个红衣大炮的炮台中，产生的高温将炮台中存放的火药点燃。 第二次爆炸产生，将炮台中的砖瓦碎片炸的蹦飞了出去。将周围那些来不及躲避的士兵击中。 砖头碎片虽然没有子弹和炮弹碎片锋利，但是重量大，再加上速度很快，所以轻而易举的就将这些士兵身上的棉甲击穿。 有些距离炮台比较近的士兵，被爆炸产生的气浪掀飞。 沈阳城头上还有皇太极之前专门让人修建出来，用来存放火药的阁楼。 为了保证安全，皇太极让人在修建阁楼的时候，墙壁都是用长条石修建的。 长条石一共有两层，外面一层，里面一层，中间夹着夯土。 这个时代的火器，想要将存放火药的阁楼炸毁，除非一直轰炸，否则很难在极短的时间中炸开。 可是在152毫米加农榴弹炮的高爆弹之下，存放火药的阁楼就像是小孩子手中的玩具积木一样，不值一提。 一发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发射出来的高爆弹击中了一个存放火药的阁楼。 在击中的瞬间，巨大的爆炸将阁楼上面的砖瓦掀飞，将里面的夯土炸开。 阁楼的夯土层根本比不上城墙的夯土层，城墙的夯土层很厚，而阁楼的夯土层却非常的薄，虽然能抵挡这个时代很多火器的攻击，可却抵挡不了152毫米加农榴弹炮发射出来的高爆弹。 火焰从被掀开的夯土层中钻了进去，将里面的火药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