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节
今天的审讯记录不仅会被朱老总过目，主席也会看，所以他一定要自证清白。 从参军入伍以来，他只杀过小日子与对抗的g军，从没有乱杀无辜过，这事一定要扯清楚，不然被那帮人知道，不给他乱扣帽子才怪。 “就是你，就你是害死我的聪聪。” 顾心岚的眼珠子布满了红血丝，看着有点瘆人。 此时的她情绪非常激动，脑海里只有儿子死时的场景，嘴里也絮絮叨叨说着当时的情况。 朱正毅没有再刺激对方，只是静静听着。 一旁的记录人员也飞速记录下顾心岚的话。 十几分钟后，在场所有人才拼凑起顾心岚儿子真正的死因。 沪市战役是大型战役。 是g军坚守的最后一个华东重要军事基地，驻守沪市的g军特别多，这场战役光歼灭的g军就有十万人，更别说最后主将还带着几万人坐军舰外逃。 这些外逃的人员中，有部分遇到了前来阻击的朱正毅。 别看那时候的朱正毅还没满二十岁。 但因为参军早，在军中已经立下了不少功劳，十七岁时，就已经是连长。 带着整个连队，朱正毅打了一场漂亮的阻击战。 顾心岚的儿子就是在这场战役中被波及的，真要怪，确实只能怪顾心岚跟安明哲没有照顾好。 他们俩因为安明哲的身份，是能跟着大部队撤离的。 偏偏前方退路被朱正毅带队阻挡，反击时，一个没留意，孩子就跑离了他们身边，然后被流弹打中。 幼小的孩子在这种场合中弹，是必死的。 发现孩子不见时，顾心岚跟安明哲都急疯了，然后疯狂寻找，最终找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顾心岚原本就有心理阴影，当看到儿子幼小的身体一点生命气息都没有后，她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了带队阻挡的朱正毅身上。 这就是两人的恩怨。 拼凑完前因后果，陪审军人只能同情地拍了拍朱正毅的肩膀，就他所知，朱正毅前面两位妻子全部都是被害而死。 张大林是马贼，跟顾心岚有关系。 不用想，朱正毅两位妻子的死，背地里肯定有顾心岚的手笔。 这仇恨太大了。 朱正毅也想明白了这一点，看向顾心岚的目光也变了，要不是职责所在，要不是还有理智，他现在都想狠狠揍对方几拳。 “哈哈……接连失去至爱的感觉如何？” 顾心岚也一直在留意着朱正毅的神情，她是伤心，也难过，但脑子还是有的，知道朱正毅审讯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她为什么要告知。 就算没有自己，已经合拢的计划，一样会接着进行下去。 到时候有无数人给自己陪葬，多好。 顾心岚早就厌烦了这种藏匿的日子，每天过得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也不敢见人，这是多么难熬的日子，今天终于解脱了。 “难过，很难过。” 朱正毅并没有如顾心岚意料的暴跳如雷，反而平静地承认两个妻子的接连死亡，对他的影响。 人非草木，相伴几年的妻子死亡，不可能不伤心。 所以不管是哪位妻子死亡，他都难过，但他绝不会像顾心岚这样没有是非观，把自己的过错推到别人身上，让自己良心安宁。 “我的过错，我会自责与检讨，但绝对不会像你这样迁怒他人，你以为你这样就心安了吗？如果心安，你就不会连喜娃的面都不敢见，也不敢认。” 朱正毅讥讽顾心岚。 喜娃是在战役前就被送到福利院去的，也就是说顾心岚与安明哲为了护住儿子，抛弃了女儿，多年来还一直在利用喜娃的亚人格给他们做事。 难怪不敢认。 “喜娃就在门外，想见吗？”顾心岚出了招，朱正毅也有应对的。 顾心岚脸上的疯狂急速退去。 “不见，我不见。”顾心岚对儿子有多爱，对女儿就有多残酷，她自己下的命令，当然知道女儿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难。 所以她还真不敢见。 “我就是问你一声，至于你想不想见，是没有做主权的，我觉得你们应该见一面。”朱正毅的脸色恢复平静，然后招手让守卫在一旁的战士去请喜娃。 “朱正毅！” 顾心岚咬牙切齿地瞪视着朱正毅。 “你刚刚的话让我很不舒服，我也希望你能跟我一样不舒服。”朱正毅知道顾心岚这种人疯狂起来能有多疯狂，所以审讯完全没有按照常规来。 审讯室隔壁，经过特殊安排，喜娃虽然没有看到隔壁的情况，但朱正毅与顾心岚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她很聪明。 很快就融会贯通的自己的身世。 也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被抛弃的，那瞬间，她全身都颤抖了，就连眼神也开始发生变化，好似顾乐乐马上就会冲出来一样。 但最终，喜娃还是稳定住了情绪。 当有战士来请她去隔壁时，她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昂首阔步走了过去。 “朱瑾心的死不仅仅是秦安娴看中了张文勇，她还要其他身份。”顾心岚不想见喜娃，更不想面对对方，耳中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突然抛出了筹码。 “不够分量。” 朱正毅早就猜到秦安娴另有身份。 第278章 顾心岚不怕死， 但却真的不想见喜娃，眼见朱正毅不接受自己的筹码，脑子急转， 说道：“你们身边的小男孩是我们的目标。” 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再说， 就得暴露出他们的最终目的。 顾心岚不可能让筹谋了几十年的计划付之东流。 “策策很安全， 你们派出的人员都在我们的监视之内， 我们没有马上抓捕，目的是在钓背后的鱼，比如苏……” 朱正毅没把话说完， 因为他也不确定之前的猜测是不是真的。 此时与顾心岚的交锋，就是在探底。 他知道凭顾心岚对自己与国家的仇恨，绝对不会说真话，但有的时候不说真话也没关系，他们可以根据现有掌握的情报，进行试探。 只要有反应就行。 顾心岚果然被惊住了。 虽然面上不显， 但却没有接朱正毅的话，这本身就是一种露陷。 “报告。” 就在双方都僵持着时，去引喜娃来的战士回到了门口。 这样就意味着喜娃就在一门之隔的外间。 顾心岚是个狠心的女人， 不然也不会把那么小的喜娃送去福利院， 解放前的福利院跟解放后可不一样， 不管是生活，还是生命， 都没什么保障。 她当初送走女儿， 就没想过对方还能活下来。 只是后来辗转安全后， 她突然想起了女儿的特殊，这种特殊可是学习催眠术最顶尖的人才， 带着儿子死亡的怨恨，顾心岚最终还是派人训练了喜娃。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出面过。 也没有让下属知道喜娃跟自己的关系，但她知道女儿所有的情况。 “顾心岚，你要是后悔，现在还来得及。” 朱正毅平静地留意着顾心岚的微表情，提醒对方能思考的时间不多。 顾心岚怨毒地盯着朱正毅，最终闭上了眼睛。 她宁可面对喜娃，也不会出卖己方，更不会让朱正毅有立功的机会。 朱正毅看顾心岚闭上眼睛，就猜到对方什么打算，没有回头，直接说道：“让喜娃进来。” 这里是审讯室，是专门做了特殊处理的，隔音非常好，不管是里面，还是外面，要想正常交流，是需要人为传递的。 之前来叫报告的战士，其实早就领着喜娃到了不远处，就等着传唤。 朱正毅批准的声音响起，脚步声轻轻传来。 只有一道脚步声。 是喜娃的。 喜娃独自走了进来。 顾心岚的眼睛虽然闭上了，但耳朵却非常灵敏，喜娃每一次落脚的声音，她都听得清清楚楚，甚至脑海里已经模拟出喜娃走路的模样。 但她不敢睁开眼睛。 顾心岚不知道长大后的喜娃什么样，当母亲当到这份上，她也算是独一份。 “姐夫。” 喜娃终于走到近前，从进门开始，她的视线就一直落在顾心岚的身上。 知道这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母亲后，她细细打量着对方，不管是脸，还是身形，都没有放过，她看得非常认真，也很仔细。 最后得出结论。 从五官看，她跟对方不怎么像，再回忆安明哲的长相，好像也不像，也就是说，她长得既不像爹，也不像娘。 难怪会被抛弃。 没有任何不满与不甘的喜娃终于移开了视线，看着朱正毅，露出一个纯真的微笑，她这辈子，只认王蔓云与朱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