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 第899节
东南行省的财力、物力、综合实力，早就跃居王国诸省之首，唯独军事实力上的第一没有获得大家的公认。 战斗力无法进行具体量化，在不能打一仗的情况下，那就只能比拼战绩。 东南行省贵族联军的战绩固然显赫，问题是其他几个军事强省的也不差。 何况他们真正崭露头角，也是最近几年，以往的战绩只能说很一般。 想要把第一的名头坐稳，绑上哈德逊无疑是最快的捷径。 加持了第一名将的影响力，就算是说雪月行省是王国第一军事强省，大家都不会反对。 当然，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哈德逊肯定不会干。 同王国一众老牌行省相比，雪月领还是一个刚刚开始学步的婴儿。 在资源上，严重依赖王国的供给，才能够在大草原上立足。 需要用第一名头争夺政治话语权的，都是东南行省这种开发完毕的老牌行省。 用发展眼光看待问题，东南行省之类的老牌行省代表着王国现在的强大，雪月领为首的一众新兴行省则代表着王国的未来。 在东南行省内部，哈德逊自然是以行省贵族自居；到了王国政治层面上，他又变成了雪月行省的代表。 这种灵活的政治手段下，外界通常把科斯洛家族剔除在了东南行省之外。 为了自家在行省中的地位，皮尔斯总督对这种计算方式，自然不会有疑问。 少了科斯洛家族之后，东南行省的第一军事强省，就没法让大家一致认可了。 “总督阁下，现在的我不适合出现在王都，尤其是我们一起出现在王都！” 哈德逊的话说完，皮尔斯总督立即秒懂。 自古以来，功高震主后君臣关系都好不了。 猜忌，这是君主的本能。哈德逊这种一路打出来的三军统帅，换成任何一名君主都要忌惮。 本身就受猜忌，要是再和地方实力派搅合在一起，那就更让君主无法忍受了。 “元帅说的对，现在我们确实不适合太出风头。” 皮尔斯总督略显遗憾的说道。 如果哈德逊有兴趣，他不介意在王都搅动一番风云。反正作为地方诸侯，他也是被君主忌惮的对象。 得罪国王，对地方实力派来说，就是家常便饭。 不过哈德逊不想当出头鸟拉仇恨，皮尔斯总督也没了兴致。 毕竟，他争夺的只是利益，没有想掀翻桌子的想法。 道尔顿家族在这场战争中捞取的好处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安心消化胜利果实，就可以让家族实力更进一步。 犯不着为了更多的利益，进行政治冒险。 …… 联军解散，各回各家。 哈德逊的思绪已经到了王国政治上，趁着他不在的功夫，凯撒四世可没有闲着，先后提拔了多名将领。 相比以往，这次提拔的将领，水准要明显高的多。 人事任命主要基于“军功”，其次参考因素是将领的“出身”，最后参考条件才是“亲信”。 符合游戏规则的用人方式，谁都无话可说。 坦率的说，这点儿小动作，并不是什么大事。 在游戏规则范围内搞事情，固然能够堵住外界的嘴，但对国王的亲信来说，就不美妙了。 大家投奔国王，为的就是一个向上爬的机会。 按照凯撒四世的玩法，这种机会无疑是变得渺茫了起来。 当成为国王亲信的性价比变低，那么王室对普通人才的吸引力，也不可避免的削弱。 不利的方面明显，但有利的方面更明显。 这次事过后，凯撒四世在贵族圈子里的声誉变得更好了。 一个遵守规则的国王，是所有人都想要看到的。 凯撒四世发生改变，对王国总体上来说，肯定是一件好事。 对哈德逊个人来说，那就没法判断了。 本质上，他和国王之间的关系，就是一团乱麻。 一会儿是亲密的合作伙伴，一会儿形同陌路，一会儿又变成了竞争对手…… 君臣关系之复杂，很难用一句话概括。 政治上只论利弊，不能简单的以是非黑白进行判断。 “公爵，王都传讯，陛下邀请您参加十天后的庆功宴会！” 树欲静而风不止。 作为军中统帅，哈德逊不想掺和王都的政治纷争，但不等于其他人也愿意看着他超脱世外。 庆功宴会，凯撒四世今年已经举行了很多次，频率之高出人意料。 日常宴会，大家会带着礼物来，庆功宴大家只会带着战绩过来参加。 在王国政府财力匮乏，政府拨款严重不足的情况下，每一次庆功宴对王室来说，都是赔本买卖。 前面还可以说是为了拉拢人心，顺势提拔亲信，这波可没希望。 东南行省贵族联军这次的行动，主打就是一个——吃独食。 为了保住魔晶矿的利益，为了维护各家的贵族声誉，全程都不让王国政府参与。 对地方贵族这种自力更生的行为，阿尔法王国一直都是提倡的。 当然，作为吃独食的代价，损失啥的也是自己承担。 军功，自然不存在。 报酬，中大陆三国已经给了，甚至给的更加丰厚。 战利品和商业上的回报，那只是针对其中一部分。 只要愿意移民过去，大家的爵位可以直接晋升一级，封地也会根据各自的战功予以增加。 为了更好的挖人，三国政府还答应承担全部的搬迁安家费用。 据哈德逊所知，不少家族都安插了子弟，进入三国发展。 包括科斯洛家族，也有十余名旁支子弟，顺势成为了中大陆三国的贵族领主。 人才流动不奇怪，但是对国王来说，国内的人才外流，那就是君主无能的表现。 正常情况下，都是小国人才向大国跃迁，弱国向强国流动，这种强国流向弱国的非常少。 此前莫西人挖角的那波不算，吃了大败仗上了阵亡名单，在王国中已经属于死人，自然不存在恶劣政治影响。 这次的情况明显不同，凯撒四世没有骂娘，都算是给面子。 为东南行省的贵族举行庆功宴，纯粹是在做梦。 离奇的故事发生了，那就意味着事件的背后，还有一段更离奇的故事。 “知道了！ 告诉陛下，我会准时去参加的。” 哈德逊淡定的回答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凯撒四世想要干什么，他早晚都会知道，犯不着在这里纠结。 第93章 新一轮的改革浪潮 庆功宴会十天后才开，犯不着提前过去吸引外界的目光。从岁冬天出征到现在，一走就是大半年，哈德逊也感觉到了身心疲惫。 回到家中，刚和妻儿见上一面，还来不及深入交流，马上又投入到了领地事务上。 这是亚斯兰特大陆贵族们的宿命！ 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和义务。悠闲自在的生活是一种奢望，最少阿尔法王国的贵族没有资格享受。 能力越强，带兵出征的次数越多，和家人聚少离多的时间也越长。 放权是不可能的！ 科斯洛家族这种新兴大贵族，从开始就是围绕着哈德逊而产生，本质上还是一个草台班子。 领地中的高层管理人员，几乎都来自于外聘，自家人中能够胜任的寥寥无几。 在这种背景下，哈德逊必须要独断专权，才能够保证家族对地方的统治力。 放权，那是建立在制度完善，探索出了最适合自家的发展模式后，才有可能发生的。 人性经不起考验。 哈德逊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考验手下人的忠诚。 人都是会变的，即便是现在忠诚，也无法保证未来继续忠诚。在不同的时期，人心态是不一样的。 何况，从创业初期开始，领地中就充斥着多方势力的间谍。 本着有价值不浪费的原则，这些人虽然被陆续被调离核心岗位，但依旧在为领地建设添砖添瓦。 有没有隐藏更深的，谁也说不清楚。在不危害自身利益的情况下，哈德逊不介意先装糊涂，利用这些上好的牛马给自己卖命。 翻越了一遍账目清单，哈德逊的眉头一皱。最担心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 领地日常行政开销大幅度增加，几项大工程的效率不增反降，明显是管理上出了问题。 对一方势力而言，伴随着规模的扩大，管理效率下降实属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