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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复一日,不堪其扰。 他们都不讲话。 林春儿站起身来,她很愤怒,但她没有再发作。她只是冷幽幽看他一眼,转身离开了那个小剧场。 乔瀚文生病了,他在挣扎。林春儿太熟悉这样的状态了。她不能跟他计较。但她也不能因为他生病了就把自己献给他。她站在剧场外,看着眼前的躁郁夏日,这是一年中最热的光景了。再过十几天,早晚有些凉,秋天就要来了。 她站了很久,又走回剧场,乔瀚文坐在第一排,双肘支在膝盖上,一动不动。林春儿走到他面前,看他抬起头,他脸上是滂沱泪水。他不能跟她说,曾经有一个很好的姑娘死在了今天,死在了夏天。他谁都不能说。他不想说。 折磨了他那么多年,他却什么都不能说。 他把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在了王瑾身上,他恨她,折磨她。无非是恨自己,在年轻的时候没有打破世俗放弃一切的勇气。 那之后,遇到所有的人都像她;遇到所有的人都不是她。他被愧疚淹没了。 林春儿从包里拿出纸巾递给他。 她真正看懂那个剧本了,剧本里凄美的爱情,生离死别的爱情。她不需要再问他什么了,她知道了是什么让他变成了今日的他。 她静静陪他坐了很久。她其实很想建议他找朋友聊聊,他总该有一两个朋友的。可想了很久,都想不起谁是他的朋友。林春儿偷偷问二倩:“你做了乔瀚文这么多年粉丝,可知他私下是否有好朋友?” “都是君子之交。” 林春儿只能偷偷找王瑾,将定位发给她:“Joe在这里,他哭了。我觉得他可能需要人陪着他。” “好的。”每年的今天都很难度过,王瑾缓慢走下楼,自己开了车。她的康复训练做的好,时至今日,已能自主行动,只是动作慢一些。她坐在车上很久,深吸一口气,心中默念:躲不过的今天。 她到的时候已是一个小时后,乔瀚文一言不发,也不与林春儿道歉。林春儿见王瑾到了,便站起来:“我走了。你保重。” 乔瀚文站起身随她走到剧场门口:“林春儿。” “嗯?” “好好帮我改本子,谢谢你。” “好的。” “你不问我刚刚的事?” “不重要。” “抱歉。” 一个吻到底重要不重要?重要的。那是在林春儿意料之外,并且她不喜欢。但她也不打算与他再做讨论,那没有意义。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宋秋寒,是她疏忽大意了。林春儿现在对异性渐渐有了距离感,宋秋寒并没有要求她这样做,可她就是会这样要求自己。 她走了,测量的工人也走了,只剩下乔瀚文和王瑾,孤零零的。王瑾颓然靠在椅背上,喃喃说道:“从我家到这里,驱车十九公里。这一路我都在想,你千万别有事。可我到了,看到你和林春儿安静的坐在这里,又觉得自己刚刚的担心真是太过多余。” “Joe,我嫉妒林春儿。为什么你坐在她身边会那么安静,为什么在其他人身边就要那么残忍呢?” “但我也很开心,终于能有一个人让你平静下来了。我还记得之前的每一年这天,你我都要扒一次皮。你不肯放过自己,也不肯放过我。” “是不是从今天开始,我们就能重生了?” 乔瀚文的沉默在王瑾意料之中,她叹了口气,伸手拿起那沓剧本:“就是这个?” “嗯。” “林春儿什么时候能改完?” “不知道。先进行舞台设计吧。” 乔瀚文想起林春儿甩他那巴掌,真狠。他和王瑾走出剧场上了车,将头脸露出来,王瑾才看到他脸上的轻微红肿:“过敏了?” “嗯。” 王瑾不信,又仔细看了看,又隐约指缝:“你挨打了?林春儿打你?为什么?” “你管的真多。”乔瀚文系上安全带:“找个地方喝一杯吧。” 车子刚启动就遭遇堵车,乔瀚文点起一根烟:“我过几天准备去趟斯里兰卡。卖海外房产的天天给我打电话,我给个面子。” “如果好,你也帮我定一套吧。我也喜欢那,民风淳朴,也不远。” “别。” 乔瀚文嘴角扯了扯:“你这人挺怪,好不容易要摆脱我了,又要往我身边凑。是弟弟不好玩吗?” 王瑾偏过头看他一眼,决心不与他争辩。转过头去安心开车。她只是担心他而已,这么多年习惯了,他离开她的视线,她就担心他会出事。做保姆竟然做上瘾了。 王瑾看不起自己。 ====== 宋秋寒站在那等宋良玉和尚姨。 宋良玉向来雷厉风行,他动了回来呆一段日子的念头,就速速行动了。 看到宋秋寒来接他,不意外,但也没什么表示。尚姨倒是十分开心,快走几步抱住宋秋寒:“几个月不见,我们秋寒更加英俊帅气了。老远就能看到了。” 宋秋寒拍拍尚姨的背,轻声问她:“累不累?” “不累。只要回来我就高兴。” 宋秋寒点点头:“等您休息好了,带您去吃好吃的。”顺手接过尚姨的箱子,又朝宋良玉伸出手:“您的也给我吧。” “还没不中用到这个地步。” 宋良玉神情很冷,兀自推着登机箱跟在宋秋寒身后。他扫量宋秋寒的背影几眼,又别过脸去故意不看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