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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烨侧首望着容双的侧颜,这一世他看出来祝清逸待容双并无旁的意思,倒也放下心来,若真能促成一段佳话也是好的。 容双微一点头,“他们俩就拧巴得紧,也不知道他们谈得如何了。” “祝兄有自己判断的,要不我们一会儿进寺庙为他们祈个福吧。” “你信这个?” 容双有些意外,不禁被长烨认真的神情给逗了笑。 “有个寄托总是好的。” 他此前并不信甚鬼神之说,然而在仙人引得容双重生后,他信了。 “你该不是合了我们的生辰八字,才……” 容双一时嘴快,话说一半才发现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便瞬间顿了住,神色有些懊恼。 长烨却偏笑着接下去道,“自然不是,我的寄托就在这,又何须去别处寻?” “……” 横竖都说不过长烨,容双干脆便噤了声,加快了登山的脚步。 - 行了半日,歇了两回,容双同长烨终是登上了福應寺。 这福應寺香雾缭绕,人声鼎沸,尽显一派福地之象。 容双本是不大信这些的,然而拗不过长烨,还是同他一道入了寺内。 “求支签么?” 上完香后,长烨将签筒递与了容双。 “你来吧,你不是信这些么?” 容双浅笑着回绝,与其相信神明,还不如由她自己将路走下去。 无论好坏。 “那便罢了。” 长烨亦笑,将签筒放回了原处。他说过的,他无须从别处找到寄托,横竖他已找到了属于他的那束光。 这边长烨刚将签筒放回原处,便有一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拿过了签筒,与他们身侧小声询问着菩萨,“他抛弃了我们娘俩,明日便要同他的未婚妻完婚了。请菩萨与信女指点迷津,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去走?” 容双这才缓缓将视线移至那姑娘的小腹处,已隐约可见五六月的身孕。又是哪个始乱终弃的男人,致使天涯从此多了个断肠人? 片刻之后,一根下下签掷地有声。 那姑娘本是跪着,待看清是下下签时,便是连近前去拾起那竹签的气力都没有,竟是直挺挺晕倒在了地。 而此时,一股血水自她身下缓缓淌出,染红了她素白色的襦裙。 “姑娘、姑娘——” 容双即刻近前,本想同长烨一道将她扶起的,福應寺的几个小尼姑倒也很快赶了出来,将那姑娘扶入了内殿歇息。 - 那姑娘虽被搀扶离去,然而她晕倒前惨白而又绝望的面容于容双脑海中久久不能退去。 一袭白衣,满身血色。 容双不禁又想起了此前的梦境,以及勾起了难以自抑的心伤。 “怎么了?” 心细如长烨,自是发现了容双的异样,望向她的眸中满含了关心。 容双摇了摇头,刚想开口,却猛地呕出了一口血水,继而缓缓瘫软在长烨怀中。 与容双重逢多日,她偶有不舒服的时候,像如今呕血却是头一遭。便是上一世,长烨也不曾见过她这般虚弱。 是以长烨一时慌了神,将容双打横抱起往内殿寻求尼姑的帮助。 福應寺的住持多少通些医理,彼时她正在与适才晕倒的女子施针以稳住她的胎儿。围在她身侧的几个小尼姑闻得长烨的脚步声纷纷侧首回望,“这位施主,殿内请止步。” “她刚刚呕血晕倒了,大师麻烦救救她!” 长烨因着着急,少见地朝别人流露了请求的神色。 “慧空,你去与施主看看。” 住持无暇分神,唤了她座下大弟子先与容双诊治。 - 唤做慧空的年轻尼姑将手轻搭在容双的脉搏上,而后又抓住了她的左手查看了一番,眉头渐次拢紧。 慧空侧首看向师父,不敢轻下诊断。 “如何?” 这边住持终于稳住了那女子腹中的胎儿,方才起身走向慧空。 慧空忙起身与师父腾了空,嘴里只道,“师父请看。” 一旁的长烨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扰了住持的诊断,可他的心随着住持眉头的舒张而起伏不定。 “女施主的三魂七魄移了位,本也无事。然而适才她强势要将之归位,才心竭引发了咳血之症。” 片刻之后,住持将容双的手收归水袖下,侧首对身侧的大弟子道,“慧空,去取来‘归魂丹’与女施主服用。” 三魂七魄移位者好治,却罕见,近百年来她只见过两人有过此症。一者是她的师叔祖,而她恰留下了可医此症结的“归魂丹”。 待慧空前去禅房取来“归魂丹”与容双服下后,长烨方才做声问道,“敢问住持,何谓三魂七魄移位?” “佛说因果,这位女施主有着上一世的记忆,然因三魂七窍移位,便只能以旁观者身份来看待上一世所发生的一切。适才她应是受了什么刺激,三魂七窍有归位的迹象。” “住持是说,若她三魂七魄归了位,她便能忆起上一世的全部?” “是,届时她不再是以旁观者的姿态,而是与她所见的女子合二为一。只是这还魂丹服下后,三魂七魄归位仍须些时日,短则三五日,长则小半年亦是有的。” 得知容双将恢复上一世的记忆,长烨又是喜又是惧。好不容易容双才除了芥蒂愿意同他一道出游,明明一切将往好处发展,而今却又急转直下改了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