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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心就鄙夷她:“出息!看你下回还敢逞强!” 相思喝着白开水,生生将胃里的翻滚压了下去,“哪还有下回啊,这次我真算是长教训了,再上医院输液我都恨不得提前告诉护士,别给我抹酒精消毒,直接扎吧。” “哼,还知道贫呐?还成,脑子没烧坏。” 相思捧着杯子嘿嘿干笑。 到了午饭的时间,许心喊她跟几个同事去吃写字楼对面的吉野家,她苦着一张小脸挥挥手“你们去吧,我不凑热闹了,一会下楼去7—11买份粥喝就成了,我这胃动力明显不足,都吃了好几天流食了。” 等同事都下楼吃饭了,她又坐了一会,才去乘电梯,这幢写字楼大大小小的挂牌公司有十多家,平常时间到还好,但是一到了午饭时间,各个楼层的白领精英们一窝蜂的涌出来,便开始上演最惊心动魄的电梯争夺大战,有时候一趟电梯赶不上,要等好几波才堪堪挤进去。哪像现在,错开了高峰时段,电梯间难得的清净。 电梯门刚一关上,她手机便响了起来,翻出来一看,竟是苏褚。 电梯一层一层的下降,相思怔怔望着屏幕上亮起来的名字,心里也有些微微失重。 自从她被周子墨带走的那晚之后,苏褚一连几天再没有联系过她,那晚的情形诡异微妙,可他不主动问,她便将头埋在沙子里装鸵鸟,更加不会主动找他解释亦或是澄清。 其实,不是清高更不是单单因为她懦弱胆小,她总觉得,周子墨和那生命中大段大段的过往,是她装在心底木匣中最隐秘不与外人知晓的秘密,那是她自己亲手埋藏起来的璀璨宝藏,她妥帖牢固的将其上锁,让岁月和时光将木匣的缝隙都死死尘封,不但不许别人窥视觊觎,就连自己想偷偷望上一眼都觉得是奢侈。 可偏偏那晚,她借着酒意将心底装满的前尘过往一齐打翻,在霓虹闪烁的夜街上,在华灯初上的夜空下,没有防备的暴露在苏褚眼前。 若换做是别人,她大可以编排出一个圆满完美的谎话,将那晚的措手不及圆滑遮盖,但偏偏这个人是苏褚。 他知道她太多的曾经,她曾经的落拓消沉,她垂死挣扎后的绝望与新生,都有曾一一见证,甚至自己置身其中,对于他,她瞒不过,骗不了,怎样仓皇的遮掩,都显得欲盖弥彰。 电梯“叮”的一声,她回过神来才发现一楼到了,手机还在不依不饶的响着,她叹气,既是早晚要来的,装鸵鸟也躲不过去,何况她已经欠了他那样多,有些事,若是他执意知晓,她索性就坦白告诉他。 她接起电话,苏褚问:“在哪?” “在一楼大厅,正要去便利店。” “正好,出来吧,我在你们写字楼左边的停车场。” 相思略感意外,还是说:“好,等我两分钟。” “你吃过午饭没?” “还没。” 苏褚轻笑起来:“那我这通电话还真是及时啊!刚好我也没吃呢!” “是是是,明儿你改姓宋得了,姓宋名褚,江湖绰号及时雪,怎么样?”相思和他讲着电话,一路快步出了门。 停车场里的车位几乎没有闲置,她四下张望却不见苏褚那辆sao包小跑,她在电话里问他:“我到了,你车停几号位了?” “你回头。” 她转身,果然看见他站在相隔了三个车位的地方,他挂了电话,向她挥手笑笑。 上了车系好安全带,苏褚问她:“我这新车怎么样?” 刚才她走近了才发现,原来今天他换了车,开了一辆奥迪s8,怪不得找不到他。她顿了顿,说:“还能怎么样,几百万的车,就两特点呗,一个是贵,另一个,还是贵。” 苏褚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看来这醉话是真不能当真啊,前几天你还说喜欢这四个圈,撺掇我换车呢,今儿车一到我立马来献宝,你就又挤兑上我了。” 相思心里微微一颤,暗自咬唇转过头去看窗外,默不作声。 苏褚倒是没有理会她难得的缄默,若无其事的问:“吃什么?” 她说:“本想去喝粥的。” 他皱了皱眉:“大中午喝什么粥啊?” 她“嗯”了一声,说:“胃有点不舒服,不过也无所谓,你想吃什么都行,我随便。” 苏褚有些神色不明的转头看她一眼,刚好她也看向他,就这一眼,相思心里突然有点发虚,他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但看她的眼神中绝不单纯是笑意,究竟是什么情绪她刹那间竟分辨不出,她莫名有些心慌,只好偏过头直直看着前方的路面,而苏褚竟也再没有说话,只是专心的开车,车子里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别扭尴尬。 他还是带她去喝了粥。一家港式茶餐厅,位置有些生僻,但大概是做出来的东西味道极好又正宗,饶是在这不太繁华的路段上,竟也是食客满蓬生意兴旺。 难得这个时段还有空位,相思坐在他对面,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小口喝粥,而苏褚从刚才路上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依旧神色复杂的看着她。 窝蛋牛rou粥味道实在是鲜美极了,米粒早已熬至浓稠,入口即融,齿间只留一抹鲜香不散。苏褚一言不发,她也只顾喝粥,小半碗热粥到胃里,那暖意从四肢百骸汇集上来,只觉得餍足又舒服。 终于,她放下手里精致的小瓷勺,满足的深深吸气,说:“好啦,我吃饱了,你有什么话也甭掖着藏着的了,想问就问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