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4.回乡

    翠杉毕业旅游结束，回到家，高考成绩就已经公布了，崇明的分数是679分，算中上排名。

    崇明没想过去其他省读大学，这个分数刚好可以上gz市的重点大学，一切都在他的规划之内。心仪的大学他也自己选好了，不用佳辉和小埖cao心。他报了hn理工大学，因为他高三学的是物理专业，所以还是比较倾向理工大学的，这所大学在全国排名前十，在当地也是相当出名的，他填报了自动化信息与工程专业，这个专业也是重点专业，录取分数相当高，崇明没把握一定能被录取到，可是他也没打勾服从分配，第二志愿也没填。

    他说录取不上，大不了就复读一年。

    佳辉和小埖也没撤，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们干预不了。不过，俩老对他的成绩还是很满意的。

    ***

    翌日，翠杉也回学校查看成绩。

    榜一的位置依旧是她，语文98分，数学100分，英语99分，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历史、地理都是满分80分，体育38分，总分815。

    冯宝莲奇怪道：“翠杉，你体育考试三项都是满分啊，为啥只得了38分，我们都是40哦！”

    翠杉玩味一笑，说：“大概是老师的回礼吧。”【我当着他的面跳了250下，还了我个38，呵呵】

    班主任解释道：“监考老师说你迟到了，所以得扣两分的平时分。”

    这次总体成绩不错，700分以上的有七个人，都是三班的。

    排第二的是冯小东，总分790；李旭阳排第六，总分755。

    李旭阳静悄悄地回来看了成绩，没跟其他人接触，就离开了。

    班主任还纳闷不见他人，棋盘都没能送出去。

    翠杉、冯小东还有其余四人都报了py中学，冯宝莲、黄竹林、徐逸天三人报了ns中学，周华英报了ys中学。

    翠杉这届比崇明那届能上py中学的人数要多很多，恰逢py中学扩招，开了30个班，一个班收52人，但也是最后一届收外区生源，从下届开始只收本区生源。翠杉他们这是走了大运，正好赶上了。

    小玲则是上了l市四中，艺术班。

    ***

    等到崇明收到hn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以后，翠杉一家人就回云石镇给奶奶等亲戚报喜。

    这可是云石镇第一个真正的名牌大学生，一镇子的人都出来欢迎翠杉一家人，佳辉和小埖面上都有光。

    长辈们都教育自己的晚辈要向崇明哥哥学习，以后也争取上大学，光宗耀祖。

    翠杉奶奶一早就站在家门口等他们。

    崇明和翠杉看见奶奶出门相迎，都迅速跑上去问好：“奶奶，我们回来啦。”

    张奶奶慈祥地摸着他们的头，“回来就好，快进屋，奶奶给你们准备了好多好吃的。”

    崇明和翠杉一人一左一右挽着奶奶的手臂，一块进屋。

    吃完饭以后，张奶奶拉着翠杉进房间，小埖也跟着进去。

    张奶奶从床底的暗格拿出一盒黄金首饰，塞到翠杉的手里，和蔼可亲地说：“这是奶奶的嫁妆，送给你了，好好收着。”

    小埖连忙替翠杉拒绝：“妈，杉儿还小，你现在这是做什么？”

    张奶奶说：“先收着，奶奶也没有什么能力为你准备嫁妆了，这是荣家不知道的财产，你们不要声张，不然杉儿的嫁妆就没着落了。”

    小埖担心道：“他们要做什么？”

    翠杉收下，说：“谢谢奶奶。”

    张奶奶不愿意多说：“没什么，你们不要管，这是我跟荣家的家事，我自己能应付。”

    翠杉的爷爷在佳辉五岁的时候就没了，张奶奶没带着佳辉改嫁过去荣家，佳辉一个人过着流浪的生活，张奶奶觉得亏欠佳辉太多太多了。

    荣爷爷当初已经有三个孩子了，张奶奶嫁过去当后娘，过得也不好，那三个孩子都不待见张奶奶。张奶奶自己有工作，也不靠他们荣家养，神婆的收入很多，张奶奶富裕起来以后，想接回佳辉，但是荣家三兄弟不同意佳辉入家门，反正就是让张奶奶二选一，要么选那穷孩子佳辉，要么选他们荣家。

    佳辉当时还小，但也很明白人情世故，他不想让mama为难，拒绝了，自己一个人跑去部队当兵，向mama证明，他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当时担心佳辉的人还有小埖，那是他们两人认识一周年。

    小埖和张奶奶得知打了胜战，部队回归，都在车站等佳辉回来。两人一直等不到佳辉从火车上下来，心里十分害怕。

    还好，最后等到了，佳辉的战友架着他缓缓走下来，那个时候佳辉的腿受伤了，但是伤得不重，不会留下后遗症。

    那也是张奶奶和佳辉多年以后的第一次见面，十几年了，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三人在火车站紧紧相抱。

    从此以后，张奶奶就不再顾忌荣家，光明正大地跟自己的儿子来往。荣家奈何不了她，因为她在镇上已经有了很高的名望，而且她自己还买了一所住处，搬出了荣家大宅，荣家就暂且放过她。

    佳辉二十二岁就跟小埖成婚，两人结婚以后都靠小埖娘家人帮助，在流沙镇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定居了下来。二十三岁就生下了崇明，三年以后翠杉也来到这个世上了。

    ***

    给奶奶报完喜，翠杉一家人又回外婆家。

    外公的眼睛看不清人，只知道外孙们回来了，心里特别开心。

    崇明和翠杉一进门就打招呼：“外公外婆，我们回来啦。”

    外婆在厨房忙活，听见他们的声音，关了灶火，赶紧出来。

    外公拄着拐杖，站起来，“诶，回来啦，过来给外公瞧瞧。”

    小埖和佳辉放好行礼就进厨房帮忙了。

    外婆握着翠杉的手，感慨道：“真好真好，我们家杉杉长这么大了。”然后从怀里摸出两封红包，一封塞到崇明手里，一封塞到翠杉手里，“拿好了，这是外公外婆给你们的奖励，别告诉你们爸妈。”

    “谢谢外公外婆。”两人道谢。

    翠杉怀抱着外婆，感谢。

    外婆像小时候那样轻拍着翠杉后背，“外婆，还等着看你考上大学呢。”

    翠杉点点头说：“嗯啊，外公外婆要长命百岁。”

    “小嘴真甜。”外婆开心地刮刮她的鼻子。

    翠杉和崇明陪着俩老聊天。

    大舅妈黑着脸进屋。

    翠杉和崇明齐齐站起来，恭敬问好：“舅妈好。”

    “嗯。”大舅妈看都不看他们，径直回自己房间，关上门。

    翠杉一直不明白为何大舅妈这么不待见他们，每次都摆脸色给他们看，大舅人这么憨厚，咋就娶了个这么小心眼的媳妇呢？

    外婆微微叹气，对他们两人说：“坐吧，你们大舅妈忙，别往心里去昂。”

    大舅妈他们有四个孩子，老大和老二是双胞胎姐妹，都嫁给本地人，老三远嫁偏僻的山村，把大舅妈气死，跟她断绝母女关系，老四比崇明大两岁，跟崇明关系很好。

    表姐表哥们很喜欢翠杉他们，大舅妈就是不喜欢翠杉他们，她还不喜欢外公外婆他们，老想把外公外婆赶出去，简直就像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晚饭的气氛很压抑，大舅妈一直板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大舅一直在中间调节气氛，聊聊翠杉崇明的事情。

    大家聊得挺开心的时候，大舅妈突然啪得一声，放下碗筷，跑回房间去。

    大舅脸色也不好，“别管她，每次都这么做作。”

    其他人都一声不吭了。

    大舅又开口说：“今晚留下来过夜吧？二楼的房间都收拾好了。”

    小埖说：“大哥，我看我们还是去大姐那得了。”

    大舅说：“小妹你怕她干嘛，这个家是我做主，还轮不到她说三道四。”

    佳辉说：“大哥，一家人得和和气气，我们还是别惹嫂子不痛快了。”

    大舅叹气：“行吧。”他从口袋摸出两封红包，塞给翠杉和崇明。

    小埖立刻阻止他，“大哥，你这样让嫂子知道，免不了又吵架了。”

    大舅硬塞给他们：“小妹你别管，这么开心的日子，别扫兴。”然后对翠杉和崇明说：“拿好，好好读书，何家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谢谢大舅。”翠杉和崇明道谢。

    小埖只好妥协，想着以后等他女儿生了孩子，再回个大红包好了。

    ***

    翠杉一家人回到大姨妈家。

    大姨妈开心道：“哟，我们的大学生终于回来了，今天累坏了吧，快进屋洗澡睡觉。”

    崇明摇摇头，笑道：“不累，姨妈这么晚还不休息啊。”

    大姨妈说：“姨妈开心，睡不着，想看你一眼。”

    崇明说：“姨妈，我先跟meimei回房间了，明天再跟您好好聊天。”

    大姨妈点头道：“好好好，快去吧。”转头对小埖说：“小埖，明天，大叔公他们安排了酒席，吃午饭，你们早点过去。”

    “好，大姐你一起吗？”小埖说。

    大姨妈说：“不了，不合适。”

    ***

    翠杉回到房间，就把红包拆了，外公外婆的红包五十块，大舅的红包十块钱，奶奶给的嫁妆有一对金耳环，一条金项链，一对金戒指。

    小埖进来，看见这些首饰，觉得很贵重，不能弄丢，于是说：“杉儿，mama帮你收起来吧，等下弄丢了就不好了。”

    翠杉点点头：“嗯。”

    “乖，早点睡，明天一早去大叔公那。”小埖摸摸头。

    “好的。”翠杉乖巧应道。

    ***

    夜深人静，翠杉坐在阳台上，后背倚在墙上，一只脚吊着，一只脚搭在阳台平面上，两只手在玩花绳。

    “这么晚，还不睡？”周敬突然降临。

    “睡不着。”翠杉说。

    周敬也攀上围栏，坐到她对面，“怎么了？”

    翠杉说：“就是想起我父皇母后了。”

    周敬说：“他们知道你过得很好，一定会很开心的。”

    “怎么说呢……他们都对我很好，可是我又不是他们的子孙，以后他们入土为安了，我也没办法上山……我受之有愧，你懂这种感觉吗？”翠杉缓缓开口。

    周敬对她招招手：“你过来。”

    “怎么？”翠杉坐直了。

    周敬一把把人拉到怀里来，亲吻她的额头，柔情说道：“你只要心里记着他们，心存感激，上不上得了山又有什么关系。不需要有愧，因为你值得。”

    翠杉内心暖暖的，会心一笑。

    翠杉想起了那条蜥蜴，问道：“你孩子咋样了？生出来了没？”

    画风变换得如此快速，周敬都不知如何接话了。

    翠杉用手指戳戳他脸蛋，“问你话呢，怎么不回答了？”

    周敬难为情道：“还没，不过身体长大了点。”

    “呀，你脸怎么这么烫。”翠杉的龙爪子不安分，戳着戳着改为摸。

    周敬抬手握住她的手，按下来，“你老实点，别闹。”

    翠杉不再逗他，认真地说：“那条蜥蜴，你看紧点，最好用阵法封住它，珠子不是我的所有物，它的主人是神龙元阳。”

    周敬吃惊，第一次听闻这件事，态度也认真起来，“知道了，你放心。”

    “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翠杉说。

    “你先睡，我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周敬说。

    翠杉微微一笑，离开他的怀抱，跃下阳台，上床睡觉。

    ***

    第二天一早，翠杉一家人来到祠堂。

    大叔公准备好了祭品，让崇明进来上香拜祭，将翠杉拦在门外。

    翠杉也不恼，小埖和佳辉都陪着她站在外面。

    祭拜仪式结束以后，祠堂外面的酒席就开始了。

    今天的主角是崇明，一群叔叔伯伯阿姨婆婆围着他转，好似摸一摸他，就能让自己家的晚辈考上大学了，好生热闹。

    佳辉陪着崇明，帮他挡酒，虽然成年了，但是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喝那么多酒。

    小埖陪着翠杉坐在角落里，安静吃菜。

    小埖小心翼翼地问：“杉儿，你是不是在怪大叔公？”

    翠杉惊讶，难道她脸上写着不开心三个字？她连忙摇头，“没有。”

    小埖懊恼道：“也不知道为何大叔公这么不待见你。祖山不让进，现在连祠堂也不让进。”

    翠杉夹了一条青菜放到她碗里，慢吞吞地说：“妈，你别想太多了，大叔公这么做是有他的道理的，我没有怪他。吃菜~不然都凉了。”

    小埖心疼她，这女儿太懂事了。

    翠杉朝崇明方向望去，对小埖说：“爸和哥，好像都喝醉了。”

    小埖起身往临时搭建的厨房走，“我去准备醒酒汤。”

    小埖离开以后，翠杉也不再假装吃饭了，翘着二郎腿，看热闹。

    喝多了的男人们，总喜欢吹牛皮。

    佳辉拉着老乡们，喋喋不休，“我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但是我就知道小明他们一定会争气的，不枉我费了那么多功夫将他的户口迁到gz市，以后啊，他就是真正的大城市人了，有文化，有见识，跟我们这些乡野村夫都不一样啦！嗨……以后啊，我们都生活在大城市了，将来还会有车，有房，他还会娶上个贤惠的媳妇，生个大胖孙子给我们带，多好啊！不枉我们辛苦这么多年啦，终于快要熬出头啦！”

    崇明头疼，一是喝多了头疼，二是劝不了老爸别喝了。

    乡亲a拉着崇明的手，醉醺醺地说：“小伙子真有出息啊，什么时候有空过来跟我女儿见见面，给她指导指导啊，不介意的话，你们要是情投意合，也可以顺便定个亲啊。”

    崇明尴尬笑道：“下回下回，有时间再说。”

    乡亲b推开a，搭讪道：“大爷跟你说啊，做人一定不要忘本，你们出去发展，也别忘了常常回来看看我们！”

    崇明应道：“绝不会忘本的，你们都是我最亲爱的长辈。”

    乡亲c欣慰地勾肩搭背，“真是好孩子啊，为啥好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呢……”

    崇明说：“大娘，你儿子也很出色的。”

    翠杉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看着崇明应付大爷大娘们，有些幸灾乐祸。

    崇明察觉到她的目光，幽怨地回望，眼神好似在说：你就这么看热闹，真的好吗？

    翠杉无奈地耸耸肩，摇摇头，笑得很开心，好似在跟崇明说：没办法，谁让你是今天的主角，爱莫能助。

    ***

    在云石镇呆了一周的时间，拜访了所有亲戚，佳辉不能离开工厂这么多天，于是一家人就返回hl镇了。

    毕竟暑假也快结束了，翠杉和崇明也要准备上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