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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辙本来不想说?,但道?迎三催四请下,还是不情愿地说?了:“我只说?参考意见啊!” “你说?。” “不代表我觉得我写得好啊!我只是觉得这样合理!合理!”荀辙强调。 “嗯嗯。” 荀辙纠结了半天,最后?扭扭捏捏地在手?机备忘录上打字,然后?推给道?迎。道?迎一看:“她像春风一样吹近/吹动我的头发丝/晃个不停” “……” 漫长而耐人寻味的沉默中,荀辙率先朝后?捂脸倒下:“我都说?了我不会写词了!!!” 53.4. 挺好。 这下脚趾抠出的空间,别说?三室两?厅,十?室十?厅的大别墅都有了。 53.5. 歌词这件事,还是暂时别说?了。 再?调侃下去,荀辙可就要真·羞愤而死?,那就划不来了。 荀辙之后?还跟道?迎展示了不少曲子,曲风很多变,new age有,民乐有,电子乐也有,看得出是一个视野知识面都很广的人。而当不用?说?话?、只用?写曲调和编曲的时候,因为没有了逻辑的束缚,荀辙的全能也就卷土重来了。 道?迎一首一首地听下去,怎么听都觉得这不红可惜了。 而且他多会编曲啊。 现在也有好多爱豆写歌,但他们会在作曲作词栏出现,却很少在编曲栏露面。编曲真的很考基本功,还需要有不错的乐理知识,以及丰富的歌曲鉴赏储备,不然就只能套万能和弦,然后?露怯。 荀辙还挺少用?万能和弦的——他脑瓜子鬼点子太多,排着队都写不完,轮不到因循守旧。 “你小时候学过?音乐吗?”道?迎忍不住问?。 荀辙摇摇头。 道?迎挠挠头:“可是你真的很专业。” 荀辙被道?迎逗笑了:“都是在当爱豆期间学的。” “可是你当爱豆期间也太忙了吧!”道?迎惊了,她掰着指头跟他熟,“你看,你学了日语,你学了化妆,研究了时尚,上了演技课;你还学了这么多乐器;学了乐理;学了作曲编曲。你甚至还学会了修手?机!” “那什么,”荀辙纠正她,“我在上大学之前就对修手?机很有兴趣……” “那也很忙好吗!”道?迎战略后?仰,“还是说?你的时间是我的两?倍?你都不会觉得太忙的吗?你都不累的吗?学这么多,这996都不够,至少997!” 荀辙笑得停不下来,低音在喉结处徘徊,像是手?掌抚过?天鹅绒的瞬间:“没有,”荀辙摇摇头,忽而认真,“是7、12、7。” 道?迎愣了:“七……十?二……七?” “其实我那时也觉得很累。”荀辙把胳膊枕在脑后?,朝后?倒去,眼睛微微眯着,“但是就需要累。人累了,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 “不会想谈恋爱,不会想出去玩。不会想上网对线,不会因为看不到未来的空白期烦。不会因为网上的评论就不高兴,也不会为变动的舆论去患得患失。我那时只要一闲下来,我就告诉自己,去学点东西吧。不要浪费这段时间,虽然很明显来这里是失策,但好歹老师和设备是管够的。学吧,学吧,就算没用?,也好过?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吧——当时就是这么想的。那段时间是我这辈子最努力的时光了。后?来想想,我要是高考有这劲头,早上清华北大了。”荀辙有点伤感地说?,但他摇摇头,将这种?情绪抛之脑后?,“抱歉,我又抱怨了。” 道?迎拍拍他的腿,荀辙握住她的手?,笑了笑,看向她担忧的眼睛:“真的没事。你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这段经?历,我都不知道?我有这么大的潜力。” “你的努力一定会有回报的。”道?迎认真地说?,“没有努力是白费的,不是现在,就是以后?,总会以一种?形式回报的。” 荀辙望着满地的曲谱。 那些A4纸、旧报纸,甚至还有破布条,脏乎乎的,乱七八糟堆在一起,字也来不及去写好;他想起自己一天一天地上完班,在白天与坏得奇奇怪怪的各种?各样手?机作斗争,一边绞尽脑汁地寻找着坏损点,一边在脑海里回荡着各种?各样的旋律。 这对于他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日子了。 更不好的日子,是那些根本就看不到希望的时刻。总是期待着奇迹降临、然后?奇迹永远不降临的时刻。存天理灭人欲的时刻。 那些旋律,像是狂想曲一样交织在一起,像是有火车经?过?一样鼓噪又轰鸣。虽然很吵,但是能够让他平静。他抓住一切间隙把他们记住,没有录音设备,那就在地铁上、在公交上、在不修手?机的时候,用?自己能见到的一切纸张把他们都写下来。快点记下来,你要快点记下来,它们不能流逝,不能被你错过?,不然你就太亏了—— 太亏了。 会后?悔。 后?悔为什么当初要留在那里,日复一日地留在那个鬼地方。后?悔为什么不逃,明明是这么热爱自由的一个人;后?悔为什么今晚没有吃晚饭,甚至连水也没喝;甚至会将后?悔链条拉长,拉长到少年、童年…… 只有梦想能让他喘口气。 其实,他知道?,道?迎是在安慰他。有些努力就是没有回报的,这点他早就明白了。有时候不需要努力也有回报,这点他也明白。所以他才紧紧抓住梦想,一点儿也不敢离开它。做梦的时候就是最快乐的时候了。 --